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張心瑤和她的幾位師哥帶著他們的醫學團隊給小家夥做了手術。
薑嫵站在長廊上不停地祈禱著。
終於,經過八個小時的手術,張心瑤從手術室中走出來,給薑嫵帶來了好消息。
“天天的手術很成功,以後他會像一個正常孩子一樣活蹦亂跳長命百歲的。”
聞言,薑嫵喜極而泣,說了一聲謝謝後就捂住了嘴,哽咽著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陳川陪同在她身側,將她攬進了懷裏,替她感到高興。
“好了別哭了,等下天天醒來看到你紅著眼睛,會以為我欺負你了,你說我多冤啊?”
戲謔的話,終於讓薑嫵破涕為笑。
她連忙擦掉了眼淚,和他一起去了小家夥的病房。
剛動完手術的小家夥還在昏睡中。
薑嫵摸著她白淨的小臉,一顆心終於塵埃落定。
陳川讓助理送了吃的過來。
“阿嫵,你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現在能認真吃飯了沒?要是瘦了,天天又會以為我虐待你了。”
薑嫵轉頭,看著男人斯文俊秀的臉龐,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
半晌,她起身走到他麵前,隨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川哥,我對不起你。”
陳川臉上的笑意微斂,“這是做什麽,起來說話?”
他伸手去扶她,可薑嫵卻不肯起來。
“川哥,你會中毒是因為我把原本你服用的抗抑鬱的藥物換成了慢性毒藥,你才會出現中毒現象的。對不起。”
陳川定定地看著她,原本扶她的手一點點鬆開。
半晌,他問:“是蔣書臣讓你幹的吧?”
薑嫵點點頭,紅著眼眶點點頭。
陳川垂眸看著她,一言不發。
薑嫵是兩年前蔣書臣推薦給他當秘書的。
原本他對她並不信任,可她工作細致認真,很少出差錯。
後來在一次應酬中,他喝多了酒和她發生了關係。
兩人就從原本的上下級關係變成了親密關係。
當時他就想過,薑嫵或許是他母親和蔣書臣派來監視他的。
他想,反正監視他的人夠多了。
多一個她也無所謂。
他甚至想,他和她有了親密關係,她最終會不會倒戈相向,成為他的親信?
卻原來,是他異想天開了。
她不但沒有成為他的親信,她還成了蔣書臣的劊子手。
蔣書臣讓她給自己下毒,她二話不說就這麽幹了!
原來**的情分都是虛的!
陳川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自嘲。
最初張心瑤說他中毒了,他就懷疑過薑嫵。
因為他的吃穿住行,除了家裏以外的場所,基本都在由薑嫵打理。
好在張心瑤檢查下來,藥品並沒有問題。
當時他對薑嫵還心生愧疚,覺得自己太草木皆兵。
薑嫵平時對自己很好,他怎麽會懷疑她?
然而,現實還是那麽殘酷。
這麽快就啪啪打了臉。
陳川看著女人紅著的眼眶,神情一點點變得平靜。
大概是因為失望多了,所以才會遇到不堪的事實時,接受得如此迅速。
他問:“我讓張醫生查過那瓶藥,她說就是普通的精神類藥物,難道要和什麽東西一起服用,才會導致人中毒?”
薑嫵搖搖頭,“不是的,在你們來公司的前夜,蔣書臣給我發信息,讓我把你服用的藥物換回來了。”
她抬眸,看著男人淡漠的神色,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難受極了。
“川哥,是我對不起你,你想怎麽懲罰我都行。我隻希望你能讓我等到天天出院後,把他安排好了再做懲罰可以嗎?”
陳川瞥了一眼正在昏睡中的小家夥,淡聲道:“起來說話吧。”
薑嫵遲疑一瞬,乖乖站了起來。
陳川問道:“為什麽要替蔣書臣做事?”
薑嫵心頭一緊,眼尾的紅更深了。
她動了動唇,最終壓下心裏的苦澀,說道:“因為缺錢。”
陳川問道:“要錢給孩子治病?”
薑嫵垂著眸子點點頭。
陳川頓了頓,“我也有錢,也可以幫到你,你為什麽不跟我坦白?”
薑嫵看他一眼,對上他平靜如清泉的眸子,頭垂得更低了。
陳川自嘲一笑,“也是,在你眼裏我大概就是個沒用的傀儡,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他們趕下了台。隻要不蠢,自然就不會投靠我對麽?”
薑嫵拚命搖頭,“不是這樣的!川哥,你是個風光霽月的男子,你不是誰的傀儡,你隻是不屑和他們爭罷了。”
陳川輕嘲一聲,“難為你還要絞盡腦汁想詞語誇我。”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
薑嫵下意識去拉陳川的手。
可陳川卻躲開了。
薑嫵的手僵在半空中,看著男人冷淡的俊臉,心頭像被針刺過一般,細細密密地疼。
她知道,曾經那個願意嗬護她的男人一去不複返了。
是她活該。
可心裏真的好難受!
這時,張心瑤推門進來。
因為做成功了一場高難度的手術,她很是開心。
原以為此刻的病房裏也會是一派歡樂詳和的氛圍,可沒想到……
看著薑嫵發紅的眼眶,陳川冷淡的神色,張心瑤神色微斂。
她第一個個反應是,是不是孩子出什麽問題了?
於是她快步走到了病邊,先替小家夥做檢查。
好在孩子一切正常。
她收了手,看向站著的兩人,一臉狐疑。
“你們這是怎麽了?”
薑嫵低著頭不吭聲。
陳川淡聲道:“張醫生,給我下毒的人查到了。”
張心瑤一愣,看了薑嫵一眼,隱約猜到了什麽。
她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試探道:“你別告訴我,下毒的人是薑秘吧。”
陳川笑笑,“是蔣書臣指使她這麽做的。”
張心瑤:“……”
還真是這樣!
原來薑嫵是蔣書臣安插在陳川身邊的間諜!
張心瑤此刻的心情,一言難盡。
蔣書臣為什麽要給陳川下毒?
陳川可是陳鳳唯一的兒子。
他就不怕陳鳳得知真相後找他算賬?
“張醫生,還要多謝你替天天治病。如果你沒有把天天治好,恐怕我到死都不知道是誰在給我下毒。”
陳川輕嘲出聲。
薑嫵的眼裏閃過一絲愧疚,頭垂得更低了。
張心瑤幹幹一笑,也不知道該不該驕傲。
心裏還在想著那個問題。
蔣書臣為什麽要給陳川下毒,明明他們應該是一夥的才對。
想到什麽,她道:“你們等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