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江喜拽上來的漁網裏,隻有幾棵水草跟驢糞蛋海膽後,誇張地哈哈大笑。

邱東:“有什麽好笑的,我就不信,你們頭一次下網也能網到東西。”

周武:“誰說網不到,我網到好幾條魚!是你們笨!”

邱東還想說什麽,江喜拉住。

船上就他們兩個大人,當然得看好孩子,出了啥事不好跟邱兵夫妻交代。

江喜又試了一回,還是不成,惹來周文周武更大的嘲笑,尤其他們收獲還算不錯。

“我運氣真不行,要不閨女你試試?”

江軟軟早就看得躍躍欲試。

見他把漁網交到昨天見到的小女孩手上。

“自己網不到魚就讓小孩子來,是怕又被我們笑話嗎?”

“小妹妹那是你爹吧,他自個兒怕被笑話,就讓你丟人現眼,你爹一點都不疼你,真可憐。”

他們見到太多人重男輕女,以為江喜也是同樣。

兩個漁船距離稍微有點遠,周文周武根本沒聽見是江軟軟自己要試的。

邱東脾氣比較急,“氣死我了,等到岸上,看我不揍死他們!”

江軟軟半點不生氣著急,剛才漁民教的時候她就認真聽著,又看著江喜扔了好幾遍。

擺好姿勢,不疾不徐地將漁網撒出去,漁網在半空中綻成一朵花,落入海裏。

周文周武準備好嘲笑的話卡在嗓子眼。

“就算扔得好又有什麽用,還不是網不到東西。”

“就是,花架子沒啥用,還得看真本事。”

兩人率先拉網,不知道運氣不好還是怎麽樣,這次網到的不如前麵多,隻有兩條多寶魚和一隻螃蟹、幾隻蝦。

但根據對麵漁船之前的幾次收獲,他們覺得就算這樣應該也比不過他們。

江軟軟稍微多等了會兒,拉網。

“哇,這個女娃娃不得了,是海鰻!”

驚喜還不止這些。

“哎呦喂,黑鯛魚!還有條小點的紅鯛!”

之後就是兩條多寶魚跟蝦了。

不說別的,單是兩條多寶魚,都比周文周武的大。

得意的變成了邱東邱西。

“你們怎麽不說話了,傻眼了吧!論運氣,誰也比不過我妹!”

租船的時候就商量好了,付清所有費用後,如果網上來東西,全都屬於江喜等人所有。

這艘船的主人聽口音就知道江喜等人不是本地人。

“這麽多東西你們也吃不了,不知道賣不賣,要是願意賣,這些總共我給你十塊錢,絕對不會讓你們吃虧。”

江喜心道,真把他們當不識貨的冤大頭了,才十塊!

他們像缺錢的人嗎?

“不好意思我不打算賣,家裏人口多,拿回去吃。”

多寶魚自己吃就算了,海鰻跟黑鯛、紅鯛也吃?

要是小的,老漁民興許拿家去嚐鮮,那麽大的哪裏舍得吃。

不光是老漁民眼熱,周文周武也眼熱,他們堅信那些魚是被他們撒網趕過去,才被江軟軟捕到。

船隻租用的時間差不多了,兩條船一前一後往回趕,周文周武在後麵。

不知道是江軟軟收獲豐厚,把他刺激到了,覺得老了老了還不如個小孩子,船劃得慢悠悠。

周文周武卻速度很快地從後麵追上來,眼看要撞在一起。

“啊,小心!”邱東尖叫著提醒。

老漁民經驗豐富,迅速調轉船頭,但船尾還是跟後麵的船有些擦碰。

剮蹭讓兩條船都失去控製,幸好老漁民早有準備,船上的人也多,在江喜跟姚秋萍的幫忙下控製住船身。

周文周武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兩個小孩子那點力氣連船槳都拿不穩,小船在原地打起轉來,兩個人被轉得頭暈眼花、東倒西歪。

“哥!”

周武大喊,半截身子掉進海裏,隻剩下雙手使勁扒著船沿。

“抓好了,堅持住!”

周文跪在船邊想把弟弟拉上去,誰知救人不成,自己也掉下水。

“救命啊!”

兩個人在海裏撲騰。

周文周武會遊泳,但這裏可是大海,不知道水裏有什麽危險動物,要是不趕緊回到船上去,說不定等下就力竭淹死了。

江喜、邱東等人記得不行。

不管怎麽討厭他們,也是兩條人命,邱東邱西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兩個人死,拿著船槳往那邊探。

“抓住船槳,我們拉你上來!”

兩人的小船在撲騰中飄遠了,他們隻能往這邊遊。

可總是差一點。

老漁民找到根麻繩,把繩子的一頭交給江喜,自己撲通跳下水,費盡力氣才把兩個人弄到船邊,在江喜等人的拉扯下拽上船,最後自己也爬了上去。

周文周武坐在船尾渾身濕漉漉的、驚魂未定。

老船夫知道船就是漁民的命,船要是丟了,這倆小孩不知道得賠多少錢,劃著船順著影子又去追。

追到船後,周文周武慢慢跳過去,沉默得跟在後麵劃向海邊。

“看見沒有太危險了,邱東邱西,你倆千萬不能自己租船出海聽見沒有?”江喜囑咐道。

看見江軟軟能網上來那麽多好東西,原本倆人就琢磨這事呢。

“知道了江叔叔,我們肯定不來。”

他們都是旱鴨子,別說掉進海裏,就是河沒人救也是沉底的命,太可怕了!

不過周文周武也真是討厭,明明他們救了他,兩個人連句謝謝都沒有。

這頓折騰,回大院的時間晚了不少。

周文周武到家時,周父已經下班回來了。

“你倆給我過來,怎麽這幅樣子,渾身海腥味兒,衣服也皺巴巴的,掉海裏去了?說話!”

孫翠翠打掩護,“哎呀,說不定是海邊兒玩的時候不小心把衣裳弄濕了,對不對!”

她知道倆孩子經常趕海撿海貨賣錢,孫翠翠一向覺得倆兒子比誰都懂事厲害,年紀這麽小就會賺錢了。

至於丈夫說的什麽不許他們單獨去海邊,他們就是本地人,打小誰不是在海邊長起來的。

他要上班,部隊上天天有事,自己又要做家務,哪有功夫天天跟著一起去,從不覺得倆兒子這是什麽大事。

誰知道蔫頭耷腦的周文周武哇的哭了。

“爹,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自己租船出海了!”

啥玩意?

周父扯出皮帶,“你們出海了?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不許自己去海邊,不僅不聽還自己出海,拿我的話當放屁嗎?孫翠翠你是不是也早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