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軟軟：“哇，伯伯好厲害！”
殷超又道，“不過黑市那地方，壞人多，小孩子最好還是少去。可以讓你爹自己過去。”
“要是賣的是糧食，也能給我，我也收，價錢可能比有些人出的低一些，但也絕對不會像有些人看你們麵生，誠心坑你們！”
黑市不像供銷社，同一樣東西，在全國的價格都是統一的。
有人出價多點，有人出價少點，成不成交端看你自己。
雖然殷超是黑市上買賣糧食、雞蛋最大的販子，但有些人想多賺點錢，或者家裏突**況，實在需要錢或者票，才偶爾賣一次，就不會選擇賣給他。
有的確實能多得點錢，被騙的也不少。
黑市本就是敏感的地方，殷超等人隻保證不許有人鬧事。
被騙了隻能怪自己心眼太少，願意賣的時候又不是別人按著腦袋讓他點的。
殷超盤子大、家底厚，他也隻收信任之人的東西，不是隨便什麽人想賣給他就能賣的。
怪不得是親父女倆，心裏不約而同。
江軟軟：還有這樣的好事？
江喜：還有這種的好事？
江喜親熱地握著殷超的手搖晃。
“老哥，啥都別說了，我不信你還能信誰？我上沒有老母，但下有五歲的孩子，家裏還有媳婦要養，窮得連晚上的飯都不知道吃啥，就等著換點錢救命呢！”
“不是我懶得自己在黑市裏逛，而是萬一我出啥事，媳婦孩子都得喝西北風，還是保險點好。往後有東西就找老哥你了！”
殷超租了平房當倉庫。
他直接把他們帶到倉庫，總共五間的房子，還有兩間廂房，全都放了東西。
最多的是雞蛋、糧食，另外還有油、布、糖果、暖壺等雜七雜八的，跟供銷社似的。
不過這裏麵耐保存的偏多。
雖然天氣熱雞蛋不好保存，但消耗得快。
江喜說想買糧食，殷超帶他們去的就是存放糧食那屋。
滿屋都是糧食！
不過以大米、麵粉、玉米麵為主，再差的高粱麵、蕎麥麵等等就沒了。
借錢低，沒利潤，還占地方。
麵粉顆粒小，搬進搬出，很容易有一些從袋子裏滲出的麵粉，白白的撒在地上。
江軟軟跟江喜直勾勾瞅著麵粉。
殷超：“江老弟是想要麵粉嗎？你們要賣的東西又在哪兒？”
兩人一看就是鄉下人，鄉下賣得最多的就是糧食雞蛋。
可隻有江喜提著個竹籃子，看著也不沉，難道藏在別的地方了？
江喜把籃子放地上，掏出個口袋。
口袋不大，看起來也隻有半口袋東西。
把袋子邊緣往下卷。
“老哥你看看你收這種東西嗎，要是收，全給我換成麵粉跟大米！”
口袋裏還有三十塊錢呢，咱不差錢，吃什麽粗糧，沒瞅見粗糧剌閨女的嗓子眼嘛。
說完話又改了口。
“不，還是來點玉米麵，你這有麥麩嗎？”
回頭養雞可以喂雞，關鍵時刻還能頂大用！
就要麥麩！
殷超蹲下翻看東西。
袋子裏最上頭的是海帶，這玩意曬幹了分量也輕，新鮮的時候剪成十幾厘米長的小片。
海帶沒有清洗，曬幹後又薄、表麵還滲出鹽粒。
雖然是草，聞著也有股海產品特有的味道。
殷超又是聞、又是弄下一小點放進嘴巴裏，竟然看不出這是什麽。
更別說蛤蜊幹。
可要是他承認不認識，還是在殷紅雲麵前，好沒麵子。
反倒是殷紅雲看他哼哧哼哧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的樣，高興的都顛起腿了。
她爹在黑市這一塊牛哄哄的，總算有吃癟的時候。
“江叔叔，你直接跟我爹說都是啥吧，他不認識！”
殷超：有這樣坑爹的嘛！
但看閨女高興的樣子。
唉，坑就坑一回吧。
江喜：“我家有個遠房親戚在南方的海邊打魚，這些都是他給的。都是幹貨，別看這麽點，泡開就多了。”
“這個是海帶，生的，泡開以後焯熟了切成絲，放點醋、辣椒油、蒜末涼拌。”
“這個是蛤蜊幹，蛤蜊的肉曬幹了曬的，泡開以後炒來吃，包餃子放裏頭也香。”
“要是做湯麵，弄十幾二十個煮，煮出味兒來再下麵條，可鮮亮了。”
就是可惜了的，家裏隻有玉米麵。
這些天姚秋萍除了煮還是煮。
但上輩子做過不少，她就愛琢磨這些。
海裏頭的！
殷超這個搞黑市的都沒吃過海貨，江喜還哭窮，說沒飯吃。
江喜：“對啊，家裏就剩這破玩意了，確實快沒糧食了。”
殷超：“……”
他沒吃過這東西，不知道好不好吃、又好不好賣。
殷紅雲把他老底都爆了，殷超也不拿捏樣子了，實話實說。
“老弟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晚上先弄點嚐嚐，先給你兩斤麵粉、兩斤大米，要是確定能賣，明天再給你補剩下的。”
行啊，怎麽不行，天天吃，江喜對這些東西有強烈的自信。
“可以。明天淩晨一點以後，你讓人一塊送到村口吧，我在那等你。”
殷超點頭，“既然老弟信任我，我絕對不會虧了你的。”
江喜：“沒事，虧了我我就認你閨女當幹閨女。”
有做黑市的幹親，還缺米麵糧油？
哈，他真聰明！
殷超：“……”
就知道他想拐他閨女！
江喜跟江軟軟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米麵放在空間的小木屋裏。
口袋裏揣著三十塊錢，殷超那還有一些明天才送來的糧食。
這一趟算是收獲滿滿。
回去的時候路過供銷社門口。
其實供銷社裏頭比黑市便宜、齊全多了，可買啥都用票。
江喜：“等咱家不缺糧食了，再賣海鮮，就找你殷伯伯換成票，去供銷社逛逛。”
江軟軟用力點頭。
一進向陽生產隊村口，父女倆立馬換上一副愁壞了的樣子。
因著看熱鬧，耽誤不少時間，此時已經中午，社員們早就下工，大人忙著做飯，小孩在家門口玩。
邱婆子坐在門口看著兩個孫子趴在地上彈玻璃球。
“二喜你們回來了，聽說你們給軟軟她媽買藥去了，買著了嗎？”
江喜歎氣，搖頭。
江軟軟也垂頭喪氣的，“藥好貴，錢不夠。”
邱婆子歎息，真是造孽啊，軟軟這孩子咋這麽苦！
小小年紀，眼睜睜看著媽沒了，往後咋辦！
想起來啥，邱婆子掏掏口袋，拿出一顆水果糖來。
“乖孩子，吃糖甜甜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