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寧侯世子坐在馬背上,任由小廝牽回府。

看著自家大門前鎏金的匾額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

北寧侯世子是渾身都刺疼。

他想象不出來會遭受什麽樣的毒打。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家爹拿著棍子在等他了。

硬著頭皮從馬背上下來,北寧侯世子生無可戀的邁進府。

隻是和想象不同的是,北寧侯不在,北寧侯夫人在喝茶。

見到他進來,北寧侯夫人擺擺手,把丫鬟都屏退。

北寧侯世子一臉狐疑。

因為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娘心情似乎還挺不錯?

“娘?”北寧侯世子試探的問了一聲。

北寧侯夫人虎著張臉,問道“帶你表哥去看病了?”

北寧侯世子輕點了下頭。

“如何?”北寧侯夫人問道。

“表哥沒病。”北寧侯世子回道。

北寧侯夫人鬆了一口氣。

沒病就好。

北寧侯世子望著北寧侯夫人。

北寧侯夫人瞪著他“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這麽迫不及待的想挨打啊?”

“放心,你那一頓少不了你的。”

北寧侯世子“……。”

誰喜歡挨打了?

“娘,你這反應不大對勁啊。”北寧侯世子道。

“表哥把我往死裏頭坑,你都不幫我。”

北寧侯夫人瞪他“幫你?你都知道你幹了些什麽好事?!”

北寧侯世子一臉懵逼。

他幹什麽事了?

他帶表哥去看病,不也是為了表哥好嗎?

隻是他沒料到那藥鋪大夫那麽坑。

不會治病就算了,還嘴巴大,腦子不好使。

他都偷偷摸摸的帶表哥去找他了,他還大大咧咧的宣揚,也不知道他藥鋪關門大吉沒有?

他被坑的這麽慘,沒道理他什麽事都沒有啊。

“娘,出什麽事了?”北寧侯世子心急道。

北寧侯夫人拿兩眼瞪自家的兒子。

她是真不知道拿他怎麽辦好。

“你姑母懷身孕了。”北寧侯夫人歎氣道。

北寧侯世子被口水嗆著了。

“娘,我沒聽清楚,誰懷身孕了?”他急切道。

“你姑母懷身孕了!”北寧侯夫人瞪他。

“……。”

北寧侯世子嘴角**不止。

他暗暗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在做夢。

北寧侯夫人扶額,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其實這事不怪北寧侯世子。

但他挖的坑,坑完了表哥大理寺少卿,接著又把自己的姑父趙大老爺給坑了。

兒子被人懷疑有病,還鬧得人盡皆知。

做爹的內宅懷了一個又一個。

小妾就算了,畢竟年輕,趙大太太都三十六了,京都這般年紀還懷身孕的不是沒有,但不多見。

趙大太太也隻給趙家添了一子,這些年一直盼望再添個女兒,湊成個好子,享兒女雙全之樂。

誰想盼了一年又一年,眼看著年紀大了,也就不想了。

誰想到懷上了。

北寧侯夫人去看過她,趙大太太對腹中的胎兒是又歡喜又發愁。

比起多一個兒子或女兒,她更盼望添一個孫兒,哪怕是孫女也行啊。

那天紫靈把藥方寫在信封裏,讓趙大少奶奶交給她,趙大太太看過藥方,那是教趙大少奶奶怎麽做有利於懷上身孕的。

趙大太太看過後,正巧那天和信上寫的對的上。

現在想,當時肯定是腦子抽風了,竟然照著藥方做了。

她懷過身孕,這些天身上的症狀和當初懷趙大少爺時一模一樣,她就隱隱感覺自己可能又懷了。

找了大夫來把脈,無意間被趙大少奶奶聽見了,趙大少奶奶心裏藏不住事,又和趙大少爺說了。

嗯。

趙大少爺不反對再添個弟弟或者妹妹,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來的,對他這個做大哥的無疑是雪上添霜。

看到北寧侯世子這個罪魁禍首,那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趙家在繼趙大少爺沒臉出門後,趙大老爺也不想出門了。

雖然打點了大夫,還是擔心趙大太太懷身孕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趙大老爺不想被人議論,他打算搶個離京的活,出去躲一陣兒。

北寧侯世子坑了表哥,北寧侯夫人還能幫他說幾句軟話,可他不經意的把自己的姑父姑母也坑了。

北寧侯夫人隻能撒手不管。

事實證明鎮北王世子妃開的方子管用,趙大少奶奶身體沒毛病,現在趙大少爺也沒有問題,懷孩子是遲早的事,也就不那麽急了。

雖然惱北寧侯世子的魯莽做法,但這麽做,也是給趙大太太服了一顆定心丸。

北寧侯世子坐在椅子上,分外的想死。

他隻要一想到有人在表哥麵前恭喜他要添一個弟弟妹妹,表哥臉上在笑,心底一定在琢磨怎麽弄死他。

京都太不安全了。

“娘,我還是離京躲幾個月吧。”北寧侯世子道。

“躲?”北寧侯夫人瞪他。

“你表哥表嫂都沒問題,卻也三年沒懷上,難道你想在京都外晃**三年嗎?!”

“……。”

北寧侯世子腦殼漲疼。

“那我怎麽辦,表哥已經瘋了。”他苦著張臉。

“看他一眼,都能關我三天。”

北寧侯夫人瞪他。

自作自受,還有臉抱怨。

“今兒要換成你是你表哥,我看你這會兒已經氣的殺人放火,流放千裏了!”

做事之前也不想想後果。

他要不懷疑自家表哥,能鬧出現在這麽多事來嗎?

現在知道後悔了?

晚了!

“你哪都別想去,你爹已經去向東淩侯請教怎麽把你這急性子給改了。”北寧侯夫人道。

北寧侯世子“……。”

他坐在椅子上,一臉的憋悶。

他現在隻想去大佛寺上幾捆香,求菩薩保佑表嫂早點懷上。

不然他就真沒好日子過了。

表哥是大理寺少卿,利用職務之便公報私仇不要太容易。

左等右等,才把北寧侯盼回來。

“東淩侯怎麽說?”北寧侯夫人迎上去問。

北寧侯瞪了北寧侯世子一眼,道“東淩侯說釣魚最能磨礪性子,讓周少爺陪他釣魚。”

讓周兄陪他釣魚?

就這麽簡單?

北寧侯世子安心了。

翌日,北寧侯上早朝,南安王得知他要磨礪北寧侯世子的急性子,南安王覺得自己的兒子性子也夠急。

便把南安郡王叫去一起磨礪。

如此一來,蕭澈他們四個又湊到一起了。

四人一起混日子,性子互相影響,差不離。

回頭一個性子沉穩了,其他三個還是急性子,還是白搭。

蕭澈他們覺得釣魚攔不住他們。

興致勃勃的到了約定的地點。

等了約莫一刻鍾,總算把東淩侯府的馬車等到了。

隻是來的不是周子謙,而是周子陽。

“你大哥呢?”南安郡王東張西望道。

“我大哥忙別的事,我爹讓我來磨礪你們。”周小少爺笑的眸底光芒閃爍。

蕭澈“……。”

南安郡王“……。”

北寧侯世子“……。”

定國公府大少爺“……。”

“你來磨礪我們?”

“不是開玩笑?”南安郡王俯視周小少爺。

周小少爺站到車轅上,叉腰道“殺雞焉能用牛刀?”

南安郡王“……。”

他望著蕭澈幾個。

“我們好像被羞辱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