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夜眉心不自覺皺起。

“你是不是賭癮又犯了?”

來人是他的表弟安格斯。

他的母親和自己母親是表姐妹。

自從母親和傅衡離婚後,就和娘家人不太往來,隻有和這個表妹的關係一直很親厚。

母親會來F國定居,也是因為她表妹,也就是自己的表姨嫁在了這邊。

在母親懷孕那段日子,表姨沒少照顧她。

所以兩家的關係很好。

這個安格斯也是表姨唯一的兒子。

他五官長得還不錯,從小也是個不錯的孩子。

隻可惜長大後交友不慎,交了幾個不太好的朋友,最後變得有些不學無術。

大學畢業後,他就在朋友的忽悠下去了拉斯維加斯賭城賭博,幾次下來就輸掉了家裏的一大半家產。

氣得他的父母都差點心梗。

之後,他也不去找工作,天天在家打遊戲。

父母倆管不住他,就求到了自己麵前,讓他在R集團給安格斯安排一份工作。

看在表姨的麵子上,他就讓這個表弟在集團的倉庫工作了。

聽說這個表弟經常下了班和幾個同事偷偷摸摸打牌。

他事情多,有所耳聞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要他在工作上不犯大錯,他不想去多管他的私生活。

可沒想到……

“沒有沒有!不過就是最近和幾個朋友空閑的時候小賭了一把。”安格斯訕訕開口。

傅靳夜沒心思和他扯皮,“我問你,去年年底,你是不是給人介紹了一塊有問題的地皮?”

安格斯目光一閃,否認道:“沒有啊,琮哥,你怎麽突然這麽問啊?”

傅靳夜把查到的資料狠狠甩到他身上。

“還抵賴?你知不知道那塊有問題的地皮害死了一條人命,還害得人家差點家破人亡?”

見他發火,安格斯縮著肩膀,不斷地吞咽著口水。

“琮,琮哥,我,我不知道啊!是是我有個朋友說他手裏有塊地皮,讓我在國內找個買家,事成之後會給我提成,我就幫了他一個忙,我真的不知道那塊地皮有問題啊!”

傅靳夜麵色冷峻,“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安格斯垂頭腦袋不吭聲。

傅靳夜恨鐵不成鋼,“安格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在你那些所謂的狐朋狗友手裏吃的虧還少嗎?為什麽不生記性?”

安格斯不敢看他,但還是嘴硬道:“不就是一塊地皮嗎?那些國內的老板有的是錢,錢虧掉了重來就是了,誰知道他會想不開跳樓自殺啊!”

他態度還這麽輕慢,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對。

傅靳夜冷聲道:“看來你還關注過國內新聞了?所以你知道跳樓的人是誰了?”

安格斯目光閃爍,吞了吞咽口水嘀咕了一句,“我也不知道那人會成為你的嶽父。不過聽說他隻是表嫂的養父,那還好!”

傅靳夜氣息冷冽,拿起桌上的水杯就砸了過去。

“還好?安格斯,一條人命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值錢?”

杯子裏的水是剛倒的,安格斯被燙得大叫。

“琮哥,你要燙死我啊!”

“就這點疼就喊疼了?人家從樓上跳下去的時候,你有想過會比你現在疼多少倍?”

傅靳夜一步步朝他走去,嚇得安格斯直往後退。

“琮哥,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傅靳夜看著他,握緊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半晌,他抬手戳戳安格斯鬆軟的胸膛,“你這身體有多久沒練過了?走吧,我陪你練練。”

他要陪自己練練!

安格斯的臉瞬間煞白。

什麽陪練?

琮哥這是換著法兒教訓他啊!

“琮哥琮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你罵我吧,別操練我啊!”

“走!”

傅靳夜揪起他的衣領就走。

半小時後。

公司用來供員工娛樂健身的室內拳擊場上。

傅靳夜再次一拳朝安格斯揮了過去。

安格斯嘴裏的假牙掉了,人也摔到了地上,大口喘著氣一動不動。

“安格斯,別裝死,你是男人,給我起來!”

傅靳夜渾身濕透,還保持著拳擊的姿勢。

安格斯被揍得鼻青臉腫,渾身都是傷。

他動了動唇想說什麽,可眼皮一翻,就徹底暈了過去。

“安格斯?”

傅靳夜叫了他兩聲,見他真昏了,深吐了口氣收了手,隨後示意早在一旁候著的醫生過來把人抬走。

兩名醫生連忙把人扶上了擔架,快速離開。

傅靳夜脫掉拳擊手套,取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隨後拿起自己的手機,走到窗邊撥通了阮清玉的電話。

“喲,今天倒是稀奇了,你怎麽會給我打電話?”

阮清玉好奇的問道。

畢竟平時母子倆很少聯係。

就算要聯係,基本上都是阮清玉給傅靳夜打電話。

“媽,你現在和我嶽父在一起嗎?”傅靳夜問道。

“沒有,我在酒店呢。不過馬上就會和他會合,去他家見家長。”

阮清玉回了一句,隨後問道:“怎麽了?有事啊?”

傅靳夜沉默一瞬,“有件事要和你說一聲。”

“你說。”

“害得初初養父公司破產的人,我找到了。”

“是嘛?到底是誰這麽無恥啊?”阮清玉問道。

“是安格斯的狐朋狗友。”

傅靳夜道:“那人知道安格斯在國內有點人脈,於是借他的手賣了一塊有問題的地皮給初初的養父,最後導致初初養父公司的資金鏈短缺,公司破了產。”

聽到這話,阮清玉很是震驚。

“安格斯這孩子怎麽能惹出這麽大的麻煩來?以後讓我怎麽麵對親家母啊!兒子,你把這件事告訴初初了嗎?”

傅靳夜捏捏眉心,“還沒有。”

阮清玉道:“兒子,你是不是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初初對不對?”

傅靳夜沉默不語。

阮清玉吸了口氣,“兒子,要不就不要告訴初初了吧。安格斯隻是個中間商,最可恨的還是他的狐朋狗友。”

“如今初初的養父也沒了,你再告訴她也無濟於事,反而給親家母心裏添堵,對我們產生隔閡。你放心,以後我會把親家母視為親姐妹,加倍對她好的。”

傅靳夜再次沉默,半晌采納了她的意見。

“行,我聽你的。”

兒子難得會和她商量事情,還聽從了她建議,照理她應該高興的。

可阮清玉卻高興不起來。

初初養父的死怎麽會和自己的表外甥牽扯上關係呢?

隻希望這件事永遠不要被親家母知道才好。

傅靳夜掛了電話,在窗外駐足了兩分鍾,聽到後麵傳來聲音。

“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