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堂。

時禦有高級貴賓的權限,可以不經過拍賣,自主選購需要的東西。

看著貴賓的商品列表。

時禦勾選了月蠶絲的錦蜀紅緞,以及十幾種藥材,軟筋花、鬆肌草,也混在了其中。

“阿禦,買了那麽多藥材。”

千城胤蹭過來一個頭,“我記得,你想做煉藥師。”

時禦一陣心慌,合上了商品列表單子:“對啊,我想做煉藥師,多研習醫術,多煉製藥材,早日治好王爺。”

千城胤的紅瞳微微眯起,附耳過去,聲音沙啞:“為夫盼著你幫我解情蠱呢。”

他縱然每晚和阿禦一起,但並沒有做到最後。

情蠱唯有真正在一起後,以柔化固,以合為歡,才能化解。

時禦耳根一熱。

這種話題,就超出他心理承受範圍了。

“可以先為王爺解別的蠱。”

“除了情蠱之外,剩下兩種蠱,都不好解。”千城胤解釋道,“心血蠱,寄居在心髒裏,祖竅蠱,寄居在大腦中,和其他蠱蟲不一樣,想把它們引出來都很難,阿禦的星靈就很難起到作用了。”

時禦愣住。

他怎麽也沒想到,最後的兩隻蠱,是這麽個情況。

心髒,大腦,都是人最最要害之處。

千城胤表麵上看著恢複的很快,但實際上,生命還是時刻受蠱蟲威脅著的麽?

“你平時心口、大腦,會覺得痛麽?”時禦有些擔心。

“會啊。”千城胤微微歪著頭,輕笑著,眸中滿是偏執,“每當我想你的時候,心口就會痛;你離開我的視線,我的腦子就會像是鋸子鋸開一樣疼……”

時禦打斷他:“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討論病情,王爺你嚴肅一點。”

“為夫很嚴肅啊!”

千城胤唇角的弧度擴大,“真的,阿禦就是我最好的藥。”

時禦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如果他逃走了,王爺剩下的蠱蟲,怎麽辦?

還有三天。

有沒有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幫王爺的蠱蟲都給驅除掉,至少給這個男人一個健康的身體。

他不能像取骨蠱、火蠱、無音蠱那樣,直接劃開千城胤的心髒和腦殼取血心蠱和祖竅蠱。

會死的。

不能讓千城胤死!

“這是今日份的開心。”

千城胤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了五十萬兩銀票,塞到了妻子懷裏,“給阿禦的開心。”

妻子喜歡錢。

就給他很多很多錢。

“不,我不要了。”

時禦搖頭拒絕。

他已經無法心安理得接下這人給的錢了。

千城胤的眼底劃過陰暗:“你不花我的錢,還想花誰的錢?我殺了他!”

時禦:“……”

“你為什麽不要我的錢?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夫君?還是說你又想離開我?!”千城胤偏執、敏感到了病態的地步,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會胡思亂想。

“要!我要!”

時禦趕忙收下銀票。

唯恐這人發現了自己秘密逃跑的計劃。

等走的那日,把錢留在房間裏還他便是。

千城胤見妻子乖乖收下五十萬兩銀票,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還有要買的麽?想要什麽都給你買。”

時禦本來想說沒有,忽然之間,腦海中閃過一種藥草。

渡靈草。

渡靈之法。

娘親的醫書中記載過的,一種劍走偏門的法子,或許可以幫千城胤把心髒和大腦中的蠱,給渡出來。

“有。”

時禦重新翻開了聖堂高級會員的商品列表。

在第四頁的位置,第一行,看到了渡靈草,價格十萬兩。

真貴啊!

不過——

“這個麽?渡靈草?十萬兩,不貴不貴,為夫買了送你。”千城胤沒有任何猶豫,就要腰包。

“不,我自己買。”時禦很堅持,自己付了錢。

聖堂很快,就送來了價值十萬的渡靈草。

存放在一個冰玉盒之中。

買好了之後。

夫夫二人,就打道回府了。

千城胤雖然活了幾萬年,換過無數個身份,但是一直對醫藥不感興趣,也沒煉過藥,所以對這些一竅不通。

他見妻子,一直盯著冰玉盒中的那一株水晶似的泛著靈光的藥草看。

便問道:“這渡靈草,有什麽用處?”

時禦淡淡道:“用處大了,可以治好王爺的病。”

千城胤心中一陣美滋滋:“原來媳婦兒是為了我。”

時禦:“嗯。”

罕見地沒有反駁。

千城胤的高興很簡單,隻要感覺到妻子在乎他,哪怕隻有一點點,他都能高興好久。

*。*。*

是夜。

“阿禦不睡麽?”

千城胤在榻上,一臉期待地看著妻子,眸底有晦暗不明的東西閃過。

“我不想睡,想連夜煉藥。”

自從知道了真相之後,時禦就拒絕入睡了。

昨晚恐怖經曆,讓他產生了陰影。

男人做的那些事,和讓他雌伏,沒什麽區別了。他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不行,阿禦得好好休息,熬夜是不行的。”

千城胤一臉認真,“為夫不允許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時禦歎息。

說得冠冕堂皇。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麽?

千城胤鬧騰著,把妻子打橫抱起,放在了軟塌上,親自幫妻子蓋好被子。

時禦:“……”

罷了。

隨你吧。

反正也是最後了。

時禦閉上了眼睛。

醒神散可以作用三個日夜。

他本以為,千城胤會像前兩個晚上那樣,鑽進被子裏,對著自己胡作非為。

可是他等啊等。

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

千城胤隻是從身後抱住了他,親昵地蹭著他的頭發,低聲呢喃著:“阿禦今天好乖呢,我們夫夫一起逛街買東西,好開心,所以今晚不懲罰你了。”

“你為了我挑選藥材的樣子,真的好可愛,當時好想吻你。”

“我要的不多,你隻要每日有一點點在乎我,我就不會瘋。”

“我真的好喜歡你,阿禦。”

千城胤的手,一下一下,輕拂著妻子的頭發。

仿佛他是舉世無雙的珍寶。

這種令人心悸的溫柔,讓時禦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

其實,從小時候到現在,時禦為了活下去、為了重病妹妹,一直很辛苦,從沒有被溫柔地對待過。

最讓他害怕的,是千城胤;對他最珍視的,依然是千城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