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老爺子看她的眼神,更和藹了,將手伸出來放在她跟前。

宋家的醫術,放眼整個隱門,也是很神秘的存在,神就神在,別的家族,就算是醫術世家,也不可能保證每一代都有名醫。

而宋家,不說每一代,至少每隔一代,就會出現一位驚才絕豔的神醫,同輩中心,隻能望其項背。

宋師是。

傳聞中他親自養大的孫女也是。

對於宋餘是宋師親自養大的這件事,他一開始也是有所懷疑的,不過在見了她之後,就再也沒了懷疑。

不管是她的醫術,還是她的為人處世,都得了宋師的真傳,跟他年輕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司徒爺爺,您身體恢複得很好。”宋餘笑著,繼續道:“不過您這老寒腿的毛病,還是要好好調養一下。”

“都聽你的。”司徒老爺子拍了拍自己的腿,道:“這是老毛病了,以前的時候,讓你爺爺給我開過方子,一直在吃著調理,效果很好。

不過近兩年,年紀大了,身子骨越發不好,吃了藥也還是疼得厲害。”

他這說的都是實話,還想著等宋師什麽時候回來了,再找他去看看,開個新方子,隻是他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年半載,甚至好幾年,都見不到他一次。

“我先給您開個方子,您吃了看看,等我爺爺回來,我一定第一時間帶著他過來見您,讓他好好給您老人家看看。”宋餘笑著道。

“好。”司徒老爺子笑應著,心裏卻是很清楚。

她如今的醫術,比之她爺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宋餘當即就給寫了藥方,還給了一瓶藥,道:“這個藥啊,是我自己做的,配合著藥方一起吃,見效會更快,效果會更好。”

司徒老爺子親自把藥方跟藥都收起來,才道:“有什麽事情就問吧,隻要我知道的,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剛剛管事已經跟他說了,她是想知道十五年前東大街的建設項目,是誰負責的,實在不是什麽秘密,隻是時間長了,很多資料或封存或遺失了。

宋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還真有點事要跟您老人家打聽一下,東大街的建設項目,您這裏還有資料嗎?”

“資料是有的,我讓你取了給你送來。”司徒老爺子說完,繼續道:“當時的事情,資料上記載的東西有限,我倒是也記得一些。”

司徒家的中心城,不是在32號城,不過因為這裏四季如春,環境最舒適,司徒家本家和很多族人,在這邊都有各自的莊園。

宋餘聽他這麽說,也就不客氣了,問:“司徒爺爺,您還記不記得,當初是誰提議,把東大街作為新的城市中心的?”

司徒老爺子道:“當初提議的人,是我的族弟司徒洲,他的理由是司徒家的莊園,就在東大街附近。

我也覺得,不破不立,32號衛星城剛經曆一場動亂,需要新的活力,才能煥發新生。”

宋餘聽著,也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問:“那這位司徒老先生,是全權負責當時工程建設的人?”

司徒老爺子道:“不是,他隻是提議,負責項目建設的,是當時32號衛星城的負責人程陌,他人在五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是怎麽去世的?”宋餘問。

“車禍。”司徒老爺子作為司徒家的家主,對手底下一些得力幹將,還是很關心的,尤其程陌,還是他親自培養提拔的,提起他的死,免不得有些傷懷。

“您節哀。”宋餘也感覺到了他的傷心,頓了會兒才繼續問:“那司徒洲老先生,現在在哪裏?我方便去拜會嗎?”

她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那司徒洲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有此提議的?有沒有人在背後讓他這麽做?怕是得親自去問問他本人才能知道了。

“他十年前就死了。”司徒老爺子歎了口氣,道:“突發腦梗,發現的太晚,送去醫院的路上人就沒了。”

“您節哀。”宋餘除了這句話,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唯二跟這件事有關係,可能會知道一些秘密的人,都死了,聽起來他們的死亡,也沒有任何疑點,她想要調查,也無從入手。

“沒事,人老了就是如此,身邊的老夥計,一個兩個的,越來越少了。”司徒老爺子雖然看得開,可傷感是難免的。

他上次命懸一線,若不是她的突然出現,現在怕是也已經下去,跟那些老家夥們團聚了。

宋餘也不宜問得太深入,問了老爺子也不一定知道,還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幹脆結束了這個話題,不過她內心掙紮糾結了一下,還是問:“司徒爺爺,我冒昧地問一句,司徒靜失蹤之後,還有再回來過嗎?”

她不能直接說,她查到司徒靜在生了孩子之後回來過,雖然各家派臥底,各家心裏都清楚,可拿到明麵上說,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司徒老爺子本是十分放鬆姿勢的身體,驀地僵了一下,手指也蜷了蜷,笑著搖搖頭:“她人失蹤了之後,我相信她還活著,一直在讓人尋找,不過一無所獲。”

宋餘就知道,不拿出點東西,想要從他嘴裏打聽司徒靜的事情,也是沒可能的,把那個殘缺的家徽拿了出來,放在桌上:“那您還認得這個嗎?”

司徒老爺子在看到家徽的瞬間,麵上表情依舊是沒有多少的變化,隻是心裏,早就已經翻江倒海,很平靜的問她:“這的確是我司徒家的家徽,是誰的需要鑒定之後才能知道,你在哪裏得到的?”

他怎麽能不認識,司徒家的每個嫡係子孫,在滿月那天,都會得到一枚專屬自己的家徽,家徽在外人看來,都一樣。

可他們自家人知道,每枚家徽,都是獨一無二的,會有一個隱蔽的機關,刻上名字。

司徒靜的這枚,尤為不同,她的這枚家徽,是當時司徒家的家主,他們說的父親,親手給她製作的,代表的是無上的寵愛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