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尿血的問題
第二天,借著中午休息的時間,曲明俊說出去打電話,一個人偷偷跑到了閱兵村的醫務所。
“報告!”曲明俊敲了敲門,喊了一聲。
“門沒關,進來吧。”門內傳來了一個柔和的女聲。嗯?怎麽聽上去這麽熟悉呢?
曲明俊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覺得肯定是自己聽錯了,怎麽可能在閱兵村看見熟人呢?他順手就推開門進去了,抬頭一看,登時石化在當地。
江安妮,居然是江安妮。
她怎麽會來這裏的?曲明俊又驚又喜地看著江安妮,難得在這個地方碰到個熟人啊。
江安妮穿著白大褂,低著頭翻著手上的一個冊子,等了一會兒見來人不自己主動走過來坐下,覺得納悶,抬頭一看。
“哇。”江安妮臉上又驚又喜,一下站了起來,“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曲明俊苦笑,“這話該我問你吧。我肯定是來參加閱兵的啊,反倒是你,怎麽來這裏了?”
“切,你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本小姐已經畢業了好不好?”江安妮雙手叉腰,眉頭一挑,頗有些巾幗不讓須眉的勁頭。
“你畢業?”曲明俊納悶,“不是還有一年麽?”
“現在實習,行不行啊?”江安妮臉紅了,“我們醫科的最後一年都是實習。哼哼,記性還挺不錯哦。對了,你在那個方隊啊?”
“還能在哪裏?”曲明俊說,“肯定是石門陸院的閱兵方隊啊。喏,就是從這邊走,那邊的七區。”
“哦。”江安妮探頭看了一下,“我出診還沒去過七區呢,難怪沒看到過你。俏俏也是,怎麽就不跟我說你也來閱兵方隊了,不然我可以幫她盯著點兒你,嘿嘿。”
“嗨。我有啥好盯的,這鬼地方。”曲明俊尷尬,躑躅了一下東張西望地說,“那個,你們這的醫生呢?”
“喂喂。”江安妮不樂意了,“我不是醫生啊?你往哪兒看呢?”
“你?”曲明俊樂了,“你不是實習麽?冒充什麽醫生啊。”
“實習醫生就不是醫生啊。我都實習半年多了,這次大閱兵組建醫療隊正好有我實習的醫院,我就主動報名來了。告訴你,別笑看人,我現在可是這裏的主治醫生之一,可以獨——立——出——診,明——白——嗎?今天中午我值班,沒別的醫生。”江安妮氣鼓鼓的。
“啊,哦。”曲明俊撓了撓頭,“那啥,那好吧,那我過段時間再來吧。”
江安妮杏眼圓睜,“啪”地一下把手中的冊子拍到了桌子上,“曲明俊你什麽意思?我值班的時候就不能給你看病了?你身體嬌貴啊?還是你瞧不起我是不是啊?”
“別別別,不是,不是,真不是。”曲明俊趕緊解釋。
“哼,過來坐下!”江安妮又瞪了他一眼,自己先坐下拿出聽診器。
“呃。”曲明俊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還是算了吧,我沒多大事,改天吧,啊。”
“你少廢話!”江安妮急了,“你這人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我就一醫生,你過來跟我說說症狀,我好給你看病啊,實在信不過我我還可以找老醫生來。沒多大事?這麽好的中午你不抓緊時間休息跑這裏來,你哄誰啊?”
“啊。那個,那你能找個男醫生來麽?”曲明俊一聽她還可以幫自己找老醫生,趕緊說,畢竟他也不願意白犧牲中午休息時間。
“男醫生?”江安妮冰雪聰明,一下就從這個男字聽出來點兒名堂了?
“不用找了,他們也都睡了。還是我給你看看吧。”江安妮突然狡黠地瞟著曲明俊,“說吧,到底是那兒不舒服了?”
“我……”曲明俊一下啞巴了。
“嘻嘻,嘿嘿,哈哈哈……”江安妮突然樂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的。
曲明俊反倒一下懵了,這是笑啥呢?跟個傻大姐似的。
“行了行了,還大家閨秀,笑不漏齒都忘了?看你牙都掉了啊。”曲明俊泱泱然,不管這丫頭笑什麽,肯定是在笑自己。
“哈哈……嗯唔嗯嗯。”江安妮好容易止住笑,“討厭,誰大家閨秀了。嘻嘻,我就是,就是沒想到你還這麽,這麽害羞呢。估計是那個,男人的問題吧。有啥不能說的,我就是醫生啊。”
“呃……”曲明俊還能說啥?隻能狼狽地想往後退。
“回來。”江安妮一聲嬌喝止住了曲明俊後退的腳步,然後她微紅著臉但還是大大方方地走到曲明俊身邊,“說吧,到底怎麽了?尿血?還是靜脈曲張?”
汗,還靜脈曲張,要是靜脈曲張的話我連入伍參軍都進不來的,曲明俊想。
曲明俊頭上隱隱出來汗了,低聲說:“尿血。”
“我就知道。”江安妮撇撇嘴,“這有啥,你又不是第一個找我看這個病的人了。”
“哦……嗯?”曲明俊納悶。
“你們這些閱兵方隊的隊員這段時間尿血的非常多,主要是因為過度疲勞和喝水較少,體內的免疫功能下降。尿……尿……尿路內的毛細血管破裂,導致的尿血。”僥是江安妮膽子大,但麵對曲明俊的時候還是有些臉紅。
“那,那會不會對身體有什麽影響呢?”曲明俊聽到這裏著急了,“不會影響我後麵的訓練和大閱兵吧?”
“那倒不會。”江安妮笑笑說,“你原來沒尿過血吧?”
“沒有。”
“那就好,這段時間你多喝水,抓緊時間注意多休息就好了。我再給你開點兒藥,隻要你尿血不覺得疼就沒太大的事。等你身體適應這個訓練強度後,應該問題不大了。”
“哦,那太好了。”曲明俊大喜,這顆吊著的心總算可以放在肚子裏麵了。
“哼!”江安妮再瞪了曲明俊一眼,剛說要轉身回去開藥,突然又樂起來了。
“你又笑什麽?”曲明俊大窘。
“嘻嘻,你說我要把這事告訴俏俏,會怎麽樣?”江安妮一臉得意。
暈,曲明俊現在腦子裏麵就剩下這個字了,於是,一輪完全不平等的男女談判開始了,曲明俊被迫在醫務所簽下了N個不平等條約,才狼狽的抱著藥跑走了,身後留下了一路江安妮得意的笑聲。
等曲明俊回到宿舍,正好趕上樊少校中午查人員在位情況,就在門外碰上了曲明俊。
“嗯?幹嗎去了?”樊少校問。
“我,我去了趟廁所。”曲明俊磕磕巴巴,把藥往身後藏。
“去廁所?”樊少校搖搖頭,“你去趟廁所要半個多小時啊?不是在廁所睡著了吧。把你手裏麵的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我,真沒啥。”曲明俊遲疑了半天,還是把藥放到了虎著臉的樊少校手裏。
“嗯?你病了?”樊少校一看是藥,嚇了一跳。現在正是方隊訓練的緊張時刻,淘汰也開始了,按照徒步閱兵方隊總指揮部的要求,各個排麵要從二十七人精簡到二十五人,雖然依舊是世界上最大的方隊排麵,但對所有排麵裏麵的人說,這將是一場嚴苛到不近人情的殘酷淘汰賽。
如果曲明俊這時候身體病了,肯定將成為閱兵方隊裏麵淘汰的第一人選,這樣下去,別說領隊了,就是排麵裏的普通一員,都沒他什麽份了。
“沒,沒啥,沒什麽大事。就是我這兩天上廁所,那個……”曲明俊磕磕巴巴的把自己尿血的事情說了出來,這才讓樊少校釋然了。
“喏,拿好,記得按時吃。”樊少校把藥遞給曲明俊,“大閱兵訓練尿血太常見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據我所知,咱們方隊就有近四分之一的人有尿血的經曆。你別太擔心,多喝水注意休息。”
“是。”曲明俊立正。
樊少校突然把腦袋湊到曲明俊身邊,“其實我也有點兒尿血,回頭你去拿藥的時候再給我多拿一份,好吧?”
“呃……”曲明俊愣住了,半響才說,“好!”
日升日落,所有參加大閱兵的隊員們就這麽忍著各種疼痛堅持在訓練場上,為了能夠在殘酷的淘汰賽中不被淘汰掉,很多隊員甚至都自己在休息時間偷偷加練,連在唯一的休息日,放棄補覺休息跑去訓練場的隊員也有不少。
曲明俊他們四個領隊更不用說了,加班加點是常事,為了保持正步踢出的速度和在標準高度上的穩定性,他們甚至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摘下綁在小腿上的沙袋。
閱兵隊隊長看在眼裏,喜在心裏,不過他為了保證隊員們不被這種殘酷的訓練拖垮,強行要求所有隊員在休息時間一律不得到訓練場上自行加練,可曲明俊他們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訓練場上不讓練,那在宿舍或者廁所咱練練原地踢腿擺臂動作總可以不被你抓住了吧。
江安妮倒是經常挑了自己休息的時間跑來曲明俊這邊,美其名曰是走訪摸查隊員的身體情況,但常常偷偷摸摸塞給曲明俊一些滋補品。時間一長,大家也都看出來了,崔澤甚至私下還跟曲明俊嚴肅的談了一下關於軍人怎麽可以腳踏兩條船的問題,搞得曲明俊哭笑不得。
曲明俊也向江安妮表示了不要來給自己拿東西了,可江安妮振振有詞,自己是代表俏俏來照顧他的,這也是得到了俏俏的拜托,自己怎麽可以辜負自己最好的姐妹的重托呢?
雖然曲明俊他們老六班的幾個人對於曲明俊解釋說江安妮隻是普通朋友,而且還是小丫頭俏俏的朋友,但他們半信半疑的同時還是對曲明俊人品表示了強烈的懷疑,一致要求曲明俊絕對要把持住自己,不能辜負六班全體人員的小妹妹——沈俏。
不過江安妮常常往石門陸院這邊跑倒是也給石門陸院帶來了不少的好處,許是愛屋及烏,石門陸院的閱兵隊員們一旦身體有恙,往往就叫江安妮順手就給診治了,不光是病,就連隊員們腳上起了血泡,好多都是江安妮親手給包紮的。這就造成了好多隊員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也不請假去醫務所,大不了隔個一兩天,江醫生自己就來了。
曲明俊對江安妮很是感激,不管怎麽說,自己和樊少校尿血問題在江安妮的治療下,很快就好了,而且也沒複發過。現在跟自己同一個閱兵隊的兄弟們至少在看病方麵,也要方便很多,更不用說人妮妮常常給自己帶些好吃的,可以供自己賄賂一個屋的兄弟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