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刺客是誰
一招過後,葉途飛迅速判斷出這個蒙麵人的身手應該不在自己之下。若是打下去的話,勝負很難預料。
但對手並非是一個人,再糾纏幾招的話,對手的那些幫手圍上來的話,那今晚可就別想脫身了。
所以葉途飛在倒地起身的時候做了個掏槍射擊的動作。
那蒙麵人的身手雖然強悍,但還沒到了可以擋得主子彈的地步,因此下意識地躲了一下。這一躲,就給了葉途飛逃走的機會。
葉途飛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所以毫不猶豫地一腳蹬在了樹幹上,然後借著這一蹬的反彈力,攀上了樹後的近四米高的圍牆。
圍牆之後是什麽,葉途飛並不知道,但他目前別無選擇,隻能咬著牙翻過了圍牆,跳了下去。
此時,蒙麵人的同夥也圍了上來,正準備翻牆繼續追擊葉途飛,卻被那為首的蒙麵人給攔住了:“讓他去吧!這個人非常危險,我們一擊不成,追下去也定然無果。”
這夥人退去之後不久,葉途飛重新出現在了牆頭上,原來那牆頭之後是一片廢墟,夜深光暗,再加上雨後濕滑,葉途飛擔心在這種廢墟上穿梭太容易受傷,索性在牆頭下隱藏起來,準備打這夥人一個反伏擊。
但那夥敵人並沒有追過牆頭來,葉途飛等他們確定離去了之後,才又重新翻過了那堵牆。
回到了住所,肖忠河和獨孤玉早已經睡了,葉途飛一個人坐在樓下的客廳中回想那蒙麵人的招數,不知怎麽的,竟然想到了肖忠河。
沒錯,那人的路數和肖忠河竟然有幾分相似。
一產生這種念頭,葉途飛忍不住叫醒了肖忠河。獨孤玉睡覺極為機靈,雖然葉途飛盡量壓低了聲音,卻還是吵醒了和肖忠河住同屋的獨孤玉。
一聽到葉途飛中了埋伏,而且對手的武功還如此高強,肖忠河和獨孤玉頓時沒了困意,跟著葉途飛來到了樓下。
葉途飛當著二人,重新演練了那蒙麵人使出的詭異招數。
肖忠河原本笑嘻嘻的麵容頓時凝重起來。
“六爺,那人用的是不是一柄一尺餘長的短劍?”
葉途飛比劃了下,道:“差不多,也就是一尺左右的一柄短劍。哦,還有這個小玩意。”葉途飛說著,拿出了那蒙麵人射向自己的那枚暗器。
那是一枚三寸長的三棱鏢,被葉途飛用衣束卷落之後遺落在了馬路上。蒙麵人一夥在撤離時沒有刻意去清除痕跡,所以被葉途飛找到了,帶了回來。
肖忠河看到了那枚三棱鏢的時候,身子明顯一顫,失口叫道:“是他!就是他!真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葉途飛麵色沉靜,他之所以要叫醒肖忠河,要對肖忠河演練那蒙麵人的招數,就是感覺到這個蒙麵人應該和肖忠河有些淵源。但獨孤玉卻沉不住氣了,嚷道:“肖老六,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肖忠河沒有理會獨孤玉,他愣了愣神,閉上了雙眼,似乎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之中。
獨孤玉還想催促,卻被葉途飛攔住了,“不要催他,該說的時候,肖老六自然會開口的。”
過了好一會,肖忠河睜開了眼:“六爺,你知道我原來的名字麽?”
葉途飛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原來的名字叫肖河。”
肖忠河道:“在咱們成立忠義堂的時候,我才改成肖忠河的。六爺,肖河這個名字都有些陌生了。”
葉途飛點了點頭,道:“是啊,都這麽多年了,都快要忘記你原來的名字了。”
肖忠河笑了笑,道:“若不是六爺今夜的遭遇,我都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師兄。”
獨孤玉驚道:“你說那個蒙麵人是你的師兄?”
肖忠河長籲了口氣,道:“是的,六爺碰到的那個蒙麵人便是我的師兄,他叫費全。當年,師父他被日本忍者所殺害,費全發誓要給師傅報仇,從此便與我失去了聯係。那一年,他二十四歲,我僅有十九,到現在整整十年過去了。費全離開家後的第三年,有人傳話回來說他也被日本人給害死了,還捎帶回來了費全的一件隨身物品。
師門之仇便落在了我身上,從此以後,我開始浪跡江湖,尋找害死師傅和費全的凶手。可後來……”
肖忠河神色黯然,聲音哽咽,表情極為痛苦。他用手抱住了頭,手指狠狠地揉搓著自己的頭發,“後來,我發現,費全他…他…竟然是個日本人!”
葉途飛和獨孤玉都被驚到了,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沉默了片刻,獨孤玉問道:“你是如何發現你師兄這個秘密的?”
肖忠河黯然道:“我一路追尋到了天津,我查出害死我師傅的凶手便是甲賀甲伴流派的日本忍者,可是,這些忍者隻是受人指使而已,背後的指使人是誰我卻毫不得知。那天,我追蹤一個和忍者有聯係的日本人,在那個日本人的家中竟然看見了費全。”
獨孤玉道:“那也有可能是你師兄同樣注意到了這個日本人!”
肖忠河慘笑,微微搖著頭道:“我也曾這麽想,可是當我看到費全和那個日本人如此親密的時候,就明白這種想法僅僅是安慰自己而已。”
葉途飛問道:“費全入你師傅門下的時候有多大?”
肖忠河道:“我不知道。我七歲跟了師傅,那時候費全已經跟我師父練刀了。我入了師門五年,師傅才教我刀法。”
葉途飛又疑問道:“對哦,你師門是練刀法的,那費全怎麽又會使一柄短劍呢?”
肖忠河道:“那柄劍是師娘送給他的,費全的武學悟性極高,他將師傅的刀法和師娘家傳的劍法融合到了一起,獨創了一套刀劍合一的技法,師傅為此還大加讚賞。”
葉途飛道:“你單憑費全和那日本人關係甚秘就判定他也是日本人,是不是太過牽強?”
肖忠河道:“我親耳聽到費全他…他叫那個日本人父親,六爺,這還不夠嗎?”
葉途飛微蹙眉頭,道:“你聽得懂日語?我怎麽不知道?”
肖忠河苦笑道:“他們當時說的是中國話。”
說的是中國話,說中國話時管自己的老爹為父親,葉途飛總覺得有些別扭。但肖忠河確鑿的口氣卻容不得任何懷疑,葉途飛隻得歎了口氣,把話題轉到了另一個問題上:“剛提到費全的時候,你說了一句他竟然還活著,這又是什麽意思啊?”
肖忠河愣了一小會,才回答道:“那天晚上,我給他們的晚飯裏下了毒!事後打探到,費全和那個日本人全都中毒死了。”
獨孤玉突然道:“聽你這麽說,那費全豈不是死過兩次?我猜測,你當時可能被費全發現了,他才會順著你下毒這件事再一次裝死……他為什麽要一而再地裝死呢?”
葉途飛歎了口氣,道:“也許事情並非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也許費全有著自己的苦衷,肖老六,你不會懷疑你師傅的死跟你大師兄有關聯吧?”
肖忠河道:“我不是懷疑,而是確定。不然的話,我又怎麽會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殺死費全呢?”
葉途飛搖了搖頭,道:“我總覺得這裏麵有故事,你想啊,費全中了毒,卻沒死,活著卻沒有找你算賬,那就說明獨孤玉的判斷是有道理的,他可能已經發現了你,故意裝著不知道,和那個日本人一起吃了被下了毒的晚飯,借機達到了隱身的目的。再聯想到他第一次托人轉告你他的死訊,我總覺得費全在極力掩蓋著什麽。”
獨孤玉突然大悟道:“費全先是在肖老六麵前裝死,後又蒙麵對付你,我想,這個費全一定是個為日本人效力的隱身殺手,說不準這次對付你就是受土肥原賢二的指使呢!”
葉途飛也正為費全背後的勢力在考慮,他想過這事件的幕後主使有可能是日本人,但是他考慮的日本人是黑龍會,而絕非是土肥原賢二,因為土肥原賢二想要對付他的話,絕不需要如此麻煩。
不會是土肥原賢二,那麽,是黑龍會嗎?
葉途飛依舊做出了否定。黑龍會畢竟受日本軍方約束,而黑龍會和紀筱海的這場恩怨已經鬧到了影佐幀昭那裏,影佐幀昭在跟葉途飛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隻是輕描淡寫地要求葉途飛不要再跟那些浪人瞎鬧騰,這就說明影佐幀昭並不認為黑龍會會出手對付葉途飛。
葉途飛還曾想到是漁農的故意而為,做一場假刺殺,從而讓趙銘更加信任他。
可是,費全的出手如此狠毒,哪裏有做戲的成分,再說,這場刺殺的動靜那麽小,哪裏像是故意做給趙銘或日本人看啊!
不知道蒙麵刺客的身份還好,現在知道了,事情反而更加撲朔迷離了,葉途飛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算了,太晚了,咱們還是先睡吧,或許要搞清楚這些,隻能等跟費全麵對麵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