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餘對著他微微一笑,道:“嬴大哥。”

原來包了轎廂的人,就是他!

怪不得多給錢也不肯讓出來,人家嬴家家主,不缺錢!

不過,他是無意間出現在這裏的?還是知道了他們的行蹤,跟著過來的呢?

“你們不是想要跟我換轎廂嗎?正好一起,還愣著做什麽?”嬴肆很自然的往裏麵挪了挪身子,給他們讓出了座位,做了個請的手勢。

話都說到這裏了。

“那就多謝嬴大哥了。”宋餘也不好拒絕,反正也是要看表演,做摩天輪的,有他在其實也無所謂,她又不是跟傅寒聿二人世界,還帶著個喪屍王呢!

倒是喪屍王,半躲在她身後,見她抬腳要進去,小手輕輕的扯了她一下,微斂的眉眼裏,閃過一抹明顯的不喜之色來。

她不喜歡眼前,突然出現的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不好,可是具體的,她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好。

宋餘感覺到了她的抗拒,不過抗議無效,直接拉著她的手,帶著她進了轎廂,坐在了嬴肆的對麵位置。

傅寒聿也緊跟著上去,坐在了宋餘旁邊。

嬴肆笑著開玩笑:“你們一家三口,這是出來旅遊的。”

他的目光,主要是落在了喪屍王的身上。

宋餘給介紹:“這是宋翹,我們宋家的孩子,我親認的幹閨女。”

嬴肆溫柔的眸看向宋翹,親和力十足:“翹翹好,我是嬴叔叔,你媽咪的大哥。”

喪屍王掩去不喜的情緒,對著他笑的一臉單純,還有點怯怯的怕生人的樣子:“嬴叔叔好。”

嬴肆寵溺的點了點頭,才看向宋餘,道:“外麵鬧得翻天覆地的,你們夫妻倆倒是自在,跑這裏躲清閑來了。”

宋餘道:“翹翹她沒出過宋家,帶著她出來轉轉,長長見識。”

嬴肆笑得意味深長:“我也想躲個清閑,你們順便也帶著我長長見識吧!”

宋餘:……

嬴肆看她些微有些凝滯的表情,接著道:“見著有份,魚兒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說著。

他像是能看透一切的溫和目光,再次落在了喪屍王的身上,呢喃道:“這具身體,跟它很契合呢,我都一點沒看出來。”

宋餘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她就知道,早在嬴肆提醒他們收回佛塔的時候,他們的一切秘密,都已經被他知曉。

可沒想到,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他會就這樣隨隨便便的說出來,就跟在跟他們談論吃飯天氣一樣自然而然。

喪屍王眼底神色冰冷危險,警惕的看著他,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宋餘摟住她僵硬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澄澈的眸看向他,直截了當的問:“嬴大哥想要什麽?實驗室的所有資料?還是她?”

“資料跟她,我都沒興趣。”嬴肆搖頭,隻看著她笑,笑容帶著明顯的興味:“你們打秋風我覺得挺有意思,見者有份,帶我一個,我也能幫上忙的。”

宋餘倒是沒在意什麽帶他一個,眉心微微蹙起,問:“別的家族,也都知道了?”

不可能,以這些家族的自私自利,怎麽會把自家寶庫失竊這種倒黴丟臉的事情,告訴其他家族呢?

嬴肆道:“司徒家在大肆搜尋喪屍王的下落,小道消息說司徒家丟失了很重要的東西,喪屍王從宋家離開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你們夫妻追了上去。”

別人猜不到,那是因為別人知道的太少。

宋餘腦袋有些疼,後悔當初進女媧遺跡的時候跟他一起了,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嬴肆像是猜出了她的想法,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笑道:“魚兒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宋餘有些猶豫,是怕他告訴別人嗎?

不是!

他要是出賣她,早就可以把她擁有遺跡之心的事情廣而告之,可他沒有。

她是心疼那些寶物,要分給他一份!

嬴肆又秒懂,道:“我就是無聊,想跟你們一起放鬆一下,拿到的東西,我一件也不會取。”

宋餘聽到他的保證,才勉強點了點頭,道:“帶你一起可以,不過一切都要聽我的安排,不準擅自行動。”

嬴肆是真的無聊?

她覺得是!

他這個人,就是個無法琢磨的瘋子!

她又幹不掉他,隻能答應他帶著他一起了。

“好,保證服從安排。”嬴肆心滿意足的笑著道。

三人的行動,變成了四個人。

宋餘的決定。

傅寒聿是向來不會反對。

倒是喪屍王,一直保持著對他的警惕。

摩天輪,很快就緩緩的動了起來,開始升高。

南湖上,在南湖印象表演前的煙花秀開始了。

絢爛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美得如夢似幻。

坐在最左側的嬴肆,抬頭看著煙花,也看著她印在玻璃門上的笑臉,唇角微微勾起,心裏是從未有過的平靜跟通透。

希望會已經沒了,他想要讓她永遠失去那段記憶的希望,也就此破滅了。

那不如就趁著她還沒有恢複記憶之前,好好的陪著她,陪著她玩,陪著她瘋,怎麽都好,隻要能跟她一起,讓他看到她。

到時候就算她恢複記憶,就算她親手殺死他,他也該心滿意足了。

宋餘微微斂眉的時候,也看到了玻璃上他的模樣,那雙眼睛裏,是溫柔到能把人溺斃的寵溺,臉上的笑,帶著幸福跟滿足。

一時間。

她怔忪了一下,不知道他到底在幸福,在滿足什麽。

就像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個什麽好人,可是直覺卻告訴她,他不會傷害她一樣。

傅寒聿感覺到了她的心緒波動,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湊在她的耳邊,聲音裏帶著溫暖的笑意:“很好看。”

宋餘點頭,道:“好看,比咱們家的好看,問問他們是怎麽做的,咱們回家之後,也做這樣的煙花。”

他們倆的話,很隱晦,一般人是不會猜到他們在說什麽,也不知道他們嘴裏的家是什麽意思。

可嬴肆不是一般人,看著他們兩個親昵的樣子,目光在傅寒聿的身上掃過,有危險的冰寒一閃而逝。

要是他不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