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抵達28層。

裴司州大步跨出,往02號房走去。

抬眸。

一個身著白大褂,身形頎長的年輕男人提著白色藥箱,挺拔地立在02號房門前。

裴司州掃了眼男人的白大褂,刷臉開門,隨口問道:“不是休息?”

“也沒別的事做,就照常營業了。”杜白微微聳肩,目光落在他懷中的白眠,溫潤俊毅的臉上露出一絲好奇,“聽笙哥焦急的語氣,我還以為是你受傷了。”

杜白,裴司州口中的小白,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也都是有大少爺不做,一個跑到娛樂圈折騰,一個開了間小診所折騰。

大門打開,杜白率先踏進去,輕車熟路從玄關處擺放整齊的鞋櫃裏拿出兩雙拖鞋,順手將其中一雙放到裴司州腳下。

裴司州換了拖鞋,步履穩健踏進屋,把懷裏的人輕輕平放到沙發,順手摘掉臉上的口罩和帽子丟到茶幾上,挑眉瞥他:“能盼我點好?”

杜白笑了笑,上前查看白眠的情況。

片刻後,他溫聲道:“一會醒了給他弄點吃的,沒什麽大礙。”偏頭看向自己的好友,“小朋友哪來的?以前沒見過。”

“路上撿的。”裴司州隨口應著,神情變得有些微妙,“他這是餓暈的?”

杜白在另一側沙發坐下,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揶揄道:“我說,我這收到笙哥的電話後,二話不說就撇下診所急匆匆地趕來,你好歹給我喝口水再說吧?”

裴司州目不斜視,“還有沒有別的?”

杜白:“小朋友有些營養不良,估計有段時間沒進食了,加上長時間運動支撐不住才會暈倒,之後多補補就成。”

他身子微傾,笑看裴司州,“這麽擔心?”

裴司州抿了抿唇,麵無表情:“沒擔心。”

杜白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深知他的脾性,聞言隻是敷衍似的附和,“是是是,你沒擔心,你也不著急,他跟你沒關係……”

說著,在裴司州擰起眉頭,準備趕人前站了起來,“既然沒什麽事,那我就先走了,診所那邊我還得去看著。”

話罷,提上自己的東西便往門口走,臨開門時想起什麽,回頭:“對了,聽你弟說,宋家那位二小姐是因為你才回國做明星的?”

裴司州語氣格外嫌棄:“不認識!”

杜白低笑:“你這也太絕情了。”

白眠是被餓醒的,不,確切點說,他是餓得前胸貼後背,然後被陣陣撲鼻而來的香味給熏醒的。

卷長的睫毛似受驚般顫了顫,緩緩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黑濯石般深邃的眼眸。

此時外頭陽光正豔,透過落地窗穿進屋內,有些刺眼。白眠微眯著眼睛,迷蒙間,眼前人的五官逐漸清晰,卻又因為背著光,過分俊美的男人籠著一層薄薄的柔光,看起來不是那麽的真實。

這是……人類嗎?

是人類吧。

白眠迷迷瞪瞪地想。

那未免長得也太好看了……等、等等……這個人類,怎麽感覺有點眼熟?

“怦怦、怦怦怦……”

心髒的跳動驀然加速。

白眠的呼吸不自覺放輕,混在人群中一個月,他還從未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人類。

他這是在做夢嗎?透著茫然的眼睛輕輕眨了眨,一個念頭,極其突兀地冒了出來——要是能得到這麽好看的人類的“真愛之吻”,那該有多好……

這麽想著,白眠雙手緩緩抬起,然後倏地將眼前人的腦袋拉下,撅起嘴唇快狠準堵了上去。

柔軟的觸感,陌生又刺激,像電流一樣竄向四肢八骸,讓人頭皮炸起,又麻又酥,白眠本就還不大清醒的腦子,此時更為迷糊了。

不是說夢裏不會有感覺嗎?為什麽他的心跳越來越快?而且,夢裏的這個男人好燙手……

瞪著在眼前放大的小臉,裴司州渾身僵直,隻覺天靈蓋都在發麻,僅僅一秒,他的臉色就竄紅到了脖子根。

他……他被強吻了?

這個認知,讓單身了28年的裴大影帝徹底回過神,身體從僵直變得微微顫抖。

他被強吻了。

他保留了28年的初吻……沒了!

裴司州猛地將眼前唐突的偷香者推開,卻因慣性一下子跌坐到地上。

顧不上摔疼了哪兒,他漲紅著臉又驚又惱,“你……!”

白眠平躺在沙發上,側頭望著臉色通紅的男人,一雙圓溜溜的小鹿眼,懵懂又無辜。

小天鵝微微彎唇,“你臉紅的樣子真好看,要是真的就好了。”

裴司州:“……”

難道小粉絲以為自己在做夢?夢到心心念念的偶像,所以才情不自禁地……偷襲他?

不對,就算是做夢,也不能亂……亂親吧?!

“咕咕——”這時,白眠的小肚子傳出一陣抗議的聲音。

胃裏火燒般的難受,讓他有些茫然,夢裏也會餓嗎?那這感覺未免也太真實了些。

小天鵝呆呆望著還坐在地上的男人,狠狠心,伸手在自己臉上揪了一把。

“嘶……”是疼的!

所以,這不是在做夢,這是真實的!

正常人這時候該想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裏,但是小天鵝不是正常人,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

他剛才親了這個好看的男人,為什麽還沒有徹底變成人類?

才做了一個月人的白眠想了片刻,澄澈的目光轉向裴司州的兩片薄唇,難道是他親的時間太短?

“你……”小天鵝從沙發上慢吞吞坐起,聲音軟綿直撩人心,如同出口的話一樣,“可不可以再讓我親一下?”

裴司州:“……”

男人臉上的神情逐漸裂開,“你說什麽?”

現在的粉絲都這麽猖獗?在大街上對他“投懷送抱”也就算了,醒來奪走他保留28年的初吻沒有一句道歉,現在竟然還敢要求一親再親?

把他當什麽了?他裴司州是那麽隨便的男人嗎?!

不大聰明的小天鵝,並沒有察覺到他蹭蹭上升的火氣,禮貌重複:“請問你可不可以再讓我親一下?”

裴司州:“……”

作者有話說:

小天鵝是個有禮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