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東淩侯隨飛虎軍戰死沙場的時候,有未婚妻,但並未娶妻。
周子謙今年十八歲。
先衛國公世子死後,夫人被刺傷,唯一的兒子墜崖,生死不明。
周子謙年齡合適,名字裏又正好有一個崇字。
這是湊巧嗎?
他會不會是那個墜崖的衛國公府嫡長孫?
可一個三歲大的孩子墜落懸崖,馬車摔成粉碎,他能僥幸不死嗎?
門口。
紫靈站在那裏望著他。
芊芊眼睛眨了眨。
她很確定道“姑爺在走神。”
“走神的很徹底。”紫靈道。
“要喊姑爺嗎?”芊芊問道。
“算了,別打擾他了。”
顧韻峰一臉黑線。
不打擾他還說的這麽大聲。
紫靈走過去道“你在想什麽?”
“在想嶽父大人。”顧韻峰如實道。
“……。”
紫靈一臉黑線。
她爹有什麽好想的?
好吧,身為女兒說這話不合適。
芊芊沒忍住道“不能想侯爺,侯爺會打人的。”
紫靈“……。”
顧韻峰“……。”
“我爹至於這麽霸道嗎?”紫靈道。
芊芊腦海中浮出周大少爺說想東淩侯的場景。
“爹,我想你了。”周大少爺道。
“是想挨打了嗎?”侯爺道。
“……。”
芊芊把這場景描述出來,然後加一句“很多次,侯爺都是直接打的。”
紫靈“……。”
顧韻峰“……。”
紫靈望著顧韻峰“你想我爹什麽?”
“嶽父大人和飛虎軍是什麽關係。”顧韻峰道。
芊芊一頭霧水。
這還用猜嗎?
飛虎軍是侯爺的啊。
紫靈望著顧韻峰,眉頭輕挑“你是指十五年前的飛虎軍?”
“看來你也有所懷疑。”顧韻峰道。
紫靈笑了笑。
她爹那麽杠衛國公。
隻是因為衛國公讓他背了黑鍋。
這可能嗎?
一個連朝廷都不放在眼裏的人,會在乎一點黑鍋?
不是深仇大恨,不是不得不報的仇,正常人都不會去踹衛國公這塊鐵板。
如果不是對飛虎軍三個字特別的在乎,她爹幹嘛非要用這三個字做名字,惹來那麽多人唾罵和鄙夷。
叫周家軍,一聽就像他私有的。
她爹進京,分明是有備而來。
對於她爹來說,她應該是屬於拖後腿的那種。
紫靈從小被保護的很好,根本不知愁滋味,他們也不會讓她摻和到這些爭鬥中去。
也正因為東淩侯把女兒保護的太好,把她嬌慣的覺得捅破天,東淩侯也能頂的住。
沒有理解他一番苦心,放著他挑選的人不要,自己上街搶人,把自己卷進了旋渦之中。
要是當初紫靈真如東淩侯安排的嫁進冀北侯府。
她可以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雖然她現在過的也挺沒心沒肺的。
一般隻要別人不招惹她,她是肯定不會去招惹別人的。
招惹了她,是肯定別想占便宜的。
刑部大牢。
獄卒看著牢門,目不斜視。
以前還能插科打諢,自打東淩侯進了刑部後,那是一丁點兒都不敢偷懶。
上一個收錢,放人進去探監的已經被打斷了腿,在家養傷中。
被放進去探監的正是戶部右侍郎。
塞了十兩銀子,剛進刑部大牢,還沒見到寧遠將軍的麵,就被東淩侯給請了出去。
錢白花了,獄卒收了錢,沒進腰包,還被打斷了腿。
前車之鑒,獄卒敢掉以輕心嗎?
這不,戶部右侍郎夫人帶著丫鬟,拎著食盒要探監,塞過來的金錠子,都快閃瞎人眼睛了,但是獄卒的手不敢伸啊。
錢好,也得有命花不是?
“侍郎大人有令,沒有他允許,不許任何人探監!”獄卒道。
“隻是通融一下。”戶部右侍郎夫人道。
“夫人別為難我們。”獄卒道。
戶部右侍郎夫人一口銀牙沒差點咬碎。
她深呼吸,把怒氣壓下問道“寧遠將軍如何了?”
獄卒瞄著金錠子。
戶部右侍郎夫人氣的想抽人了。
“給他們!”她咬牙道。
從丫鬟手裏接過金錠子,獄卒道“寧遠將軍被打的很慘。”
“還有呢?”戶部右侍郎夫人問道。
獄卒手動了動。
意思很明顯。
剛剛的金錠子之後問一句的。
戶部右侍郎夫人氣的腦袋疼,這還是獄卒嗎?分明是土匪!
丫鬟又塞過去一金錠子,獄卒小聲道“寧遠將軍要獄卒幫他送信,也不知道送的什麽信,獄卒被東淩侯逮住打了個半死。”
“東淩侯說落到他手裏,不說出他想知道的,就打,打到骨頭軟了說實話為止。”另一獄卒道。
戶部右侍郎夫人臉色一白。
可千萬得扛住了不能招認啊。
一旦招認不死也要流放千裏啊。
甚至連她都要遭殃……
戶部侍郎夫人心情沉重看著刑部大牢的門,轉身離開。
兩獄卒掂量著手裏的金錠子,樂不可支。
東淩侯的人讓他們把消息賣給想知道的人,這消息還真是值錢,比放人進去掙得還要多。
果然掙錢是有門道的。
向著東淩侯的錢拿著才沒有性命之憂。
戶部右侍郎夫人回府後,就和戶部侍郎告狀“塞了兩錠金子出去,連刑部大牢的門都沒摸著。”
戶部侍郎氣道“東淩侯隻手遮天,我明天就彈劾他!”
第二天早朝。
戶部右侍郎果真彈劾東淩侯不許寧遠將軍府親眷探監的事。
衛國公幫戶部右侍郎,其他大臣都附議。
在沒有確鑿證據證明就是寧遠將軍指使下人殺了望州知府,寧遠將軍隻是嫌疑人,怎麽就不能探監了?
戶部右侍郎公然懷疑寧遠將軍被人使用酷刑,死在刑部大牢了。
這是在激將東淩侯,東淩侯選擇如他所願“右侍郎那麽急於見寧遠將軍,我讓你見便是。”
還是第一次成功的打壓了東淩侯。
戶部右侍郎和衛國公都揚眉吐氣。
下朝之後,戶部右侍郎都沒有換下朝服,就直接去刑部大牢要探望寧遠將軍。
他去刑部大牢的時候,獄卒正拎水滅火。
地上全是水跡,人來人往的,顯得很亂。
戶部右侍郎問道“這是出什麽事了?”
“走水了。”獄卒回道。
回了等於沒回,獄卒就忙去了。
守門的獄卒還在,戶部右侍郎要進大牢,他們沒再阻攔。
戶部右侍郎進去後,被獄卒帶著去見寧遠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