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珠頓時眼前一亮,趕忙點了頭,“要!”

彥辭九比較矜持,但到底是個孩子,該有的好奇心一點都不少。

帛詠清了清嗓子,然後坐直了身子,“好!那我就給你們講一講!反正也過了幾十年了,還記得我的人也沒那麽多了!”

兩個小人正襟危坐,等著帛詠說出這個充滿秘密的故事。

“其實我是南禦的師叔,從小看著他長大,還和他師傅、我師兄教了他不少東西。”

朱小珠聽到這話,頓時愣了一下。

“叔叔也是鏡心宮的人?”

帛詠點點頭,“不過都是曾經的事了,我生性隨性,不喜歡過著一眼能望到頭的日子,尤其是在發現自己病了之後,便更加向往外麵的世界,便用了點手段逃出了鏡心宮,一逃就是幾十年啊……”

朱小珠不解地看著帛詠,“鏡心宮秘寶無數,也不能治好叔叔的病嗎?”

“那些東西都是老祖宗打拚出來的東西,我可不敢用!”帛詠笑道:“萬一等我死了,到了陰曹地府裏,鏡心宮那些前輩把我按在地上打,那我不得哭死啊!”

朱小珠:……還挺幽默的。

“不過阿鏡遇到叔叔之後,似乎很生氣的樣子,這是為什麽啊?”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我隻是單純地討厭糟老頭子而已,按照鏡心宮的宮規,叛逃者可是要五馬分屍的!”鏡南禦打斷道。

帛詠也不意外被鏡南禦打斷,雖然這事發生在鏡南禦小時候,但也是個黑曆史,鏡南禦自然不想讓別人知道!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朱小珠不滿鏡南禦突然打斷,便軟聲撒嬌讓帛詠繼續講故事,但帛詠卻打起了哈哈,無論朱小珠怎麽說,他都沒有繼續講下去。

到了夜晚,朱小珠因為沒有聽到故事的結尾,傷心地趴在馬車裏睡了過去。

但誰也沒注意到有一隻小飛蟲從朱小珠的頭發裏飛了出來,很快就消失在了朱小珠的耳朵裏。

馬車外,鏡南禦坐在火堆邊,烤著紅薯做宵夜。

看到帛詠坐在了他附近,鏡南禦也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沒你份!”

帛詠哭笑不得,拿起樹枝扒拉著火堆,讓火堆燒得更旺些。

“一個紅薯而已,沒人和你搶,幾十年不見,你倒是還和以前一樣小氣。”

鏡南禦不以為意地拍了拍手上的土,“比不得某人當初用雞腿騙我幫你離開鏡心宮!”

帛詠想笑,但卻隻能憋著,否則以鏡南禦這個性子,肯定要拉著他打一架!

他現在老胳膊老腿的,可經受不住高強度打架!

“我今天早上不是道過歉了嘛!你這人的心眼真小!”

鏡南禦白了帛詠一眼,然後沒好氣道:“我已經相當給你麵子了!要不是你救過我一命,現在我一定按照宮規處置你!”

聽到這話,帛詠淺淺一笑。

說起往事,還真是記憶猶新啊!

當年為了救不小心誤入瘴氣穀的鏡南禦,他便以血做蠱,讓鏡南禦保住了一條小命,但也讓鏡南禦獲得了青春永駐的能力,不過幸好沒像他一樣會返老還童。

隻可惜他的血隻讓鏡南禦獲得了這樣的能力,其他人無論做多少嚐試,也隻是徒勞而已。

帛詠呼出一口濁氣,然後轉頭看向鏡南禦,“我離開鏡心宮之後,他們是怎麽對你的?但你是鏡心宮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應該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鏡南禦冷笑一聲,“確實沒什麽大事,如果不是師父替我和長老們求情,我現在估計已經連渣都不剩了,畢竟被丟進試煉塔一個月的人不是你,你當然覺得沒什麽了。”

“什麽?!他們怎麽舍得!”帛詠難以置信道。

直到今日,帛詠還能熟練地背出鏡心宮的宮規,但他怎麽也想不到鏡南禦竟然會被丟進被稱為地獄的試煉塔!而且還被關了一個月!

“幸好我武功不錯,運氣也很好,在試煉塔裏和藥人‘玩’了一個月也平安無事,師父臨終前和我說,要是我日後能見到你,一定要狠狠地給你兩個大逼兜!讓你欺負他的寶貝徒弟!”

帛詠沉默了下來,心情亂得和打結的繡線一樣。

“我對不起你和師兄……”

鏡南禦淡淡道:“知道就好,所以你就帶著這份愧疚好好活下去吧。”

帛詠點點頭。

這時,馬車裏突然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鏡南禦馬上站了起來,等到了馬車邊,便聽到了彥辭九焦急地呼喊聲。

“小珠兒!醒醒!”

鏡南禦和帛詠趕忙掀開簾子,看到朱小珠眉頭緊鎖,滿頭冷汗的模樣都被嚇了一跳。

“發生什麽事了!”

彥辭九迷茫地搖了搖頭,“我在睡夢中突然聽到有人囈語,睜開眼睛後就發現小珠兒的狀態不對,可我怎麽也叫不醒她!”

帛詠皺眉道:“先把大夫找來!”

鏡南禦不敢耽擱,趕忙去把和周公下棋的廖大夫撈了起來。

廖大夫睡眼惺忪,而且被突然打斷了好夢,心裏正窩著火,還沒等發作,彥辭九就撲上來緊緊地抓住了他。

“廖大夫,你快看看小珠兒怎麽了!”

一聽到自己的寶貝徒弟出事了,廖大夫的瞌睡蟲都被嚇跑了,他趕忙爬上馬車,看到朱小珠嘴唇發白,渾身發抖,額間的冷汗跟黃豆似的滾落臉頰,他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廖大夫拔出銀針,在朱小珠的人中紮了一下,可朱小珠除了轉動著眼珠,根本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小珠兒這是被夢魘魘住了,除非她自己衝破夢鏡,否則我們誰也叫不醒她。”廖大夫沉聲道。

彥辭九著急道:“睡覺前小珠兒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夢魘了啊!”

“夢魘的原因多種多樣,我也不好推斷。”廖大夫嚴肅一臉嚴肅,“先把這事告訴王爺,這裏荒郊野外的,肯定是有些影響的,說不定小珠兒就是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

說完,廖大夫就趕忙跑下了馬車,留下其餘人大眼瞪小眼。

而此時,朱小珠正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裏寒氣逼人,冷得就跟冰窖似的。

不等她仔細觀察周圍,耳邊便傳來了一道聲音。

“我在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