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人的,要什麽花?”林俊邊嫌棄地說,邊從顧家軒的手裏把花接過,遞給了曲學林,弄得人哭笑不得。
因為趕著出院,大家夥沒多寒暄幾句,就拿東西的拿東西,推輪椅的推輪椅,離開了病房。
出了醫院,顧家軒小跑而去,將汽車開了過來。
一輛小汽車上隻有五個座,除去司機的位置,便隻剩下四個位置。
曲學林肯定是要占一個位置,剩下後排的三座,曲奶奶和林亞她們互相退讓。
林亞和林俊說,今天他們來,就是為了方便讓張靜槐曲奶奶她們方便坐車回家。
若是他們上了車,那簡直就是白來了這一趟。
曲奶奶和常秀姑則是覺得,不應該讓林亞和林俊站在外頭吹冷風,特別是林亞。
末了,曲奶奶和常秀姑還是拗不過林亞和林俊,被半攙扶半架著上了車。
張靜槐倒還好,沒有和林亞她們假客氣,隻是道了聲謝,就大大方方上了車。
回去路上,曲奶奶和常秀姑也閑不住,八卦起顧家軒和林亞的好事。
問他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說到時候要是方便,一定要來參加他們的婚禮,還要給他們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顧家軒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大方回答說:“我想早點結婚,但是小亞她不同意。”
“為啥啊?”
……
話題就這麽打開,曲奶奶和常秀姑幾乎是問了顧家軒一路。
以至於張靜槐都擔心,怕顧家軒開車走神。
好不容易回到家後,顧家軒又拐回去接林亞和林俊。
曲奶奶和常秀姑趁這個空檔,趕緊買菜、做飯,打算好好招待招待三人一番。
在約莫著顧家軒去接人快回來的時候,張靜槐提醒曲奶奶和常秀姑:“奶奶,你們一會兒可別問林亞姐打算什麽時候結婚的事啊。”
“為啥?問兩句咋啦,他們倆不是感情好著很嘛?!感情好著很,咋會不想結婚嘞?沒準我問兩句,小亞就鬆口了嘞!”
“奶奶,您真別問。”張靜槐十分認真。
曲奶奶還是想追問原因,但看到她這麽認真的模樣,到底還是沒開口。
吃飯的時候,她一度忘了張靜槐的交代,好幾次都是差點問出了口,都是話到了嘴邊,又生生給拐了個彎。
弄得她這頓飯吃下來,形同嚼蠟。
不過她很快就把這種不痛快的感覺忘了。
因為在送走顧家軒林亞他們後,她馬上就沉浸進要回家的激動喜悅中。
這種激動和喜悅使得她輾轉難眠,半夜又起來在屋裏收拾東西。
張靜槐和曲學林同樣睡不著。
因為身上有傷的緣故,曲學林隻能平躺著。
張靜槐側躺在他身邊,挨得他很近,同時又留有一定的距離。
說實話,她真想像條八爪魚一樣,纏在他的身上。
可是她不行。
她隻能雙手合在一起枕著頭,眼巴巴地盯著他完美的下顎線看。
曲學林察覺她火辣辣的目光,低眉一看,立馬胸腔震顫、失笑出聲。
“我怎麽感覺你是擄唐僧進洞的妖精?”他開玩笑。
張靜槐被他氣得噘嘴,剜了他一眼,“在你眼裏,我就這麽慘無人道麽?”
“……你想哪裏去了?!”
“……”
嗯?她意會錯了麽?
擄唐僧進洞的妖精……
她恍然反應過來,擄唐僧進洞的妖精都想‘吃’了唐僧,但男妖精是想將唐僧煮熟了吃,女妖精是想將唐僧扒光了……
所以,是她的思想邪惡了?
“我想哪裏去了?”她強裝鎮定的解釋,“吃一個瘸腿的唐僧,那不是慘無人道麽?好歹得養好了,吃個全……”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更深坑。
以至於她話說到後麵就沒了聲,‘哼’的一聲,翻過身去,背對著曲學林。
曲學林被她氣呼呼的樣子逗笑。
“來,抱著‘唐僧’的胳膊。”他把自己的胳膊伸過去,將她輕輕地掰過來,讓她摟著。
等張靜槐噘著嘴摟住了他的胳膊,又聽他說:“抱著就行了,可別做夢還想著吃唐僧肉,流我一胳膊口水。”
“呸!”張靜槐當即要推開他的手。
曲學林低笑,稍稍挪動了身子,用自己的臉頰貼在張靜槐的額頭上,用低低的聲音說:“我不想去取經了,就在你這妖精府還俗吧。”
張靜槐被他這番話逗得抿嘴笑,嗔罵了一聲‘沒正經’。
下一秒,沒正經的人就又動了動頭,同時伸手去托住她的後腦勺。
事實證明,隔靴搔不了癢,隻會變得更癢。
翌日,曲奶奶和常秀姑天一亮就起床。
她們先是又清點了遍行李,然後出去買好早飯回來,這才叫醒張靜槐和曲學林。
“一會兒家軒來送我們去車站對吧?”常秀姑邊說著,便把自己麵前的油條端到張靜槐和曲學林麵前。
張靜槐拿筷子去夾,掉了,再夾,又掉了。
麵對曲奶奶和常秀姑投來的目光,她默默垂了些頭,擋住自己紅坨坨的臉,放下筷子,伸著微微有些發顫的手直接將油條拿起。
“嗯。”曲學林這時發出沉穩有力的聲音,將曲奶奶和常秀姑的目光吸引過來,“家軒說過會來,就一定會來。”
“哦~那就好,這樣我們就方便好些了。”
就如曲學林說的那般,顧家軒是個很守信的人。
他們才吃過早飯,將殘羹收拾幹淨,敲門聲就響起。
顧家軒進門來坐都未坐一下,直接就將客廳裏擺放著的行李搬到車上去。
張靜槐和常秀姑趕緊幫忙。
搬完行李後,顧家軒便駕車,送她們前往火車站。
因為交通不便的緣故,張靜槐原本還以為林亞和林俊肯定不能來送她們了,不曾想,那兩人竟然提前在火車站等著。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顧家軒先將兩人送到車站,然後才去的他們家。
一群傻子!
張靜槐陡然間就酸了鼻子,握住林亞那被凍得通紅、冷冰冰的手,嗔怨道:“你們傻麽,這麽冷的天,會給你們凍出毛病的。”
“沒事!就這一會兒功夫。”林亞依舊和以前一樣,還沒說話,先是露出笑容來。
他們當然怕冷,可是他們更怕不能送別朋友。
雖然大家都沒說,但是大家的心裏多多少少都有數。
張靜槐和曲學林這一回去,十有九都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