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風這麽一說,許嵐神色一頓,然後點點頭,停止了心湖投影。

趙小風說的不錯,心湖投影隻能讓她更加空靈,對對手和戰場更加洞明,卻對兵家戰法的布局和造勢無法洞察太多。

隻是聽趙小風這麽一說,不光是許嵐、龐雪曼和趙靜也好,吳嬌嬌和戰磊也好。甚至連袁斌都忍不住更加好奇起來。

“什麽意思,師父,你是說小明這樣攻擊也是有意的,又是陰謀詭計?”龐雪曼眼睛一亮,小丫頭對這種陰謀詭計無比好奇。

“嗬嗬,這不叫陰謀詭計,這叫因敵製宜。”趙小風嗬嗬一笑,對這腹黑的小丫頭有些無疑。

“因敵製宜?”暮雨冰一聽他這個解釋更加不懂了,不過卻不妨礙她興奮,“這麽說那個矮子大叔也被小明坑了?”

說到這後半句,她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的,好像生怕場上的“矮子”大叔聽見一樣。

趙小風無語的搖搖頭。

“兵家之道以正合以奇勝,最重要的就是審時度勢,從來不是墨守成規。”

“小明雖然善於以靜製動,後發製人,可是對手一樣也更加擅長大開大合,而且對手修為更高,一旦爆發開來,小明就算想要後發製人也未必能夠如意。”

眾人聞言,微微點頭,“原來如此。”

再一看場中,關河果然打的左支右絀,雖然鐵了心要以守為攻,但卻每每漏洞百出,顯得十分笨拙。

果然這個對手根本不善於防守。

隻是仗著修為更高,所以才能勉強守住架勢而已。

但眾人看向小明,隻見他連續猛攻之下,卻也同樣已經見汗了。

眾人不由得擔心起來,“話雖然沒錯,但是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對手雖然不善防守,卻有著修為之利,小明明顯消耗不過他啊。”

“那可不一定。”趙小風微微一笑,“其實小明這樣選擇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對手的氣勢和心態!”

“氣勢和心態?”

眾人似懂非懂。

“不錯,你們想想剛才這個這位關師傅上場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態和氣勢!”趙小風微笑著提醒了一句。

眾人一聽,豁然開朗。

不錯,剛才關河上場的時候,分明是因為前麵兩位三位隊友的接連失敗,而激起了心中最後的血勇。

那是一種放下一切負擔,隻求一戰的氣勢。

這樣的氣勢下,對於一個善於大開大合剛猛拳法的武者來說,如果修為還比對手高,一旦打出氣勢,恐怕就是摧枯拉朽。

但是小明上來就不安常理出牌,一上來就是猛攻猛打,甚至連防守都放棄了。

反而誘導的關河選擇了不擅長的防守,而且這種時候選擇防守也明顯是與隻求一戰的心境相違背的。

氣勢這種東西,一鼓作氣,再而三,三而竭。

眾人想明白這一點之後,都不由的嗬嗬一笑,忽然覺得悶不做聲的翟玉明這個家夥或者可能是他們隊伍裏最可怕的家夥了吧。

這個可怕不是說實力,而是這份判斷和謀略。

當然……

眾人又看了一眼趙小風,“這家夥竟然全部看穿了,也一樣很可怕啊。”

這時就連暮雨冰和龐雪曼兩個實力最低的家夥都明白過來,趙靜則趕緊記在本子上。

而場中,首當其衝者的關河此時同樣醒悟了這一切,這不禁讓他心裏一陣苦笑。沒想到自己算來算去,反而落入了圈套。

但此時,對手已經打出氣勢來了,他想轉守為攻,卻已經來不及了,每次他剛要拉開距離,對手卻總是立刻就貼上來。

這個明悟不但沒有幫到他,反而讓他心中忍不住有些急躁,和懊惱,自己明明已經有了覺悟了。

“明明已經說了決定了,不管輸贏,隻求無愧於自己的武道,為什麽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懦弱了?”

他甚至開始有點後悔剛才根本就不該讓對手恢複體力,要不然的話,說不定……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心中立刻驚醒,“該死,我怎麽會冒出這樣的念頭,讓對手恢複並沒有錯,隻是我不該……。算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家夥剛才還是大開大合,怎麽突然一下子貼上來來了,好討厭!”

“必須要拉開距離,反守為攻……”

“不然就算是耗光了對手的體力,我也沒法打下一個對手,這一戰還是輸了,等一下,我不是已經說好不管輸贏了嗎?”

他心中雜念叢生,急躁之下,卻忽然感覺對手攻勢一頓,關河一喜,連忙往後一躍,拉開距離,就像反攻……

但是他剛一後退,卻忽然感覺身後被擋了一下,關河大驚,“該死的,我竟然沒注意到身後的竹子~!”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下感覺對手氣勢一變~好像一下子從鬥牛犬變成了野狼!

不用看,他也明白怎麽回事,對手故意把他逼入死角,內勁爆發了!

這個時候他也來不及多想了,匆忙鼓起內勁推了出去,可是他內勁剛一爆發就立刻感覺不對……

沒有力量湧來,上當了!

這個時候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怎麽回事了。

果然,下一瞬間,對手狂暴的內勁才真的湧了過來。

那種感覺好像被一列告訴行駛的車子撞了一下,這種情況下,反而先感覺到的不是痛,而是暈,眼前發黑,氣血也被打散了,根本沒法呼吸,更不要說爆發內勁了。

如果是在其他環境,其他位置,他並不是沒有機會,作為暗勁高手,還不至於因為打中一次就失去反抗能力。

隻要借助對手的攻擊拉開距離,緩過氣來,勝負還未知。

但悲劇的是,這一點,翟玉明顯然也算計了,選擇他身後有棵毛竹,可不僅僅隻是打他個措手不及。

更卑鄙的是,他發現挨了一拳之後,身體不由自主的壓在後麵的毛竹上,退無可退,反而又一次反彈了回來。

對麵那個卑鄙的家夥顯然早就計算好了,於是他不可避免的又挨了一下,第二次再撞向竹子,力道不大不小,足以讓他氣血渙散,渾身劇痛,竹子卻沒有斷,剛好能反彈回來。

又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