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苒一路跑到了事故現場。
遠遠就聞到了濃烈的汽油味兒。
一輛紅藍色的賽車翻倒在地上,濃濃的煙霧散開。
周圍一片狼藉。
有人從冒煙的賽車裏拖出人來。
“三哥!”
楚苒淒厲的聲音傳到直播間。
她跑了過去,在晃動的鏡頭下,能看到渾身都是血跡的楚湛正在被人抬出來。
尤其是雙腿位置,更是能看到森白的骨頭混著血肉。
楚苒一下子撲了過去,“三哥,你沒事兒吧!”
“三哥,我是苒苒啊!”
“三哥,你說句話啊!”
“你忘了嗎?你之前說過要為我拿冠軍的,要把獎牌送給我的。”
“三哥……”
“三哥……”
旁邊的救護人員勸道,“這位小姐,我們馬上要將傷者送到醫院去,請不要耽誤我們的治療。”
“耽誤治療!”楚苒聲嘶力竭地質問,“什麽叫耽誤治療,為什麽我三哥的車子會出問題?你們是不是應該給一個解釋!”
“楚小姐,現在重要的不是追責,而是救治。”
方哥也跑了過來,一把拉過楚苒,“苒苒,先讓他們救治阿湛。阿湛的腿不能拖。”
楚苒卻甩開了方哥的手,擋在楚湛麵前,冷笑一聲,“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要害我三哥。我三哥開賽車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出過事故,為什麽這次這麽重要的比賽,卻偏偏出了事故?”
“車隊的檢查呢?”
“俱樂部的人員呢?”
“還有你,你作為車隊的負責人,為什麽我三哥會出車禍?”
麵對楚苒的質問,方哥急得不行,額頭上都冒出汗來了,“苒苒,現在真的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阿湛的腿傷的嚴重,我們要立刻馬上把他送到醫院去,不然……”
“不然怎麽樣?”
楚苒滿臉正義的擋在了救護人員的前麵。“難道你害了我三哥不夠,還準備光天化日之下,害我嗎?”
“我告訴你,我在直播!”
她舉起自己的手機,“今天你們這些人,我都會拍得清清楚楚的。你們要是敢對我動手,就等著吃官司吧!”
【哇!苒苒好勇!】
【但是我覺得現在應該送楚湛去醫院吧!看著傷得好重啊!】
【樓上的懂什麽?苒苒攔住不讓救治,肯定是有原因的啊!說不定是因為苒苒發現了什麽,所以才不敢讓人救治的。】
【絕對是,不然苒苒怎麽可能不讓救治。】
【苒苒絕對發現了什麽!】
評論區吵成一片,眼見楚湛身上的血越流越多,而楚苒卻還是堅持不肯讓開。
方哥急得在原地直打轉。
直到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立馬接通,“楚總,現在楚小姐不讓我們醫治……啊,什麽……”
方哥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楚苒,“好。”
“楚小姐,請立刻讓開。這是楚總的交代。”
楚苒梗著脖子,“大哥都不在現場,他什麽都不知道。大哥是被你們騙了。我要保護三哥……”
啪!
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楚苒捂著自己的臉,震驚地看向方哥,“你……你居然敢打我?”
方哥點了一下手機,開了外放。
“是我讓他打的,現在給他滾開。”
是楚恒的聲音。
楚苒捂著臉頰,哭泣道,“大哥,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憑什麽打我。我都是為了三哥好,三哥……”
“楚苒!”楚恒的聲音冷得出奇,“現在讓開!”
“不!我要保護三哥!就算大哥你罵我、打我,我都不會讓開的。”
楚恒的聲音比剛才更冷了,“你不是楚家人,沒有資格替楚家人做決定。方勳,救阿湛,如果有人阻攔,不用顧忌楚家,直接拉開。”
方哥應了一聲,直接指揮車隊的人,上前把楚苒拉開。
這才讓救護人員抬走楚湛。
楚苒被攔著,朝著楚湛的方向伸手,“三哥,你們要把我三哥帶到哪兒去?你們把三哥還給我,還給我……”
她哭著跌坐在地上,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落。
手機掉落在地上,正對準楚苒的臉。
【我去,這個時候的苒苒好漂亮啊!】
【雖然這個時候我不該這麽想,但是苒苒小仙女哭得真的太漂亮啊!】
【好看的人,怎麽哭都好看!】
【苒苒別哭了,媽媽抱抱!】
【老公抱抱!】
【我早就發現了,楚家對苒苒特別的苛刻。剛才還讓人打苒苒!】
【楚氏集團最近股票連續跌停好幾天,都是報應。】
楚恒冷眼看著屏幕裏哭泣的楚苒,還有評論區各種維護楚苒的言論,冷笑一聲。
直接撥通了楚洛的號碼。
“洛洛……”
不等他開口說完,楚洛已經道,“命是保住了。”
楚恒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但是……”
楚恒心一提。
“可能會傷得極重。”
傷的……
極重!
E國。
急救室的燈已經亮了十幾個小時了。
方勳和車隊的隊員都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
直到一陣皮鞋聲傳來。
方勳抬頭看過去,立馬站了起來,“楚總。”
楚恒盯著手術室,“怎麽樣?”
“還在搶救!”
“醫生怎麽說?”
方勳眼圈一紅,用力地咬了咬牙,才止住要出眼眶的淚珠,“醫生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剛才出來說是命應該是保住了……但是……”
他哽咽了一下,“但是腿可能保不住了。”
楚恒表情僵了一瞬,“……腿……”
“粉碎性骨折,再加上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期。”
楚恒明白了。
他走到急救室門口,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符紙,貼在了急救室的門口,一邊貼一邊在口中念著楚湛的名字。
等他貼完,方勳問道,“是楚大師的符紙嗎?”
“嗯!洛洛說身體虛弱的時候會被邪祟侵擾。”
方勳看了一眼符紙上複雜的符文,對著符紙拜了拜,“保佑阿湛手術順利。”
車隊其他人見狀,也都走過來對著符紙拜了拜,“保佑阿湛手術順利。”
看著一個接一個的隊員拜符紙,楚恒:“……”
這隻是一張符紙而已。
可是看著他們虔誠的神情,楚恒說不出這句話了。
一個小時後,急救室的燈熄滅,醫生從裏麵走出來,對著他們道,“手術很順利,腿也保住了。”
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有幾個隊友甚至抱在一起哽咽地哭起來。
“但是……”醫生聲音低沉地宣布,“他想再開賽車不可能了。他右腿雖然保住了,但是因為傷到了神經,而且錯過了最佳的救治時間。所以……”
“就算恢複過後,靈活度也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樣。”
楚恒:“……”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