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蛋,他說什麽?

完婚?

她看過去的時候,百裏瑉也在看她!

兩人目光在空氣中交匯。

不知道為何,蕭錦衣總感覺他麵色看起來冷淡,實則眸中帶笑。

她心裏十分不解:他笑什麽?他是在取笑我嗎?怎麽像是看透一切似的!

定國公非常讚同:“王爺說的是,金玉已經滿十五了。隻是……”

隻是他家女兒叫人頭疼啊,還沒懂事嫁去了隋南王府,定國公府下一代還得靠蕭滿堂。

滿堂年紀也還小。

以後他若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們家金玉嫁去王府闖了禍,滿堂兜不住怎麽辦?

百裏瑉微微一笑:“這件事倒是不急,還是處置眼前的事要緊。畢竟,完婚後,本王亦算是蕭家半子。今日這一鬧,外頭傳得不好聽,隋南王府未必不會受到牽連。”

蕭錦衣挑眉。

透過現象看本質,“隋南王有勇有謀”的傳言不假。

這男人在她心裏,總算是能高看兩分了!

但轉過來想:跟這樣的城府極深的男人打交道,她以後能落得著好麽?

這種打交道,還是……掛名夫妻!

古代婚姻,得一輩子跟他綁在一塊兒?

她思忖之時,百裏瑉又道:“下毒、將嫡兄丟進男館,這樣的事,真的是一個閨閣小姐做出來的麽?”

蕭金玉眼眸一亮:這人想法跟她一樣——蕭積玉謀害嫡子,背後必有主使人!

他這話一出,蘇百香的臉色刷地變了,跪在地上磕頭:“孩子還小,做事難免不知深淺。有錯當罰,打個半死妾身都無話可說。隻求,留她一條命!”

“父親定奪吧。”蕭錦衣轉頭過來,等著一家之主的判決。

她星眸湛亮、目光灼灼。

隱隱,有些要定國公絕對不允許從輕發落的意思。

蕭原尚未拍板,發覺兩道視線使勁兒盯著自己,蕭錦衣轉頭看去。

果然是百裏瑉!

她琢磨著:

想她重活一世,寄生在十五歲少女身上,人生多麽美妙,怎麽能這麽快就被綁定終生?還是跟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蕭錦衣心中暗下決心:退婚!必須退婚!長得好看,看看又不要錢!

“庶女積玉……”蕭原擰眉思索片刻,終於做出了處置:“小小年紀心思歹毒、謀害嫡兄、染汙定國公府門楣,其用心險惡。”

罪被肯定了!

“父親!”蕭積玉猛地抬起頭來,紅腫的臉上因為吃痛爆汗淋漓,發絲淩亂地貼在了臉上,看上去狼狽至極。

蘇百香垂著目光,側頭過來低聲嗬斥:“積玉,不可造次!”

她是了解定國公的,定有後話!

果然,蕭原又道:“所謂養不教父之過,蕭家出了這樣的禍事,我理應檢討自己無能。”

“另外,女兒的教養該母親教養,蘇夫人亦是有過。”

“你我二人為人父母,對子女管教不嚴,當首罰。我自認三十杖、蘇夫人則罰跪祠堂三日!另外,罰月例半年。”

聞言,蕭錦衣詫異地看過去:“爹爹啊,這不關你的事啊!”

正經事尊稱“父親”,私底下親厚地喊“爹爹”。

金玉滿堂姐弟倆,臉皮子厚極,慣會哄老父親開心。

父“子”倆平日裏的感情,還是挺深的。

蘇百香沒有過分意外。

跟著蕭原這麽多年,顯然她很了解蕭原慣來是這樣的性子。

有擔當的父親教養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差。

金玉滿堂被寵成那樣,倆孩子成天鬧事,但根底也沒壞。

蕭原伸手示意蕭錦衣不要說話,繼續道:“積玉,雖說父母為你分擔罪責,但該你自己承擔的部分,依舊得自己扛著!”

蕭積玉抬起頭來。

隻見他的父親沉重開口:“小小年紀心腸歹毒,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刻送出京城,去寒山上修身養性,為父為盡快為你尋一門婚事,你且抽空繡嫁衣吧!”

這種處罰,蕭錦衣可不樂意了:“爹啊,她殺人啊!你為她背鍋我沒意見,可你縱容一個殺人犯?”

就算這時候找婚事,庶女的婚事不會好到哪裏去。

不是給大戶人家做側室、就是填房。

再就是小門戶的正妻。

可蕭積玉殺了蕭金玉,本該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稍安勿躁。”蕭原給了她一個眼神,又對蕭積玉道:“去了寒山別院,再進行杖責三十。沒有為父的允許,不許私自歸京!”

蕭積玉隻顧著哭,心裏恨極,卻不敢反駁。

蘇百香說了隻要保命,此時也不敢吭聲,垂著的眼簾覆蓋住了她的別樣心思。

蕭錦衣大聲道:“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