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三小隻應了一聲,隨後背著小書包進了幼兒園。
夏初看著三人的背影越走越遠,眼裏閃過一絲擔憂。
做為母親,最怕的就是孩子們在外受到欺負。
她不免想到了校園暴力。
“孩子們在學校不會被欺負了吧?”
傅靳夜看她一眼,伸手攬過她的肩膀。
“別急,姑且相信哆哆的處事能力。別忘了,他可是智商超群的天才兒童。他說他會處理,那就給他一點時間讓他先行處理。如果處理不來,我們再出麵。”
這話沒毛病,夏初點點頭,暫時將心頭的擔憂壓下。
孩子們已經踏上了新的旅程,如果真遇到了什麽事,就當是他們的一次成長經曆。
“不是要去吳家嗎?走吧。”
傅靳夜攬著她轉身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夏初又回頭看了一眼幼兒園,隨後收回了視線。
上了車,她接到了吳帆的電話。
“姐,你和姐夫今天會來我家嗎?”
夏初發現,從昨晚開始,吳帆叫自己時,連姓都去掉了。
直接變成了姐姐,傅靳夜變成了姐夫。
她嗯了一聲,“我們正在來的路上,是我媽和你爸說的?”
“嗯,我爸不放心,剛剛詢問了阿姨。阿姨說你什麽都知道了。”吳帆道。
夏初彎了彎唇角,“沒想到我在世上還有你這個親弟弟。”
吳帆笑了,“姐,我很開心,終於能和你相認了。”
他語氣親昵,夏初眼裏的笑意更濃了些。
兩人沒有多聊,掛了電話,夏初看著窗外的街景,忍不住歎了口氣。
傅靳夜看她一眼,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住她的手。
“突然有個親弟弟,不開心嗎?”
夏初回神,垂眸玩著他的手指,“沒有啊,挺開心的。”
她隻是想到了生母,感歎生命無常。
“老婆,你想不想找到親生父親?”傅靳夜問道。
夏初麵色微淡,“不想。”
“為什麽?”
“他就是個渣男,讓人反感討厭。而我隻想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想有負麵情緒。”
傅靳夜理解她的心情,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吳帆家住在海城郊區,離幼兒園近一個小時的車程。
傅靳夜和夏初到的時候,吳家父子正在門口迎接兩人。
這是個遠離市區的村落。
稀稀落落的幾幢小樓有些年代了。
吳家就是其中一家。
前幾年他家外牆做過粉刷,看起來還是比較新的。
傅靳夜將車子停在路邊,吳帆已經過來替夏初拉開了車門。
“姐。”
夏初朝他彎眼一笑,下了車,視線遠眺,落在站在吳家門口的,拄著拐杖的中年男子身上。
他就是吳帆的父親。
個頭不算高,一米七不到的樣子。
身型很清瘦,五官挺周正,氣質看起來比較溫和。
見兩人到了,他拄著拐杖朝前走了幾步。
“傅總,傅太太。”
傅靳夜和他微一頷首,“吳先生。”
“吳叔好,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夏初彎唇一笑。
兩人氣質不凡,但卻平易近人,絲毫沒有有錢人家的架子。
吳父雖然拘謹,但在他們來之前,吳帆就跟他說過,夏初的人很好。
而傅靳夜外表看著雖然冷傲,但其實很有風度。
所以見到真人時,吳父就沒那麽緊張了。
他請兩人進屋裏坐。
傅靳夜和夏初跟了進去了。
這是兩層小樓,麵積不大,但整理得還挺幹淨整潔。
吳帆給兩人泡了提前準備好的茶。
見吳父站著,夏初連忙道:“吳叔,我們坐下聊。”
吳父點點頭,慢慢在對麵坐下。
夏初喝了口茶,率先打開了話茬。
“吳叔,我媽叫蘇玉對吧?”
吳父點頭,“是的。想必夏夫人什麽都跟你們說了吧?”
“是的,有我媽的照片嗎?我想看一眼。”夏初道。
“有的。”
吳父看了一眼吳帆。
吳帆會意,去一樓吳父的房間的拿出了一本相冊。
“小玉的照片沒有幾張,這還是我和小玉結婚時拍的照片。”吳父道。
夏初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相冊。
相冊裏,一個年輕女子和吳父都穿著喜服坐在一起。
女子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卻讓人感覺不到身為新娘子該有的歡喜。
反而像是提線木偶一般,被人強行扯出了一抹笑容。
女子的五官很清秀,夏初定定地看著,發現自己和她真的很像。
隻不過照片上的女子麵相有些苦。
而她的麵容則要開朗明媚許多。
“這就是我媽?”
“是的。”
吳父的視線落在相冊上,暗歎了口氣。
“你媽是個苦命人,嫁給我也並非她的本意,如果她不是未婚先孕了,應該能嫁給更好的人家。”
對於母親的婚姻,夏初不予置評。
隻是越發記恨那個毀了母親一生的父親。
“吳叔,我媽她是不是恨透了那個負心漢?”
吳父搖搖頭,“沒有。你媽是個善良的女人,她心裏應該還有你爸,從嫁給我到她去世,她都沒有在我麵前罵過你爸一句不是。她應該是心甘情願生下你的。”
聽到這話,夏初的心情有些波動。
視線再次落在照片上。
母親的麵相看著就不是個精明的女人。
也難怪被渣男騙了身,還念著人家。
夏初手指輕輕撫過照片,“吳叔,我能拍張照留個念嗎?”
“可以的。”吳父道。
夏初拿出手機拍了照,隨後把相冊還給了吳帆。
吳父看著她,有些感歎:“初初,你媽生前一直認為你沒有夭折。如今看到你結了婚有了一個好歸宿,她在天上應該會很欣慰的。”
夏初想到母親,心頭有些傷感。
“我媽是抑鬱症發作投河自盡的?”
吳父點點頭,歎了口氣。
“你媽生下了你後就得了產後抑鬱症。嫁給我後,表麵上看不出來,但其實她心裏的結從沒打開過。”
“她一直不相信你是死胎,晚上經常做噩夢喊女兒。那時如果有條件,我應該帶她去看心理醫生的。可家裏窮,我隻能努力對她好,希望她能走出失去女兒的傷痛。”
“可心病還需心藥醫,你是她心裏永遠的痛。她自己想不開,別人再怎麽勸也沒用。”
聽到這話,夏初的眼眶有些發澀。
看得出來,吳父是個很好的男人。
可惜母親受的打擊太大,他還是沒有把她從深淵裏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