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樓一看,楊豔麗正在廚房忙活著呢,身穿著她們家的圍裙,一手拿著鍋蓋,一手拿著勺子。

曲奶奶在旁邊一副想插手,又插不上手的模樣。

“你們起來啦?快去洗漱吧,稀飯馬上就熬好了,一會兒就能吃飯。”楊豔麗發現她們,回頭笑意盈盈地說。

曲奶奶說:“哎呦~你們說,這閨女咋就這麽勤快,我一大早上起來就發現她在淘米了。”

張靜禾走過去,想從楊豔麗手裏把活接過去,“你快坐著吧,哪有讓客人幹活的道理。”

張靜鐺兀自翻了個白眼,進了衛生間;張靜槐站了一會兒,也跟了過去。

沒一會兒,張靜禾也過來了,顯然是沒能勸住楊豔麗。

等她們洗漱好從衛生間裏出來,張英武的房門也打開,他打著哈欠從屋裏出來,眯著眼就去了衛生間。

此時楊豔麗已經把熬好的米湯放在餐桌上,打算一碗一碗地盛好。

張家三姐妹自然是在旁邊幫忙。

最後一碗米湯盛好,出去晨跑的曲學林和張英益剛好回來,在曲奶奶的催促下去洗漱換了衣服出來。

一家人圍著餐桌坐下。

不到一分鍾,腫著眼的張英武就問:“奶奶,咱家沒米了麽?這稀飯咋熬得這麽稀啊,還沒喂豬的稠。”

曲奶奶:“……”

她吃飯的動作也頓住,眼神挪到了楊豔麗的臉上。

尷尬地還有張家三姐妹。

張靜鐺拍了張英武一巴掌,“就你話多!要嫌不可口,就自己動手!”

“我咋啦!不就問一句嘛!”

張靜禾也說他:“行了,吃吧,稀了好消化。”

“可不好消化麽,兩泡尿就沒了!我得多吃半拉饃,不然不到上午十點就餓了!”

張靜槐看著楊豔麗,瞧著她都快把頭埋到碗裏了。

在楊豔麗家,可能平常熬的稀飯就是這麽稀,這很正常。

畢竟她們家以前也好不到哪兒去,也就是這兩年才不愁吃喝的。

吃過早飯,張靜禾去倉庫推出三輪車,要到鎮上去開店。

張靜鐺說懷念賣衣服時的生活,也跟著上了三輪車。

張英益在院子裏開始訓練;張英武拿了書在葡萄藤下坐著開始背書;張鴻福回房間歇著。

張靜槐要幫著曲奶奶一起洗碗,曲奶奶一開始不讓她沾手,後來見勸不動,索性自己擦了手,然後招呼曲學林過來幫忙洗。

於是張靜槐和曲學林一左一右站在洗碗池麵前,一個負責洗幹淨,一個負責擦幹碗裏的水。

“今天怎麽沒出去跑步?”曲學林問。

說到這,張靜槐立馬打了個哈欠,“瞌睡啊,昨晚沒睡好。難道你昨晚沒有聽到什麽動靜麽?”

“沒有。”

“嗯?”張靜槐不信扭頭看他,在他臉上看不出謊言的痕跡後,這才感慨:“那你的睡眠質量還真是好,不過要是咱家遭賊了,你豈不是也聽不見?”

“我又不用看家護院。”

“……”張靜槐用手抓水滋他臉上,“你才是小狗呢!”

曲學林笑著往後躲了躲,在她還要灑水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轉移話題說:“今天準備做什麽?”

“輔導小哥功課,”接著一陣短暫的沉默,“沒了。”

“想不想去釣魚?”

“去唄,下午太陽沒那麽大的時候去,然後晚上我們吃糖醋魚啊。”

兩人愉快地商量好。

洗完碗後,曲學林也加入了張英益的訓練。

張靜槐則是上樓去拿了昨晚出的題,和張英武在葡萄藤下的石桌上開始學習。

院子裏,美美好好兩隻狗上竄下跳。

一會兒去招惹一下洗衣服的曲奶奶、一會兒去給曲學林和張英益搗亂,見都沒人搭理它們,它們又來回到張靜槐麵前打轉,不過倒是乖乖的,沒有打擾。

直到中午,張靜槐去幫曲奶奶做午飯,張英武這才得以放下筆,拿了張靜禾編織的藤球,逗著美美好好在院子裏玩。

做好午飯後,吃飯速度極快的張英武帶上飯盒,騎著自行車出了門。

出門前他聽張靜槐他們說起釣魚的事情,急得連忙停好自行車又跑進屋,讓她們一定要等他回來了再開始。

這次他來回也騎得飛快,在這大日頭底下熱出滿頭大汗。

到家後他也來不及喝上一口水,馬上就張羅著去河邊釣魚。

看得張鴻福連連皺眉歎氣,“你都快要上高中的人了,過幾年就該娶媳婦了,能不能穩重點!瞅瞅你這樣,弄啥都火急火燎嘞,回頭誰家的姑娘能樣中你?”

“我不要她們樣中,我自己過日子不美麽?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啥也不用操心。”

“哼,你可真有誌氣!小妮兒就擱跟前聽著嘞,你自己也不嫌羞。”

張英武跟聽不懂好賴話一般,還湊到張鴻福跟前去,認真地問:“爸,以後我不娶媳婦,成麽?”

張鴻福斜眼看他,“我看不太行。”

“為啥?”

“我怕影響你的身高。”

張英武認真地想了想,不解撓頭,“這咋會影響我的身高?”

“我怕我會忍不住打斷你的腿!”張鴻福說著就彎腰脫鞋。

要不是他腰傷還沒好利索,張英武指定躲不過一個鞋拔子。

張靜槐她們反應過來後哈哈大笑出聲,曲奶奶甚至笑得直抹眼淚花。

說笑過後,四人便去往了河邊。

三個男人拿著釣魚、網魚要用的東西,張靜槐則是隻需要戴頂草帽跟在後麵。

雖然張靜槐現在的身高也已經將近一米七,但是走在曲學林他們三人中間,還是格外顯得嬌小玲瓏。

四人的組合走在路上,就跟電影裏的明星似的。

村裏人幾乎是見一回張靜槐她們幾兄妹,就要議論她們張家一回,通常都是先說一通她們張家以前是如何如何窮、現在又如何如何有錢,幾個兒女都有出息雲雲。

四人來到河邊,撒網、垂釣…動作熟稔。

他們選了一個有樹影有陰涼地的地方,不過因為日頭還在正中間,陰涼的位置並不多,最好的陰涼位置是張靜槐坐在那兒,誰也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