這麽過來三五日,慕向東見先前鬧事的梁大少等人沒有再來尋釁,便準備向秦家人告辭。多日相處,秦雁容不覺對這個風度翩翩功夫了得的公子仰慕傾心,秦母是個明眼人對於此事也是看的清楚,女兒大了終究是要嫁人,對方卻是不錯,於是也是再三出言挽留,希望能讓小女和慕向東多多接觸。

慕向東由於心係家仇,倒沒有繼續呆在這裏的意思。

見對方態度堅決,秦母也不好多說什麽,倒是秦雁容顯得大方的多,隻是以江湖禮儀說了些後會有期的話便言其他,默默目送慕向東離開。

“莫不是這小妮子對我有意思吧。”

慕向東一邊走著一邊思慮,臉上笑了兩笑。對於男女之情,他雖說不上是情感白癡,但也不是多情公子經驗豐富的那種,因此雖然自己也對對方有好感,但是也不知道如何表達行事。秦雁容對他的好誰都看的出來,隻是雙方沒有把這層紙捅破而已。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這是慕向東的一貫作風,而如今,他要做的事情便是回江城調查,還好這千泉鎮離的不遠,隻是屠村一事已經過去七年了,要想找到蛛絲馬跡談何容易。

“算了,還是先上秦家看看。”

慕向東心裏盤算著,當年自己的父親便是被秦縣令開罪的,而後來父親變成屍妖,全姓屠村,這秦縣令似乎也不驚訝,處事淡然,向來不是主謀也便是幫凶,定然知道內幕,多少能找到線索。況且,此事慕向東第一個要算的也是他的帳。

以如今慕向東的能力,隻要不是碰上修真者,對付這些普通人是綽綽有餘的。

日過偏西,慕向東慢悠慢悠在城門關閉的最後一刻邁入江城。如今的江城比之先前要繁華許多,全新擴建的街道房舍便是慕向東這個從小就在這裏打滾長大的人也認不全了,隻能依稀知道秦家在城北康寧街上。

慕向東憑借自己的記憶朝秦家老屋尋了去。

在老街的左邊,慕向東一眼便見到了秦家老屋大門上碩大的鎏金牌匾,此時匾額上儼然還寫著“秦府”兩個大字。

慕向東施了一個術法將自己容顏稍微變了一變,這才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便要敲門,馬上一個一身護院打扮的門倌從側麵迎了上來。

“幹嘛的。”

門倌語氣不善的問道,在他看來,慕向東身上穿的衣服不是綾羅袍子,那定然也不會是什麽大世家的人,說不定又是一個窮親戚,故而也沒待見。

“嘿嘿,這位小哥,敢問這裏可是秦府?”

慕向東故作不懂向對方問道,因為此時他儼然就是一個粗鄙山人的打扮。

“上麵那麽大的字,你是看不懂嗎!”

門倌指手叉腰,興許是今日受了不少氣所幸便都在這裏撒了,大聲諷刺對方。

“小哥誤會了,本人也沒有接觸過什麽識文斷墨的事,這匾額上的字自然是不認識了。”

“別廢話,說,你到我們秦府有什麽事?”

門倌顯然應對這種事情經驗老道,三言兩語直奔主題,並沒有和對方客套的意思。

“我是秦老爺的遠房侄子,近日老母惦記,讓我過來拜訪則個,不知您們家老爺可在府上。”

慕向東對故作生分,裝作山野村人底氣不足的說道。

“你個鄉巴佬,快給我滾,你這種人我見多,想混進府了混吃混喝,門都沒有。”

這秦府的門倌倒是盡職盡責,卻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一聽對方這麽說話就當又是窮親戚上門了,老爺吩咐過,除非實在蠻纏,否則這種事情一律拒之門外不得打攪。

“小哥,麻煩幫忙通稟一聲。”

慕向東見一招不行馬上顏色一變嚴肅的對對方說道,手中掏出一錠碩大的紋銀出來暗暗塞到對方手裏。

“嘿嘿,好說好說,大爺可以有信物,我且好去稟報。”

話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說的實在,這門倌果然見錢眼開,一臉三變的功夫也是了得,剛才還大聲吆喝的對方現在一下溫順,張口叫爺起來。

慕向東隨手扔了一個東西過去,卻是一封書信。秦家親戚甚多,而沾親帶故的就更是不勝枚舉,就是秦縣令本人也不見得都認識,於是慕向東便偽造了一紙書信,向來對方看了書信也沒想法。

“這位爺,您跟我來。”

門倌將慕向東請了進去了帶到大堂候著,自顧去通報了。

“怎麽又冒出一個遠房表親,這些窮光蛋,想是又來蹭便宜來了。”

秦老爺從後麵喋喋不休的走了出來,嘴上不停的對著仆從嘟嚷。這秦家老爺三年前就從縣令任上退了下來。

慕向東見到秦縣令從後麵走出來,心裏極度不自在。

“你是哪一家的娃兒,我怎麽沒有影響不記得了。”

雙方坐定,秦老爺見慕向東一直盯著自己,略一皺眉,隨即問道。雖說自己不喜接待這些窮親戚,但是既然已經把人家讓進來了,多少還是要有些禮數,免得落下看不起窮親戚的話柄。

“小侄是萬化村羅家的,已經有七年未見,伯父不認的侄兒也不奇怪。”

慕向東記得這秦家有個羅姓遠房,故而隨口就冒充起來。這次進到秦府是為了先秘密探查一番,此後再將這姓秦的綁了拷問,故而現在還不便表明身份。

“哦,這倒是有些年頭了,老夫依稀也記得是有這麽個親戚,隻是年久未有往來,卻是失禮了。”

秦老爺見慕向東說的倒沒懷疑,此後兩人一番閑談,秦老爺吩咐下人安排了偏院給慕向東居住,這才散了。

這秦家雖算是家大業大,秦老爺在縣令任上的時候也是撈了不少油水,但是對待別人卻是非常吝嗇。錢財之物生死不隨,慕向東隨便找了個借款的借口,對方一聽就臉色變幻轉移話題。

看來我猜的沒錯,這撕愛財如命定然不肯定輕易借予,如此一來就是能拖便拖,自然不會這麽早就把自己打發,如此卻是正好,自己時間也便充裕許多。

慕向東閉上房門便自思考。時至夜裏,慕向東隱了身形開始在秦府搜索尋覓,三天過去了,每日如此,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一晚,慕向東潛行經過秦府後院的一個廢棄偏房,院門緊閉貼了兩道封條,這裏已經被他重點搜尋過多次,正準備離開,突然慕向東身後的院內廢井中,一隻漆黑手爪伸了出來,一下抓在井沿上麵,卻是有什麽東西正向上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