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還有點良心。”
顧江硯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氣勢舒緩,不再如之前那般迫人。
他摩挲著小姑娘的下巴,語氣柔軟:“很疼嗎?”
戚睢白黑著臉站在小祖宗身後,雖然不滿,但小祖宗沒發話,也隻能忍下怒火。
不善的眼神緊緊盯著顧江硯。
簡笙黑珍珠似的眼睛裏籠罩著一層水霧,用力點頭。
“很疼!骨頭都要被掐碎了一樣。”
眼中蓄滿的淚水隨著她點頭,在眼眶中搖搖欲墜。
顧江硯幫她揉著下巴,繼續問:“以後還敢這麽一根筋嗎?”
簡笙再次用力點頭,語氣堅定:“還敢!”
“噗——”
秦文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
顧江硯臉色一黑:“很好笑嗎?”
秦文努力憋住笑:“老板對不起,我不是在笑你,隻是剛好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別說是秦文了,就連一直很沉默寡言,看著很不好說話的鍾子平都露出微笑。
看到這裏,他也看出來事情還有反轉。
老板很可能錯怪了秦特助口中的夫人,真正的始作俑者也已經有了懷疑對象。
他也放鬆下來,忍不住打量起傳說中的老板女兒。
此時放下成見,不得不說小家夥是真的很有意思。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能把老板吃的死死的人。
“果然是個小麻煩精,成天給我惹麻煩,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顧江硯嘀咕一聲,順手就將小姑娘抱了起來。
這件事本身就疑點重重,顧江硯之所以會認定是簡君箬做的,無非是所有線索指向她。
而在顧江硯的刻板印象裏,簡君箬有那麽多前科,自然覺得簡君箬問題很大。
懷著對簡君箬的莫名敵意,顧江硯即使現在依舊對她心有懷疑。
隻是如今懷疑對象裏麵又多了個唐筱筱。
有了線索,接下來事情自然容易調查許多。
鍾子平終於有了椅子,開始詳細檢查電腦上的文件和程序。
不一會兒,他就查出不對。
“老板,電腦上顯示文件的最後查看時間是前天和昨天,但實際上的植入時間卻是一個小時前。”
“其他程序軟件和監控視頻也是,這裏還有我修複後的文件傳輸記錄,我追蹤後定位到的來源是來自國外。”
顧江硯道:“一個小時前我還在送簡君箬去醫院的路上,她確實有不在場證明。”
鍾子平:“那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人?”
顧江硯:“其他人為什麽不用他們自己的電腦?”
麵對老板看傻子似的眼神,鍾子平淡定地推了推眼鏡。
作為屬下的自覺,就是要主動說出不適合老板說的話。
“也就是說……夫人她有極大可能也是受害者。”
鍾子平做出總結,最終將探究的眼神投向被顧江硯抱著的小姑娘。
“隻是我很好奇,幕後主謀的主要目的是竊取資料還是陷害夫人?而夫人又是怎麽和對方結仇的?”
“難不成……是情敵?
鍾子平撐著下巴,胡亂猜測道:“竊取資料的同時順手坑夫人一把?”
聽到情敵兩個字,顧江硯腦中下意識浮現一道倩影,那是這一切孽緣的起源。
隻是瞬間,顧江硯就將這道身影排除在外。
她在外國發展,再怎麽懷疑也懷疑不到她頭上。
“那個唐筱筱的具體來曆查出來了嗎?”
“唐筱筱,M籍華人,畢業於M國商學院,大學時曾在Clin集團實習,畢業後創立了自己的公司品牌,並在年前上市後主動脫手,選擇回國發展,在國內旅遊兼考察數月後,最終選擇了我們公司。”
秦文大致將唐筱筱的簡曆敘述一遍。
顧江硯心頭一跳,沃頓商學院,還有M國Clin集團,不就是那人國外讀的大學,和現在工作的地方嗎?
不過想到唐筱筱隻在Clin集團實習了半年,顧江硯就隻當這是一個巧合。
就算她有些小心思,應該也不至於為了現在這一出鬧劇計劃幾年。
顧江硯搖搖頭,將心中紛雜的思緒甩開。
“單獨看她簡曆確實看不出什麽,繼續查。”
“查她最近的接觸到的人和資金流動,再重點關注一下我們的競爭勢力和合作對象。”
“我不信如果是她做的,背後會沒有其他人支持。”
這時,秦文電話突然響起。
秦文避開幾步接起,隻是很快他就變了神色。
“什麽?你們怎麽做事的?那麽多人還看不住一個女人?”
掛斷電話,秦文匆匆忙忙走過來,臉色凝重。
“老板,不好了,唐筱筱脫離監控逃走了。”
“我聽到了,應該是你派出去跟著她的人被發現,打草驚蛇了。”
顧江硯開口,神色也頗為凝重。
“通過這點來看,唐筱筱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普通人做不到這點,應該是有過專門的訓練商業間諜,而且行事謹慎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脫身。”
“老板,我們要追嗎?”
“不用,隻靠著被跟蹤就能果斷離開的人,讓她脫離監視這麽長時間,說不定都上了去國外的飛機了。”
顧江硯猜測一點也沒錯。
江城機場,一個神色陰狠的短發女人剛過完安檢。
黑色吊帶背心搭配緊身牛仔熱褲,鎖骨處火紅的曼珠沙華如同綻開的焰火。
此時她和在寰宇公司時表現出的幹脆利落不同,就像是晚霞下帶刺的黑玫瑰。
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同時,讓人不自覺被她特立獨行的氣質所吸引。
“顧江硯!簡君箬!還有……簡笙!”
唐筱筱一字一頓地念出這些名字,尤其是說出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聲音陰寒宛如地獄爬出的惡鬼。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麽狼狽。
來華國前她信誓旦旦和好友保證,一定會做到最好。
結果這才多久,她就被迫狼狽離開!
好像一切的不順心,都是從那個小丫頭來到公司開始的。
她算好了顧江硯開會的時間,結果因為秦文帶著那丫頭去總裁辦公室對她起了疑心。
昨天洗手間中,那小丫頭說的話依舊如在耳畔。
仿佛是惡魔的低語,讓她一直心神不寧。
要不是那丫頭實在太小,她都要懷疑自己今天的暴露,完全是出自那小丫頭片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