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項明搖頭,“並沒有。但是我們左家出過富商,好幾代的富商。”

“蓮花墓地的蓮心並不是什麽人都能葬的。”楚洛看著左家人,“必須得有強大的氣運才能鎮住蓮心的氣運,不然隻會遭到反噬。”

“古往今來,一般都隻有帝王或者是得道高人葬在蓮心。對尋常人家來說,蓮花地最好的墓地並不是在蓮心,而是在靠近蓮心的位置。”

“你們左家正是因為在蓮心的位置,所以被氣運壓製,出不了高官,也出不了將門,更出不了文人。”

“隻有累積錢財。但是厄運不止,隻會一代不如一代。”

左家人聽到這兒,都麵麵相覷。

尤其是左項明魂體搖啊搖,幾乎就要倒地了,被旁邊的子孫後代扶住。

左項明哀歎一聲,“那個風水大師,明明說過,此地有益於我左家,尤其是蓮心位置,可出帝王將相之才,怎麽會?”

楚洛搖頭,“不是葬在蓮心後人就是帝王將相,而是帝王將相才能葬在蓮心,鎮住蓮心。他們氣運與蓮心相輔相成,其餘人葬在蓮心,隻會禍及子孫。”

左項明徹底癱在了孫輩的懷裏,手上的拐杖也落在地上,再沒有剛才的溫文儒雅,哀嚎不止。

而左家其他人臉色也都很難看。

左峻熙卻皺眉問道:“是因為葬在蓮心,所以我們左家才到了現在快要斷子絕孫的地步嗎?”

“畢竟是風水寶地,雖然會壓製氣運,但並不會導致斷子絕孫。”

左家其他人一聽,連忙道:“如果不是,那為什麽我們都早死啊!”

“對啊!我是出車禍死的?”

“我是得病死的。”

“我就莫名其妙在路上被一個神經病給捅死的。”

“我是去海邊玩兒,被浪花卷走的。”

“這如果不是斷子絕孫的詛咒這是什麽?現在我們左家就隻剩下一個血脈了。”

一根獨苗苗。

而且那根獨苗苗目前情況還不好。

“隻葬在蓮心是不會導致子孫斷絕的。除非,在蓮心動了手腳。”

左項明掙紮著站了起來,顫顫巍巍地道:“沒有,左家的墓地沒有被動過手腳。那個大師……”

他猶豫了,開始回憶生前的情況,然後眼神猛地睜大,米粒般大小的瞳孔直愣愣地瞪著楚洛,嘴唇發抖。

“祖宗,你說話啊!”

“到底怎麽呢?”

左項明轉過頭看了看自己的子孫後代,他的目光從自己的兒子一直滑到了後輩身上。

後輩的魂體越來越年輕,最年輕的左峻熙還不到三十歲。

“我……我當時跟大師說,我希望自己能多活一些歲數。”那個時候左家風光,他作為左家當家人,還不想死。

“那個道士跟我說,可以多活,但是要付出一點兒代價。”

“我同意了。”

左項明看了看自己,他是活到一百零一歲才過世的。

是壽終正寢,是在睡夢當中過世的。

可除他之外,所有的子孫都是死於非命。

“是因為我嗎?是因為我提了這個要求嗎?”

楚洛:“不知道,要去看了才知道。”

“大師這邊請,這邊請。”

其餘的鬼都跟著看熱鬧,華婉他們也跟了上去。

蓮花墓地是標準的風水蓮花墓地,最中間極大一塊區域呈現出圓形狀,四周以道路環繞。

“我之前活著的時候,也看上了這個地方,就找左家的人商量看能不能分一塊給我們,左家人霸道的耶,出多少錢都不願意,還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風水寶地,賣了不孝。”

“其實這些年,有很多人都想買,左家人都不願意。”

“哎!幸好沒買!”

“幸好沒買!那個地方可是葬皇帝的,哪兒是我們這些人能葬的,你看吧!現在出事了。”

……

幾百隻鬼,嘰嘰喳喳的不停。

華婉聽到身後的聲音,又覺得生氣又覺得好笑。

原來不僅活人八卦,死人也八卦。

走到了蓮心位置。

左項明指著自己的墓碑,“這是我的墳墓,是左家第一個葬在這兒的。”

左家每年都會安排人來打掃維修墓地,隻是這幾十年,左家沒落了。

但是墓地管理員都給墓碑打掃得格外幹淨。

楚洛走到左項明的墓碑前。

她繞著左項明的墓碑轉了一圈兒,“桃木釘,在墳頭埋桃木釘,是為了製住死者,讓死者不得安寧,輕則影響子孫後代命運,重則斷子絕孫。”

楚洛的手落在了墓碑上,“我可能要裂碑。”

左項明絲毫不在意,“大師盡管裂。”

都要斷子絕孫了,他還有什麽在意的。

楚洛手下靈力充沛,墓碑應聲裂開。

華婉上前,幫著楚洛搬開了石碑,又挖了一會兒土,就看到一根成年男人胳膊粗細的桃木釘,直直地紮進土裏。

而且桃木釘上還畫著繁複的符文。

“這是人血畫的符文,用的是墓主人的血。”

左項明指著那個桃木釘,急得不行,“那個畜生說,要用我的血才行,用了我的血才能讓我多活幾年。”

楚洛用力的拔出了桃木釘,她手指匯聚靈氣,劃過符文,鮮紅的符文瞬間氧化,化為灰燼,隻有桃木釘還在原地。

“大師,現在對我女兒和外孫沒有影響了吧!”

楚洛:“符文消散,隻能說對你們左家的影響沒有了。”

左峻熙和妻子還是麵露急色,“那怎麽辦?”

楚洛掐指算了算,眉頭微蹙,又是不敢相信,再次算了算,“你們女兒和外孫都還活著。”

兩人鬆了一口氣,又聽楚洛道:“你們外孫和我有一些機緣,時機到了,我們會見麵的。”

左峻熙一聽,拉著妻子就跪了下來,虔誠地道:“大師,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見到了我的外孫,請你發發善心救救我外孫。”

楚洛伸手扶起左峻熙,輕聲歎了一口氣,“你們女兒現在過得極苦,如果你們有什麽話想對她說,我可以畫符,為你們托夢。”

“真的嗎?謝謝大師。”

楚洛畫了一張符,貼在了左峻熙他們的墓碑前,對他們夫妻道:“等你們想要托夢了,就呼喚你們女兒的名字,符紙燃燒盡,你們就能進入她的夢裏。”

“但是時間不能太長。”

左峻熙夫妻兩個準備再次向楚洛下跪,又被楚洛扶住胳膊,攔了下來,“我與你們有一些機緣,不用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