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先到這裏竟然變成了爭權奪勢的鴻門宴!
可是奇怪,所有的槍口不是對著溫嵐,而是--溫毓!
“父親,您忘了?您的天鷹、天狼都派出去找爾沫了,一個不留!”
溫毓的心頓時一沉!難道說今天,就是我溫毓的末日了?!
難道我戎馬一生竟然會毀在了一個臭小子的手裏?!
“這些年我不止一次的告訴你,不要傷害爾沫,不要搶奪陳齊家的幫主之位!可是你冥頑不化,就是不聽!溫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看著溫嵐無情的一張臉,溫毓怎麽也不相信,“你怎麽可能知道這麽多?你怎麽可能?”
“從你把我叫回來的那一天,我就懷疑!這個世上怎麽會有長的如此相像的兩個人?那個榮聿,他怎麽可能跟我像到了連他的愛人,他的死黨都分辨不清!我一直在查原因,我也一直不能認同你的理由。你給我的報仇的理由太牽強,我不禁查榮聿的身世,還在查你跟柳青青的往事!”
溫毓佩服的看了溫嵐一眼。
“我被我查到的一切震驚了!我惶恐!我害怕!我想勸你停手!可是不管我怎麽說你就是不肯!”
溫嵐的眼淚閃出了一絲深深的後悔,“當我知道到了榮聿的身份,我拚命地去追!我想救他,我想讓他跟我一起麵對真相,可是來不及了!根本來不及了!你竟然在他車上按了那種炸藥!你簡直就是要置他於死地而後快!”
大廳的門口,一輛輪椅慢慢的停下了下來,坐在輪椅上人聽到了一切,心裏一陣的酸楚。
“如果可以,我寧願當初死的人是我!沫沫愛他!他也愛沫沫!可是他死了!他被你害死了!”
“哼!我就是要他死!他是榮蔚的兒子,他必須死!”
溫嵐聽了溫毓這句話,渾身毛孔一顫,槍口猛的戳向了溫毓的太陽穴,“如果不是為了你的複仇計劃,當年你也會要了我的命,對不對?!”
“對!”溫毓毫不避諱!
“當年……”
當年的往事就像在昨天,溫毓這輩子也不會忘記。
那一天,尾隨柳青青的自己,守在她在爾鎮老宅子的門前,他希望能帶走自己的孩子!可是意外的看到了劉媽慌慌張張的抱著一個嬰兒從後門跑了進去。沒過多久,一個女人跌跌撞撞的來了,她披風帶雨,她滿臉淚痕!她手裏拿著一枚墜子,聲聲的哭喊。
“把孩子還給我!那是我跟蔚的兒子!還給我!我什麽都不要了!我走!我帶著兒子走得遠遠地!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求求你!求求你!”
傷心欲絕的任酈最終倒在了門前,一攤血跡驚人的順著雨水不停地流。
“你怎麽了?”
任酈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我……啊!壞了!我好像又要生了!”
聽到任酈說“又要生了”!溫毓立即抱著她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從未接生過的溫毓,異常的鎮定。畢竟是見過血腥的人,這個時候他按照任酈的吩咐,毫不慌亂的幫她接生下了另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是個男孩兒!”
聽到了溫毓的講述,溫嵐的臉色沉沉的一抖,“那個男孩就是我?!”
“不錯!那個男孩兒就是你!”
溫毓平靜的看著滿臉怒氣的溫嵐,“當我知道了任酈生下了一對雙胞胎,我的腦子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與其由我來殺死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還不如讓他們自相殘殺!”
門口,輪椅上的人身子深深的一顫!
緊緊閉著的雙目,留下了一行鮮紅的血淚!
“我趁著任酈睡著的時候,抱走了孩子,然後把它放在了爾鎮的孤兒院門口!我時時刻刻關注著這個孩子,我在他成長到叛逆、怪癖、桀驁、頑劣的一天以義父的身份把他領進了清苑幫!”
莊靜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聽明白了!
原來榮聿跟溫嵐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難怪,他們會帶著同樣的吊墜!
“不為了別的,就為了你對我和哥哥的殘害,我也絕不能放過你!溫毓,你做的孽太深!去死吧!”
八嘎的上堂聲,在大廳裏清脆的響起,就在溫嵐要扣動扳機的一刻,突然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住手!”
“齊家?!”莊靜驚呆了,她看到了傑克推著輪椅出現在了大廳的門口!
白色的紗布將一個男人裹得看不清容貌,沙啞的聲音更是像被變音器改變了原音。
“不要殺他!”
聽到陳齊家氣喘籲籲的聲音,溫嵐的眼淚忍不住的從眼角擠了出來。
“如果不是他,你怎麽會像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他!”
“我的眼睛是瞎了,可是心裏一片光明!我知道你恨他!你對他的這種恨,絕不亞於當年他對柳青青背叛自己的痛恨!”
陳齊家緊緊的閉著雙目,用盡全身的力氣,顫顫的說著,“一切都因為一場很!他恨別人的絕情,所以他把自己變得無情!他害得我們喪失了真情,可是現在你要殺他,你就是另一個錯誤的始作俑者!不要再輪回下去!嵐!聽我一句!不要殺他!”
“不殺他,不足以泄我心頭隻恨!”
“殺了他,沫沫不會原諒你!”
溫嵐的手一顫!
“如果沫沫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柳青青是怎麽死的,她該有多難過!你是那麽的愛沫沫,你是那麽的了解沫沫,你應該知道她是多麽渴望自己能有一個完整的家,一份無暇的親情!她已經沒有了兩個母親!難道你要連她最後的一個親人也殺死?你要讓沫沫對你情何以堪?!”
“嵐!”陳齊家突然伸出了一隻裹滿紗布的手!
“三年前,我看到了你焦急眼神的一刻,就猜出了答案!除了骨肉相連的兄弟,還有誰會為了彼此而不惜性命相救!”
啪--!溫嵐手裏的槍一下子跌落在地!
溫嵐這輩子,除了跟爾沫在一起,從未像此刻這樣對一個人充滿了難以言表的感情。
他看著被紗布裹得不成人樣的陳齊家,他看著緊緊閉上不能再睜開雙眼的陳齊家,溫嵐的心快要被揉碎了!
他手裏的槍,突然有千斤重!
溫嵐突然對著輪椅,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溫嵐這輩子從未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哭過,哭得還是這麽的傷心!
聽到溫嵐嗚嗚的哭聲,陳齊家坐不住了,他掙紮著,他想站起來,可是渾身的疼痛就像一把把刀,在陳齊家屁股剛剛抬起的一刻,萬箭穿心的刺向了他的肉體。
失重的陳齊家一下子摔下了輪椅!
“齊家--!”莊靜急了!她衝過去想要拉起陳齊家,可是傑克卻一把拽住了她。
“讓他去吧!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
身體的痛遠遠不及心裏的痛!
自從在溫嵐的保險櫃裏看到了那些秘密,陳齊家就堅定了自己最初的懷疑!
他現在是堂堂清苑幫少幫主的身份,完全可以派人去查當年的事情,可是他沒有!
他不敢!他怕知道真相!他怕真相跟自己推斷的一樣!
這麽多年,自己對柳青青的感情一直無法斬斷!
畢竟她撫養了榮聿,她就是榮聿的母親,雖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需要什麽!可是這天大的恩情要在一夜之間被推翻,陳齊家無法麵對!
至於溫毓!這個讓自己那麽痛恨的人,幾乎毀了榮耀集團的人,這個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他竟然是陳齊家的生身父親,同時也是自己最愛的爾沫的父親!
這些日子,陳齊家內心的糾結,沒人理解!他背負了太多!他不敢麵對溫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