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珠不高興地撅著小嘴,軟乎乎的小手緊抓著朱景亭的衣服不放。
朱景亭一臉無奈,隻能吩咐徐毅先把要帶的東西搬上馬車,自己則蹲下來繼續哄勸朱小珠。
“珠兒,父王很快就會回來的!現在外麵這麽冷,你就乖乖在家等著父王好不好?”
朱小珠的小腦袋搖得堅定,饒是朱景亭已經勸了她兩個時辰了,朱小珠也沒有放棄自己的堅持。
她緊緊地拉著朱景亭的衣擺,大有一副“必須帶我走”的架勢。
朱景亭輕歎一聲,起身突然把朱小珠抱起時,朱小珠下意識就鬆開了一點手。
作為精明能幹的大人,朱景亭自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眼疾手快地把朱小珠放在朱煜懷裏後,朱景亭趕忙就拿過佩劍上了馬。
朱煜看到朱景亭拿著的佩劍,神情有些恍惚,他似乎已經很久沒看到朱景亭把這把劍從書房拿出來了。
他最後一次見,還是在珠小宛的墓碑前……
“大哥!大哥你聽到我說話了嘛!”
朱煜被耳邊焦急的聲音喚回神識,這才注意到寶貝妹妹記得都快哭了。
“珠兒怎麽哭了啊!大哥……大哥什麽都沒幹啊!”
朱小珠紅著眼睛吸了吸鼻子,就是因為你什麽都沒幹,所以我才更覺得想哭啊!
都過了這麽久了,朱景亭肯定已經跑遠了!
嗚嗚嗚!我明明有兩個哥哥,可為什麽在需要的時候派不上用場啊!
“最討厭大哥了!”朱小珠奶聲道。
說完,朱小珠就掙紮著要下來,但這個情況,朱煜怎麽敢放手!
要是真的把妹妹放下來了,朱小珠肯定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珠兒,你給大哥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什麽改過自新的機會?”
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朱小珠和朱煜就停了下來,轉頭去看風塵仆仆趕來的彥辭九。
彥辭九一開始還覺得奇怪,但看到自家未婚妻紅通通的大眼睛,眉頭頓時皺起了起來。
他也不給朱煜反應的時間,伸手就把朱小珠抱了過來。
“你作為小珠兒的大哥,怎麽還欺負她啊!”
朱煜:……我不是、我沒有!
朱承:……除了我父王,還沒人敢在我大哥手上搶人呢!厲害!
“太子哥哥,你怎麽來了?”朱小珠沙啞著嗓子問。
彥辭九聽到朱小珠的聲音變成了這樣,頓時更心疼了,直接默認剛才朱煜把朱小珠欺負得很厲害!
隻是他不明白,以前那麽寵妹妹的人,怎麽妹妹才回來就欺負成這樣!
“我一批完折子就來了,小珠兒和我說說,你大哥是怎麽欺負你的?”
朱小珠委屈巴巴地看向朱煜,小腦袋一扭,便悶聲悶氣道:“大哥壞!”
朱煜:我現在比竇娥還冤!
“太子哥哥,皇帝波波為什麽要突然派父王去翼州呀!父王明明才剛回來……”
彥辭九露出了疑惑地神情,“定北王叔被派去翼州了嗎?我不知道這事啊!父皇讓王叔去翼州做什麽?”
“皇帝波波說翼州有很多山賊傷害百姓!”
“不可能!”彥辭九想也沒想就否認了,“翼州今天遞上的折子我都看了,說的都是風調雨順,百姓安樂,怎麽可能會有山賊?是不是有人假傳聖旨!”
說完,彥辭九的神情就嚴肅了起來。
朱小珠搖搖頭,“是李公公來傳的旨,聖旨上的禦璽也是真的!”
“那怎麽會……”
朱小珠馬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揪著彥辭九的衣服著急道:“太子哥哥,快帶我追上父王!”
與此同時,朱景亭已經離開了京城。
雖然迎麵而來的寒風冷得刺骨,但朱景亭的身體卻不這麽覺得。
等到了翼州和益州的分岔路,朱景亭就吩咐車隊繼續往翼州走,自己則帶著徐毅轉向了益州的官道。
“王爺,咱們不是去翼州剿滅山賊嗎?”其中一個手下問。
朱景亭笑了笑,“益州就要下雪了,我想去看看雪景,你們到了翼州先去驛站等我,但你們要記住一點,無論誰問起你們,你們都要說我在翼州,絕不能透露我去了益州這件事!”
手下們麵麵相覷,但既然是朱景亭的命令,他們自然不會違抗。
看著車隊走遠後,朱景亭才帶和徐毅加速趕路。
一旁的徐毅側目看著朱景亭既期待又害怕的神情,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為了追查珠小宛的下落,朱景亭已經耗費了畢生的心血,得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
如果這回又是空歡喜一場,徐毅除了替朱景亭打抱不平外,似乎也做不到什麽了。
徐毅在心中輕歎一聲,隻希望這一次能有所收獲吧!
“太子哥哥,你看到父王的車隊了嗎?”朱小珠焦急地問。
“沒有!”
一起追出來的除了彥辭九,還有朱煜和朱承,兩人緊緊地跟在朱小珠和彥辭九的身後,臉上滿是迷茫。
他們完全不知道朱小珠為什麽在聽完彥辭九說了那些話後,竟然會急急忙忙地跑出來。
這裏距離京城已經有一段路了,再過不久就會到達分岔路,必定能碰上朱景亭。
但朱煜和朱承誰也不敢讓朱小珠慢下來,隻能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可是在即將要到達分岔路時,不知怎麽地突然刮起了一陣大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就連馬兒也沒辦法繼續跑下去。
“珠兒,現在風太大了!就算要去追父王,你也要等風停了再去啊!否則再這麽跑下去,無論是馬還是人都受不了啊!”朱煜喊道。
朱小珠聽到這話紅了眼,朱煜說得對,此時此刻就像是老天爺故意和她作對一樣,就這樣用一陣風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可以自己以身犯險,但不能連累別人!
“太子哥哥,我們回去吧……”朱小珠低聲道。
彥辭九握緊了韁繩,看著朱小珠失落的小臉,心裏不是滋味。
“小珠兒你放心!等我們回去休整一番了,我再帶你去找定北王叔!”
朱小珠點點小腦袋,隻能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慢慢往回走。
而益州的某處宅子,此刻被血紅的字寫滿了一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