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陷入困境
可小日本也不傻,他們並沒有貿然攻進山洞,而是在山洞口之外架起了兩挺機槍,對山洞洞口實施了封鎖。
之後,便向山洞內投擲了大量的毒氣彈。
土匪營的防毒麵具在鳳凰頂上已經用到了極限,再繼續使用根本擋不住毒氣。
好在張羅輝當初製造這批防毒麵具的時候多做了好幾百,葉途飛吩咐把這些麵具全都拿出來用了,其他沒有麵具的人向山洞深處撤離。
葉途飛帶著分到了防毒麵具的弟兄們,埋伏在山洞四周,等著小日本的到來。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沒能等來一個小日本。
而小日本的毒氣彈似乎也用光了,慢慢地,濃煙散開了。
但葉途飛卻不敢貿然動作,他不清楚小日本在搞什麽名堂。
這時,洞口處突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爆炸之後,原本從洞口處透射過來的微弱光線也消失了。葉途飛心裏一驚,這才意識到原來小日本把洞口給炸了,想把這些人全都困死在山洞裏。
這樣也好!反正還有其他出口,弟兄們不如趁機休息,養足了精神,夜半時分再衝殺下去。
山洞中絕大多數物資已經轉移,但還是留了一些糧食肉幹和燒酒。這山洞也不缺水,有好幾處洞壁上一直向外沁水,用桶在下麵接住了,積攢的水雖不夠弟兄們洗洗刷刷,但飲用還是足夠的。
兄弟們簡單煮了點粥吃了,張羅輝拎了壇燒酒找上了葉途飛。
二人剛倒上酒,閆希文又湊了過來。
葉途飛端起裝滿了燒酒的茶缸,喝了一大口,又撕了條肉幹,塞到嘴裏嚼著,“今天這酒就是香啊!這肉幹也不錯,生著吃都那麽好吃,要是燒熟了,不知道有多香呢!”
張羅輝隻是抿了一小口,道:“六爺,灰騾子不能陪你痛飲了,喝多了,夜裏就殺不了小日本了。”
閆希文搖了搖頭,端起葉途飛的酒缸,連喝了三大口,道:“喝多了一樣殺小日本!”
葉途飛奪過閆希文手中的酒缸,笑道:“我還真沒見過軍師殺人呢!怎麽著,今夜要大開殺戒,喝酒壯膽?”
閆希文苦笑道:“酒壯慫人膽,老閆我不是個慫人,用不著喝酒來壯膽。”
張羅輝戲謔道:“軍師這是怕人生最後一場酒,喝少了就虧了自己了!”
閆希文喟然歎道:“還真有點這麽想,以前喝酒都是能耍滑就耍滑,能少喝一點就少喝一點,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那麽想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場。”
葉途飛笑著將手中的酒缸遞了過去,道:“想喝就喝吧,想醉就醉吧,你們共產黨就是這毛病不好,總是那麽箍著,什麽事都得先講組織先講紀律。”
閆希文接過酒缸,又喝了一大口,道:“就算到了那邊,我們共產黨人還是要先講組織先講紀律!葉老弟,老百姓為什麽那麽信任共產黨?”
葉途飛搶著道:“那還不是你們的主張提的好,宣傳的到位。”
閆希文搖了搖頭,道:“灰騾子曾經在國軍呆過,你說說看,國民黨的主張是什麽?”
張羅輝張口就來:“三民主義啊!”
閆希文點了點頭,道:“民生,民主,民權,這哪一樣又不是老百姓歡迎的?但落到了實處,卻是貪汙腐敗專權強製,有哪個能真為老百姓著想了?不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利爭來鬥去嗎?轉過來看共產黨...”
葉途飛打斷了閆希文:“打住,軍師,先打住!今晚咱不談這些,若是過了今晚,咱們還活著,再談也不遲。”
閆希文望著葉途飛,眼神中充滿了憂慮,他深深地歎了口氣,道:“也是,到了那邊,不知道談這些還有沒有用。”
張羅輝扔給閆希文一塊肉幹,笑話閆希文道:“看軍師你一口那邊一口那邊的,哪邊啊?你們共產黨不是講無神論嗎?怎麽到了軍師你這裏,還那麽封建迷信?”
閆希文歎道:“灰騾子你信不信人是有命的,哦,我說的不是性命的命,是命運的命。”
張羅輝點了點頭,道:“我信!我怎麽不信?打小我娘就嘮叨我是個苦命的娃,這不,女人還沒碰過一次,這就要...”
沒等張羅輝說完,葉途飛便笑著打斷了:“灰騾子你放屁!上回在賈家汪的百花苑,你小子十塊大洋花了個幹幹淨淨,還說沒碰過女人?”
張羅輝刷地一下紅了臉,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打開了,裏麵是十多塊大洋,“六爺,那些大洋我沒花,在百花苑我是幹坐了一晚上,我把這些錢省下來,想寄回家孝敬孝敬爹娘。”
葉途飛愣了,嘴角抽出了幾下,想說些什麽,可張開了嘴巴卻說不出話,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閆希文則重重地拍了下張羅輝的肩膀,道:“灰騾子,你這又是何苦呢?”
張羅輝將那大洋丟到了地上,笑道:“我也就是安慰一下自己,老家早就被小日本給占領了,現在也不知老爹老娘是死還是活。”
葉途飛彎下身,將張羅輝丟下的大洋一一撿起,然後交還給張羅輝,道:“有機會,回家去看看,說不準老人家還好著呢!”
張羅輝麵露喜色,問道:“六爺,你想到破敵良策了?”
葉途飛張了下口,但沒說出話,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張羅輝一聲歎息,道:“今晚一了百了,我張羅輝隻求能多殺幾個小日本。”
葉途飛看了眼閆希文,道:“閆老哥,土匪營今夜就這樣了,但你們不該陪著土匪營走到底,等夜裏戰鬥打響之後,你跟小衛還是帶著你們的人趁機突圍吧!”
閆希文黯然道:“若是能突圍,那葉老弟又為啥非得和小日本死戰到底呢?”
葉途飛笑道:“有些事,你不懂。你們共產黨的隊伍可以不計較名,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走。但是,對咱們這些江湖弟兄就不一樣了,江湖上最講名節,打不過人家也要打,寧願被打死,也要保全了自己的名節。”
閆希文歎道:“可是咱們現在是跟小日本在作戰,和江湖爭鬥是兩碼事啊!”
葉途飛道:“這事咱們就不爭論了,當初在臥牛山,咱們兄弟就該是和小日本血戰到底的,現在已經多活了一年多,是時候了。”
閆希文果真不再爭辯,站起身,抱來了他那部電台,打開後,滴滴答答按了一通。
張羅輝笑道:“軍師還不死心啊?我說,就算你現在聯係上了呂司令,等他們趕過來,黃花菜都涼咯。”
閆希文沒有搭理張羅輝,一邊發報,一邊自語:“這他娘的到底是咋回事?呂堯那邊的電台竟然靜默了整整一天?”
葉途飛淡淡一笑,道:“或許他也遇上了什麽麻煩,又或許他改變了電台頻率,老閆,你就歇歇吧,這聲響吵得讓人頭疼。”
閆希文忽然大叫了一聲:“老天爺真不長眼啊!”然後將電台丟到了一邊,苦笑著對葉途飛道:“好了,現在想聽這聲也聽不到了!電台沒電了。”
張羅輝大笑起來,端起了酒,道:“來吧軍師,這下子你總算是斷了念想了,咱還是喝酒吧,你啊,還是聽六爺一句,今夜裏你們就突圍吧,待會我讓弟兄們把剩下的彈藥給你們集中起來,估摸著也應該夠你們突圍用的。”
閆希文搖了搖頭,道:“我問過小衛他們,他們沒有一個願意拋下你們土匪營弟兄的。我老閆就更不用多說了,身為土匪營的軍師,哪有獨自偷生的道理?”
葉途飛喝了口酒,然後把酒缸子遞給了閆希文,道:“你老哥是打定了主意讓我葉途飛欠你們共產黨的,是麽?”
閆希文接過酒缸子,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抹了下嘴角,笑道:“再怎麽欠也指望不上還了,那還怕多欠少欠的?”
張羅輝將酒碗中的酒一飲而盡,把酒碗往後一扔,伸了個懶腰,道:“六年前,我張羅輝跟你們共產黨還在死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沒想到這六年後,我張羅輝竟然要跟共產黨一塊前仆後繼同生共死,嗬嗬,這真是造化弄人啊!”
閆希文一愣,問道:“你參加的是第幾次圍剿?”
張羅輝看了眼閆希文,歎了口氣,道:“軍師真想知道?等咱們到了那邊,我一定如實相告。”
閆希文笑道:“不說也罷,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多說也無益。”
葉途飛此時也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酒也喝夠了,話也說差不多了,都睡了,睡醒了咱們一塊衝殺小日本去。”
就在葉途飛放下酒缸的時候,呂堯帶領著他的加強編製的獨立團趕到了二郎山。
三天前,閆希文幾乎是和彭友明的情報同時到達的靈璧山,閆希文知道小日本要對付二郎山後,板凳都沒坐熱乎就立即返回去了。
閆希文這邊剛走,呂堯便集合了隊伍。
隻是,他的隊伍隻能是夜間行軍,而且,還必須保持無線電靜默。
當呂堯獨立團進入到戰鬥位置的時候,呂堯打開了電台,可是,對方卻一直沉默。
敵情不明,地形不熟,呂堯不敢貿然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