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老爺子這麽多年來,也就開始的時候,還能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難找到新的線索。

不過。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詢問:“你那邊,有那個孩子的線索嗎?”

聽她的意思,那個孩子,是還活著的。

宋餘搖搖頭:“我也一直在找他,希望這次能有點線索吧!”

她是有線索的,在她腦子裏,她隻要能恢複記憶,絕對有把握揪出他來,不管他藏在天涯海角。

司徒老爺子又是一聲失望的低歎,道:“以後,但凡我這邊找到線索,會馬上通知你,也希望你有那個孩子的下落,可以告訴我一聲。”

宋餘聽他說到這裏,道:“司徒爺爺,其實他那個人,性格有些極端,很記仇,你可以從這方便著手調查一下。”

大家都是聰明人,隻需要稍微的提一下就好。

司徒老爺子沒見過那個孩子,覺得她的提議也不無道理,點了點頭:“我會讓人去好好調查一下的。”

小妹離開之後人就失蹤了。

他一直自欺欺人,堅持認為她跟以前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話,就是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今天,見到破損的家徽,聽完宋餘的話,他已經可以確定,她已經不在人世了,否則的話,她不會讓兒子陷入那樣絕望的境地。

而那個孩子,若是把她母親的死,算在他,算在司徒家的頭上,性子又極端的話,絕對會想辦法找他們報仇。

關於司徒靜的談話,到此為止了。

宋餘跟傅寒聿臨走之前,關於東大街建設項目的所有資料,也給送了過來。

當時新建東大街,是一個很龐大的工程,資料裝了一卡車,都是當時的原件,跟著他們的車,拉到了他們的住處。

三個人也沒有耽擱,開始認真的翻看資料。

這一看,就看到了第二天早上。

陸辭的通訊打過來的時候,才讓他們從工作狀態中回神。

宋餘接了電話,揉著有些酸痛的太陽穴,問:“怎麽了?”

她熬了一夜,聲音裏帶著明顯的疲憊。

陸辭關心的問:“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宋餘笑笑,很自然的,像是在跟好朋友閑聊,帶著點兒抱怨:“沒有,在找點東西,熬夜了。”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恢複,她覺得他的聲音,倒是越發的像陸辭了,尤其是在電話裏聽著,尤其像,讓她很放鬆。

陸辭又問:“吃飯了嗎?”

宋餘打了個哈欠,往椅子上一靠,手臂伸出去,掬了一縷從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還真感覺到有點餓了,道:“馬上就下去吃。”

這酒店的自助早餐,還是很好吃的。

“那你快去吃飯,吃了飯睡一覺,養足了精神再工作。”陸辭催促她,嘮叨道:“事情又不是一個晚上能幹完的,身體才最要緊。”

宋餘沒忍住,勾起了唇角,連連道:“對,對,你說的都對。”

一邊的謝黎,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她對除了他們兄妹幾個和傅寒聿之外的其他隱門中人,態度這麽和藹,眼睛都瞪大了,拿胳膊碰了碰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她這是跟誰說話呢?”

這麽好聲好氣的,還笑得那麽開心。

傅寒聿放下手裏的資料,道:“陸辭。”

謝黎:“陸家那個九爺?”

傅寒聿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抹明顯的嫌棄來,道:“她在外麵,有個很好的朋友,一路幫了她很多,也叫陸辭。”

否則,他怎麽可能允許一個兩個的陸辭,在她眼跟前轉悠,放肆!

謝黎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陰陽怪氣地刺激他,壓低了聲音:“隻是同名同姓都值得她那麽好的脾氣對待,看來這個陸辭,在他心裏的地位很高啊!”

傅寒聿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他不說話,沒有人會把他當成是啞巴!

謝黎無趣地聳聳肩,雙手枕在腦後,往椅子上一躺,道:“餓了,你去點早餐,我要吃包子油條豆腐腦。”

傅寒聿不僅沒搭理他,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宋餘不知道他們倆之前的暗流湧動,聽到吃的,也舉手表示:“老公,我要跟五哥一樣的。”

傅寒聿:……

謝黎對著他得意挑眉,笑得很是欠揍,催他:“快點去排隊,你再晚會兒,上班族都該組隊去買早餐了,李季家的那個包子,限量的,要沒了,陳家的豆腐腦,七點就賣完了。”

宋餘那邊,似乎是在心裏小小糾結了一下,看他抬腳離開,趕緊跳下椅子,小跑著追過去:“老公,我跟你一起去,早餐帶回來捂著就不好吃了。”

讓你帶早餐回來的謝黎,一時間人都麻了,不知道是該追上去一起,還是在家裏等著他們給帶回來。

最後。

他眼睛一閉。

他要累死了。

還是在家裏等著投喂吧!

宋餘上了電梯之後,就掛斷了跟陸辭的通話。

陸老從陸辭的手裏接過電話的時候,清晰地看到。

他的腕舟骨處,新長出來的白嫩肌膚上,一顆紅色的痣。

那痣,芝麻粒大小,趁著他雪白細膩的肌膚,越發顯得鮮紅如血,靡麗又好看。

端著藥進來的陸彥,也一眼掃到了那顆紅色的痣,沉靜深邃的瞳孔,驟然縮了縮,又很快恢複了正常。

陸老卻在聽到他腳步聲的時候,順手擋住了陸辭的那顆痣,笑著道:“老九,電話也打了,別鬧了,把藥喝了,阿彥都給你拿去熱了三遍了。”

他家老九的手上,沒有痣。

這種痣,也不會無緣無故地長出來,除非他那裏,本來就有那麽一顆痣。

他的這隻手,是全身燒傷程度最輕的地方,痣的色素組織沒有被破壞掉,在皮膚恢複了之後,又重新長出來了。

“爸,我知道了。”陸辭乖得很,對著他討好的笑,喊:“阿彥。”

陸彥一如往常地把藥遞給了他,看著他叮囑道:“九叔,慢點喝,小心燙。”

他到底是不是九叔?

如果他不是的話,那他家九叔,人現在又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