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古墓計劃

高橋信撇著嘴搖著頭,說:“那可不行,這要是被老百姓知道了,還不得把咱們把日本人罵個狗血噴頭?那還什麽大東亞共榮啊?我給你說啊,古墓打開後第三天,我就讓人把墓給重新封上了。”

葉途飛這一次是真的好奇了,問:“封上了?為什麽?”

高橋信得意地回答說:“不封上幹啥?還留著讓老百姓參觀?咱們要的是裏麵的寶物,不是要把它挖開來當房子住。”

葉途飛又問:“那裏麵到底埋了些啥寶物啊?”

高橋信故作神秘,對葉途飛說:“你且跟我來。”

在高橋信住所的一間暗室,葉途飛看到了從古墓中挖掘出來的各種物件,高橋信掩飾不住興奮地一一撫摸著這些物件,口中喃喃說道:“都是些古董啊!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小葉啊,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隨便哪一件,拿到了美國,都能賣個十幾二十萬美金的啊!”

“美金?那麽多?”葉途飛驚呼。

“這還是說的這些普通物件,若是把這個拿過去,我的上帝啊,美國人要瘋了,一百萬,甚至一千萬,也會有人買啊。”高橋信走到了一個平台前,指著台子上的一件物品感慨。

“金縷玉衣?”葉途飛看清楚了。

“是的,金縷玉衣這玩意是隻有做了‘王’才有資格當作葬品的,多少年來,是隻聞其聲不見其身。小葉啊,咱們這回可是發大了,啊?!”

“你打算把它們拿到美國給賣了?”葉途飛眼睛看著那件金縷玉衣,心裏想著該如何做才能阻止高橋信把這些寶藏運出國外。

“不可聲張,小葉,此事隻有你我及山下敬吾那笨蛋知道,我們必須守住這個秘密,不然的話,被上邊的人知道了,搞不好咱們仨就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啊!”

“可這些玩意就這麽躺在這?不當吃也不當喝的,有個屁用?”

“有沒有屁用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說的是屁話!嗬嗬,這場戰爭遲早會停歇的,到那時,咱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些寶貝運出去,小葉啊,我跟山下敬吾商量好了,在這件事上,你的功勞最大,所以就不能欺負你,咱們仨一人三分之一,你看如何?”

葉途飛拿起一把古劍,回答說:“這玩意怎麽分?把它折斷了?”

高橋信笑道:“當然是換成了美金再來分。”

看完這些寶貝,葉途飛留在高橋信那裏吃了午飯,這才回到兵營,一進到兵營,就見到張羅輝緊張兮兮地過來報告說:“六爺,趕緊的,衛先生來了。”

葉途飛一時沒反應過來,問:“哪個衛先生?看把你緊張的。”

張羅生回答說:“衛向東!就是已經死了的那個衛向東。他一早就過來了,說是有要事跟你商量,我四處尋你又尋不到,隻能讓他在你的屋裏等著。”

見到衛向東時,葉途飛愣了好幾秒鍾的時間,麵前這個人可一點也不像當年的那個意氣風發的衛向東,一臉褶子不說,還胡子邋遢,穿的就像是個撿破爛的。

衛向東先開了口:“別詫異,我不這樣打扮,萬一被日本人認出來了,不就麻煩了?”

葉途飛聽到了聲音才確定此人是如假包換的衛向東,趕緊招呼坐下來,還埋怨張羅輝招呼不周,沒給衛兄弟泡壺好茶。

衛向東連連說不用客氣,都是自家兄弟之類的客套話。

坐定之後,衛向東提出了他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我一直都在賈家汪。”說完看到了葉途飛臉上的疑惑,衛向東趕緊解釋:“哦,我是說自從高橋信發現古墓的風聲傳出來之後,我就到了賈家汪。”

葉途飛的疑惑表情更明顯了,問:“你怎麽也知道古墓的事情了?”

這次輪到衛向東疑惑了,說:“我怎麽能不知道?知道這事的人多了去了!”

葉途飛不再搭話,腦子裏飛速思考著其中緣由。

衛向東接著說:“這批寶藏屬於我們國家的,絕不能讓日本人得去了,葉六爺,您...”

葉途飛打斷了衛向東的慷慨陳詞,問道:“高橋信到底是個什麽人?”

衛向東一五一十地把他和高橋信的故事講給了葉途飛聽,最後,衛向東說:“古墓寶藏的事情,其實就是高橋信故意透露出來的,我和他談過,他說他也不想看著這批寶藏被日寇搶了去,所以才故意露出口風,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或許會有辦法把這批寶藏奪回來!”

葉途飛仔仔細細地想了一遍。

若是站在高橋信的立場,這件事他高橋信不能親自來操作,不然的話,山下敬吾絕對不會放過他,所以,他放出風來,希望當地的一些抗日力量能想出好辦法,把這批寶藏奪走。

“嗯,從理論上講,高橋信的做法是說得通的。”葉途飛解除了對高橋信的懷疑。“讓高橋信找個理由暫時離開賈家汪,然後,咱們組織起足夠的力量,強攻賈家汪。我計算了,現在賈家汪的日軍隻有兩個中隊的兵力,重火力是有一些,但也不多,如果能組織起兩個完整編製的團,在動點小腦筋,拿下賈家汪還是有把握的。”

衛向東聽了頗有些激動,說:“您是說隻要有兩個團的兵力,您就能拿下賈家汪?”

葉途飛點了點頭,說:“或許還不要這麽多的兵力,若是能從外麵偷運進來一些彈藥給我們土匪營的弟兄裝備上,咱們來個裏應外合,哼,小日本是肯定撐不過兩個小時的。”

衛向東大喜,說:“我也正有此意,葉六爺,您的弟兄們休息的時間也足夠長了,是該出來活動活動了,再不活動的話,小日本就快忘記忠義堂當年的威風了。”

葉途飛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四肢,說:“你說得對!是該出來活動活動了,再不出來活動的話,咱們那些先走一步的兄弟會傷心的。”

就在葉途飛和衛向東熱烈交流的同時,高橋信和山下敬吾通了電話。

“嗯,計劃實施地還算順利,現在,我想他們就缺一個時機了,山下啊,這個時機需要你的幫助,我實在是等不及了,要快,對,最好明天就實施。”

電話那頭傳來山下敬吾的愉快的聲音:“喲西!高橋君,請您放心,山下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放下了電話,高橋信長長地籲了口氣,他衝了杯茶,端著茶慢慢地品著,慢慢地回憶著自己精心準備了多年的古墓計劃。

好多年前,當他知道自己收養的小兄弟衛向東竟然和抗聯有染的時候,他很痛苦。從情感上講,他視衛向東就像是自己的兒子,但是,他是有組織的人,他必須要遵守組織紀律,遵守他加入組織時的誓言。於是,他忍著內心撕裂般的痛楚向他的上級做了匯報。

出乎高橋信預料之外的是,他的上級竟然要求他放過衛向東,還要求他在衛向東麵前流露出傾向中國人傾向共產黨的感情。他不解,問他上級為什麽,他的上級回答他說,不要問為什麽,這是土肥原將軍的命令,你執行就是了。

去年四月的下旬,他的老搭檔山下敬吾從關東軍調往了華北派遣軍,山下敬吾同時也把他調了過來,那天,他見到了傳說中的土肥原將軍。

“山下君,高橋君,你們說說,帝國占領了徐州之後,最重要的工作是什麽?”土肥原將軍請他們倆到他的家裏喝酒,其間,向他們倆提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嗯,我認為,加強治安管理,有效打擊抵抗力量,貫徹執行帝國的大東亞共榮的政策。”山下敬吾搶著回答。

“不錯,那麽如何實現呢?就像咱們‘滿洲國’,五十萬將士疲於奔命,仍舊無法滅絕支那人的反抗力量,山下君,將來你若是坐鎮徐州,又如何有效打擊抵抗力量呢?”土肥原看似不經意地拋出了第二個問題,卻一下子難倒了山下敬吾。

這時候,高橋信的眼睛忽然亮了,他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麽之前土肥原將軍會命令他放過衛向東,而且還要流露出傾向於中國人傾向共產黨的情感。

“我明白將軍的良苦用心了,將軍閣下,請給我三天的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三天之後,我會向將軍遞交一份詳細的計劃。”高橋信自信地對土肥原說道。

土肥原賢二甚是滿意,說:“高橋君,其實我一直很擔心你,黑龍會的內田會長多次向我舉薦你,說你是帝國的不可多得的人才,這一點,我相信,但是,我還是沒有重用你,你知道原因麽?”

高橋信回答說:“高橋明白,是因為高橋的身份,我畢竟是個中國人。”

土肥原賢二微微點頭,說:“是的,就是這個原因,讓我足足考察了你近五年,好了,這些都過去了,你通過了我的考驗,現在你可以驕傲地抬起頭對所有人說,你就是大日本帝國的臣民,你就是天皇陛下最為忠心的勇士,沒有人再敢鄙視你,高橋君。”

土肥原賢二從榻榻米上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保險箱邊上,打開了保險箱,取出了一份文件。

“這是天皇陛下親手簽署的國籍證明,高橋君,天皇陛下也知道高橋君的耿耿忠心,他對我說,他很希望看到高橋君能為大日本帝國立下不朽的功勳,就像川島芳子小姐一樣,到時候,天皇陛下將親自接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