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扶額。
還能不能有點默契了？
偏偏芊芊說完，還望著紫靈，一臉邀功的小模樣。
紫靈用眼角餘光瞥了眼老夫人。
那臉色難看的──
紫靈一點都不懷疑哪一天老夫人要是中風了，一定是芊芊氣的。
老王爺也懵了。
他還想著紫靈和顧韻峰受委屈了，好好彌補他們。
芊芊把這話一說，接下來的話，老王爺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屋子裏的氣氛安靜的詭異。
芊芊後知後覺，縮著脖子往紫靈身後躲。
她好像說錯話了。
老夫人倒黴了，她還炫耀姑娘福大命大，百害不侵，萬一把老夫人氣暈了，她可能會挨板子的。
顧韻峰打破靜謐，望著老王爺道“祖父找我們來是？”
老王爺望著顧韻峰道“藥膏的事，你祖母已經向我坦白了，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祖父小懲大誡一番，她若再犯，以後就常住佛堂了。”
“勇誠伯府大姑娘無辜，如果藥膏裏的毒是你們下的，祖父希望你們能拿解藥給勇誠伯府大姑娘解毒。”
老王爺的聲音還在屋子裏飄**。
紫靈一臉無辜的望向老夫人“解藥已經給老夫人您了啊。”
老夫人臉色一沉“你什麽時候給我了？！”
紫靈眨眨眼。
“解藥就在昨兒給您送去的燕窩錦盒裏。”紫靈微笑道。
“您是鎮北王府老夫人，昨兒李媽媽當眾說您和南亭郡主指使她偷池夫人的藥膏，我怎麽能讓您在人前丟臉呢。”
“府裏丫鬟嘴碎的很，萬一傳揚出去……。”
“我特意讓丫鬟去叮囑池夫人，讓她一口咬定藥膏不是她的來挽回您的臉麵。”
“事後再把解藥給您送去，神不知鬼不覺。”
“隻是您怎麽沒發現啊？”
“……。”
顧韻峰嘴角不自主的抽搐。
論氣人──
整個京都絕找不到比的過她們主仆的了。
老夫人氣的渾身顫抖。
她猛然望向王媽媽“燕窩裏有解藥嗎？！”
王媽媽被老夫人冰冷的聲音嚇的打哆嗦。
她知道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希望她說沒有。
王媽媽還沒開口，紫靈道“解藥隻有那麽一份，就藏在錦盒裏，打開的時候務必要小心些，掉地上可就沒有了。”
王媽媽“……。”
老夫人喉嚨一癢，一口血吐了出來。
人暈了過去。
紫靈“……。”
顧韻峰“……。”
“快！”
“快請太醫！”王媽媽急道。
屋子裏亂作一團。
怕紫靈被丫鬟撞到，顧韻峰把她拉到一旁。
紫靈望向顧韻峰，用眼神詢問：我是不是做的過分了些？
顧韻峰嘴角抽搐不止。
做的時候這麽沒這覺悟。
都把老夫人氣吐血了，現在再反省太晚了。
也難怪老夫人氣吐血了。
她豁出去來找老王爺認錯，就是為了拿到解藥。
她能放下臉麵偷藥膏，卻未必放的下身段承認這個錯。
隻是紫靈態度強硬，她不得不這麽做。
等做完了，再告訴她，解藥已經在她手裏了。
那種被人玩弄於鼓掌間的怒火──
氣吐血已經算輕的了。
可明著把人氣吐血了，還不能怪她。
她從頭到尾都在通情達理，為老夫人臉麵著想。
這一次罰她了。
若再有下一回，她可就直來直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老王爺坐在**，他就那麽望著紫靈。
紫靈有點心虛了。
“你們退下吧。”老王爺扶額道。
她這性子真是……隨了東淩侯。
顧韻峰帶著紫靈告退。
出了門，芊芊擔憂的望著紫靈“姑娘，老王爺會不會開始嫌棄你了？”
紫靈心肝疼。
這丫鬟捅完別人，現在開始捅她了。
這就是學武不精。
刹不住手裏的刀。
紫靈望向顧韻峰，眼底帶了幾分擔心。
她高估了老夫人的忍耐力，沒想到她會當著老王爺的麵氣吐血。
顧韻峰斜了紫靈一眼。
也有她怕的時候。
還真是難得一見。
“你後悔這麽做了？”顧韻峰問道。
“沒有。”
顧韻峰“……。”
“這麽既能體能我通情達理識大體，又能氣別人一舉兩得的計謀，我沒有理由不用啊。”紫靈惆悵道。
“……。”
隻是沒想到威力稍微大了些，有些不受她控製。
但要說後悔，紫靈還真有點。
“我應該等老夫人去佛堂了，再說解藥的事。”紫靈反省道。
顧韻峰“……。”
他為什麽要指望她反省？
她的反省就是讓人繼續吐血。
出了梧桐苑，四下無人，紫靈望著顧韻峰道“老夫人為什麽要待勇誠伯那麽好？”
紫靈不知道勇誠伯救過老夫人的事。
但是顧韻峰知道，他眉頭也依然皺緊了“確實好的過分了。”
父親是老夫人親生的。
他從未見老夫人為父親做過什麽。
反倒是逼迫父親做不喜歡的事，向著南亭郡主。
可要說對南亭郡主多好，倒也沒有，隻是明麵上的。
但對待勇誠伯，卻是掏心掏肺。
這一回，甚至連尊嚴都放下了。
老夫人不是個會無緣無故對別人好的人。
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回了沉香軒，紫靈繼續忙著調製藥丸，那是溫養聲帶的。
半個時辰後，紫靈忙完。
把藥丸裝好，就帶著芊芊去了清秋苑。
她前腳走，後腳王爺就傳召顧韻峰去了書房。
書房內，王爺眉頭緊鎖。
見顧韻峰進來，他問道“世子妃怎麽沒一起來？”
“她去給池夫人送藥膏了。”顧韻峰道。
又是池夫人！
她進了鎮北王府這麽多年，連清秋苑都極少出，怎麽會得了世子妃的歡心，處處向著她？
還是說她在鎮北王府待了這麽久，終於按捺不住了？
王爺望著顧韻峰道“老夫人偷藥膏，確實不對，但你們也不能把老夫人氣的吐血吧，她是你的親祖母！”
“隻是把老夫人氣的吐血，已經是她手下留情了。”顧韻峰道。
“父親知道她醫術高超，她進門敬茶那天，王府給她準備了一碗絕子藥。”
“王府如此待她，她都沒和東淩侯府吭過半句。”
“她們那般待她，父親讓我怎麽勸她算了？”顧韻峰反問。
王爺眉頭打了個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