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靜槐問起了學寫字的事,張鴻福立馬就想掛了電話,別說是操心張靜禾的事兒了,他就連張靜槐和曲學林的近況都沒心情開口問了。
他草草回答幾句,而後便借口有人來找,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的他還不放心,又叮囑常秀姑和曲奶奶一番,說要是張靜槐打電話回來,千萬別說他在家。
張靜槐沒打電話回去,她隻是想嚇唬嚇唬張鴻福而已。
掛完電話,她回過頭去才反應過來,這電話是曲學林打回去的。
“啊……我忘記問奶奶的身體好不好了,都怪我爸,掛電話太快了。”
“沒事,要是奶奶身體不舒服,家裏肯定會主動來電話說的。”
“嗯嗯。”她抿嘴笑著,唇邊兩個小梨渦好像比以前又深了些。
她上去抱住曲學林的胳膊,轉了身,這才察覺風比剛才大了許多。
想來剛才是曲學林給她擋著風,所以她才沒覺得冷。
曲學林一個胳膊任由她抱著,另外空出的那隻手也不閑,幫著她整理了整理衣領,不讓風往她的衣領裏灌。
“明天有空麽?”他問。
“嗯?沒事啊,明天不是星期六嘛,又不上課。你想幹嘛?”
“去買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曲學林賣關子,就是不說,任憑張靜槐抱著他的胳膊怎麽撒嬌。
他鮮少這樣賣關子的,以至於張靜槐對要買的‘東西’十分好奇,就連半夜做的夢也是曲學林帶著她去買東西。
第二天,她早早起來準備,因為心情好的緣故,還化了點淡妝,引來舍友們的揶揄。
曲學林也很快來到了她們的宿舍樓下。
兩人在學校簡單吃過東西,然後便騎著自行車出了學校,再在學校門口鎖了自行車,再換乘公交。
搖搖晃晃的公交換了幾站,又下車步行了幾百米的距離,這才總算到了曲學林的目的地——一個金店。
張靜槐當即就猜測到了他的用意,但仍是脫口問:“你帶我來這兒幹嘛?”
這次曲學林沒再賣關子,直接交代:“買戒指。”
說著,他就牽著張靜槐的手,走進了店裏。
店裏的店員明顯認識他,見他們進店就笑盈盈的上來招呼他們去坐,還給他們倒了茶水等待。
而後店員就去拿出了一個首飾盒子,態度極好地放在曲學林和張靜槐的中間。
她一邊小心地將首飾盒子打開,一邊對曲學林說:“這是您定製的戒指,你看看是否滿意。”
紅色的盒子打開一看,裏麵嵌立在海綿墊上的,正是兩枚金光閃閃的戒指。
是很樸素的款式,隻是兩個素圈,但是做了磨砂處理,所以看起來也別有一番韻味。
曲學林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同張靜槐解釋說:“我怕定花裏胡哨的款式,你不喜歡,所以就定了這麽簡單的。你看看,要是不滿意,就再定別的。”
驚訝捂嘴的張靜槐眼睛悄悄濕潤。
她從來沒想過曲學林會給她買戒指。
現在想來,前幾個星期的某個星期日,沒見曲學林來學校找她,她去遊泳館也沒看見曲學林,那天曲學林應該就是來定戒指來了。
曲學林很準確地抓住了她的喜好,她就是不喜歡花裏胡哨的款式,這樣簡簡單單的素圈戒指就很合她的心意。
店員適時道:“請男同誌給女同誌戴上戒指,看看尺寸合適不合適吧?”
說著,店員將戒指盒捧起,遞給曲學林。
曲學林在大腿上搓了搓手,這才伸手去拿。
也不知是他太緊張了,還是他根本就沒看,他伸手拿的竟然是男士戒指。
店員忍著笑意打趣道:“看來男同誌比女同誌更想知道尺寸合不合適。”
聞言,曲學林這才驚覺自己拿的是男士戒指,怔愣了片刻之後立馬想將戒指放回去。
張靜槐攔住了他的動作,把他手裏的戒指接過來,然後捧著他的左手,將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尺寸不大不小,剛剛合適,給曲學林細長、骨節分明的大手添了一抹裝飾。
緊接著,張靜槐理所當然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看著曲學林將那枚女士戒指戴上她的無名指。
尺寸也沒問題。
店員當即鬆了一口氣,開口詢問道:“現在看來,尺寸沒有問題呢。那你們再看看,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就請找我簽字,好麽?”
在得到曲學林和張靜槐的回應之後,她便起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張靜槐將戴著戒指的左手伸至眼前,左看右看,怎麽看都不夠。
她好奇問曲學林:“你是怎麽知道我手指尺寸的?”
“……上次你在圖書館睡著,我偷偷用頭發絲量的。”
“頭發絲?哪來的頭發絲?我掉的麽?”
“我從我頭上拔的。”
“什麽?”張靜槐滿臉寫著不可思議。
他是傻子嗎?為什麽要從自己的頭上拔頭發,就不知道疼麽?
許是她質疑的眼神過於強烈,曲學林自己主動解釋道:“頭發絲細,不會吵醒你,想給你留個驚喜。”
“那你也不用拔你的頭發啊,直接從我頭發上拔斷半截不就好了。”
他搖頭,神情認真,“我怕掌握不好力度,弄疼你。”
弄得張靜槐又好氣又好笑,更多的還是感動。
她將曲學林的左手拉過來,將自己的左手搭在他的掌心上,讓兩枚金燦燦的戒指都露了出來。
這會兒要是有手機,有朋友圈,那該多好。
她頭一次這麽想念現代的科技生活。
要是有手機和朋友圈,那她就能拍張照片發朋友圈,跟全部人炫耀了!
她越想越開心,笑著說:“我肯定不會隨便摘下來的,洗澡戴著、睡覺也戴著。你也!”
話說一半,她想到了什麽,認真問:“戴著戒指不會影響你發揮吧?要是影響的話,你可以在比賽的時候暫時摘下來!”
曲學林搖頭,看她的眼裏滿是笑意,“不影響,我也永遠戴著,不摘。”
“花了多少錢?”張靜槐還是沒忍住問了價錢。
她擔心價格太高,會影響曲學林的日常開銷。
曲學林垂眸看著手上的戒指,捏著來回轉圈,“不貴,上次獲得的獎金還沒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