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瑜怒氣衝衝去了前院。
鎮國公府出了大門,還有兩側門。
守門婆子都是南亭郡主的人,顧錦瑜問昨天都有哪些人出府,婆子記得一清二楚。
沉香軒隻在上午出過去兩個丫鬟,她們出去之後,紫靈才威脅的南亭郡主。
對紫靈來說,南亭郡主騙東淩侯府藥丸的事就是一道免除責罰的護身符,所以排除她們的嫌疑。
顧錦瑜也還算聰明,把眼睛盯上紫靈威脅南亭郡主過後出府的丫鬟婆子身上。
這麽一排除,出府的人就少了一大半。
顧錦瑜把人都叫來,挨個的審問。
鎮國公府,除了紫靈踐踏過南亭郡主的威嚴之外,對於其他人而言,她是積威已久,說一不二。
顧錦瑜在南亭郡主身邊耳濡目染,也學到了幾分手段。
寒眸一掃,心虛的小廝不敢看她眼睛。
三十板子打的小廝皮開肉綻,小廝還死扛著不認罪。
小廝有一妹妹,不忍心哥哥被活活杖斃,跑過來替小廝求饒,然後把顧錦蘭的貼身丫鬟金珠招了出來。
昨天,金珠找過她哥哥,還塞給他一個荷包。
婆子去小廝的房間裏一搜,果真從小廝的枕頭底下摸出來一荷包,裏麵還有七錢銀子。
顧錦瑜和顧錦蘭爭執起來。
顧錦蘭直叫冤枉,金珠也一口咬定,她沒有給過小廝荷包。
那荷包並非她親手所繡,顧錦瑜一時間也奈何不了她。
然後──
這事就鬧到棲鶴堂了。
南亭郡主沒想到散播流言,敗壞她名聲,還嫁禍給紫靈的是顧錦蘭。
為了三老爺的病,她搭進去那麽多錢不算,還名聲盡毀。
這口氣叫她如何能忍?
金珠把罪名攬在身上,她是見不得南亭郡主被大少奶奶威脅,就放過大少奶奶,隻罰她家姑娘。
一時氣不過,才讓小廝把這事抖了出去。
一般丫鬟頂罪,這事就算了。
隻是最近這段時間,南亭郡主火氣很大,尤其對三房。
敗壞她名聲,隻推一個丫鬟出來就想熄她的怒氣?
那是癡人說夢!
金珠被杖斃。
顧錦蘭罰跪三個時辰。
而且這一回是結結實實三個時辰。
南亭郡主派了丫鬟盯梢,顧錦蘭要敢偷奸耍滑,就再加三個時辰。
這些事,出府的紫靈不知道。
此刻的她,正在芊芊的幫襯下手忙腳亂的換男裝呢。
暗衛趕馬車,顧韻峰不在。
他後背受傷,不去東淩侯府挨揍了。
冀北侯等在街頭,暗衛趕馬車過去道“讓老侯爺久等了。”
“無妨。”冀北侯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
冀北侯在前麵帶路,馬車跟在後麵。
到了東淩侯府隔壁的衛國公府門前停下。..coM
冀北侯下馬車,暗衛搬了凳子給紫靈做台階。
見紫靈一襲錦袍,冀北侯微微一愣。
“讓老侯爺見笑了。”紫靈臉紅道。
“待會兒衛國公可能會來,他眼睛毒辣,莫要臉紅叫他看出了破綻。”冀北侯笑道。
紫靈點頭應下。
衛國公府。
衛老國公病榻前,衛國公望著消瘦的衛老國公。
太醫在給衛老國公把脈。
“老國公情況如何?”衛國公問道。
“老國公病情沒有好轉。”太醫回道。
“庸醫!都治了多久了,還一點好轉跡象都沒有!”衛國公動怒道。
太醫一臉惶恐。
外麵,丫鬟進來道“國公爺,冀北侯來探望老國公了。”
衛國公把臉上的怒氣收斂三分,抬腳走出去。
冀北侯猜到衛國公可能會來,但沒想到來的比他還要早。
自打老國公病倒後,隻要他探望,衛國公必在場。
他以為這一次或許會例外。
衛國公迎上來道“父親病重這幾年,老侯爺時常來探望,有老侯爺這般莫逆之交,是父親的福氣。”
冀北侯歎息道“老國公戎馬一生,戰功彪炳,卻被人害成這樣,我心不忍。”
“我一定會找出凶手為父親報仇。”衛國公道。
說完,他眸光落到戴著麵具的紫靈身上。
“這位是?”衛國公問道。
紫靈沒說話。
冀北侯道“這位是莫公子,是我在回京途中遇到的大夫,醫術頗高,特意請回京給老國公診脈,前兩日才進的京。”
“姓莫?”
“這可是皇姓。”衛國公笑道。
百家姓那麽多,紫靈不知道冀北侯給她摁個皇姓做什麽,她道“我這莫姓,不知道祖上幾輩能不能和皇室沾點親帶點故。”
“聽聲音,莫公子年紀不大,倒是個風趣之人。”衛國公笑道。
冀北侯道“先進屋給老國公診脈吧。”
太醫沒走,給冀北侯見禮後,退到一旁。
紫靈坐到床邊,給衛老國公診脈。
衛國公府大太太走進來。
紫靈帶著麵具,沒人能看清她臉上的神情,但她眉頭微蹙。
把了好一會兒脈後,她才把手鬆開。
衛國公問道“可能醫治?”
紫靈搖頭“容我回去斟酌,再開方子,但別抱太大期望。”
衛國公一臉失望。
紫靈起身走了出去。
冀北侯坐在床邊陪衛老國公說話。
因為衛老國公口不能言,所以冀北侯隻待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告辭了。
衛國公府大太太送他們出府。
紫靈坐上馬車,暗衛趕著馬車往前。
不過沒走多遠,馬車就停了下來。
冀北侯問道“衛老國公病情如何?”
“衛老國公所中乃是劇毒,能活下來已是不易,想解毒,怕是不容易。”紫靈道。
“一點辦法沒有嗎?”冀北侯歎息道。
“倒是有兩種辦法。”紫靈道。
冀北侯黯淡的眸光又亮了起來,但很快又熄滅了。
紫靈的兩種辦法──
一種是找到所中之毒的藥方,她照方解毒。
另一種是用她獨門秘法幫老國公把劇毒一點點的排除體外。
前一種辦法沒有什麽危險,後一種紫靈隻有五成把握,畢竟衛老國公年紀不小了。
雖然皇上派人護著衛老國公,但誰來探望衛老國公,必須經過衛國公同意。
她總不能每天都從東淩侯府翻牆去給衛老國公解毒吧?
隔三差五出門,鎮國公府都有意見了。
“當務之急,不是解毒,而是幫衛老國公調養身子,我怕他熬不過這半年了。”紫靈道。
冀北侯點頭,衛老國公消瘦的叫人心疼。
暗衛坐在車轅上,他耳朵一動,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盯梢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