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快步走進院子,腳底都帶了風,險些撞著出來迎她的菊冬。
菊冬疑惑的問凜冬,“王妃這是怎麽了?莫不是染了風寒,臉那般紅。”
“我也不知道。”凜冬搖頭,“上馬車的時候還好好的呢,下馬車的時候就這樣了。”
菊冬接過凜冬手上提著的一些東西,似是明白了點什麽,“王妃和王爺是同一輛馬車回來的?”
“是啊。怎麽了嗎?”凜冬瞪眼,“難道王妃和王爺吵架了?哎呀,我坐在後麵的馬車裏也沒聽見,王妃這是受委屈了啊,難怪走這般快。”
凜冬說著就要往屋裏衝,菊冬連忙把她拉住,“傻丫頭,王妃才不是跟王爺吵架了呢。”
“那王妃這是怎麽?”
菊冬笑,“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東西都給我,你也趕緊去洗漱休息吧,今晚我值夜。”
長樂進了屋子,臉上的燙意都還沒消下去。
隻要一停下來,腦海裏就不由的回想起衛承宣靠近時的畫麵,以及衛承宣嘴唇的柔軟。
長樂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緊張,慌亂,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呼吸,胸腔裏鼓鼓漲漲的,心髒好似要跳出來一般。
沐浴更衣的時候神思都還有些恍惚。
“方才王爺身邊伺候的人過來傳話,說王爺跟沈公子在書房商量事情,要晚些才過來。”
“王妃可以先休息,不必等王爺。”
菊冬伺候著長樂更衣,替她整理著腰帶輕聲說話。
長樂鬆了口氣,衛承宣要是現在就過來,她反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自處了。
現在這樣正好,可以給她一點緩衝的時間。
等等,莫非衛承宣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故意這麽晚找沈淮安過來談事的嗎?
長樂勾了勾嘴角,心情很好,“老人家今日在府上如何?可還適應?”
菊冬笑了,“適應的可好了。”
“今日還拉了王府裏的幾個管家婆子一起打葉子牌,贏了管家婆子們好些銀子呢。”
“不過鬧著找過王妃你兩次,奴婢回了她的話,說你出門辦事去了,生了點氣,拿瓜子殼砸奴婢。”
“但後麵贏了銀子,又賞了奴婢一塊,讓奴婢不許找你告狀。”
菊冬說著都好笑,並沒有一點生氣,隻覺得這個老夫人跟個老小孩似的,挺有意思的。
“救下老人家的地方都派人詢問過了,並沒有找到老人家的家人。”
“菊冬,你明日去衙門問問,看看盛都之中有沒有哪戶人家報官尋人的。”
“是。”菊冬應下,“那王妃現在要去看看老夫人嗎?先前用晚飯的時候,伺候老夫人的丫鬟來回話說老夫人晚飯沒用兩口。”
“我去看看。”
長樂倒是能理解老人家鬧點小脾氣,畢竟是到了一個全新的環境又失了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老人家將她認錯成了家中的孫女,也隻有看見她能有些安全感。
長樂到老人家住的院子,老人家正在鬧脾氣,吵著要見她,不肯睡覺。
“祖母。”
“乖乖。”老人家高興的快步走出來,拉起長樂的手腕牽她進屋,“來來來,給你給你都給你。”
老人家將放在桌上的銀子全都塞進長樂的手中,長樂驚訝無比,“祖母,你哪來這麽多的銀子啊?”
“打牌贏的,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老人家炫耀的哼哼兩聲,眯著眼睛盯長樂求誇獎。
長樂捧著銀子哭笑不得。
菊冬跟她說老人家今日找那些管家婆子打葉子牌贏了銀子,她原本以為至多也就贏個幾錢銀子或是兩三倆銀子什麽的,沒想到竟贏了這麽多。
怕是得有二三十兩。
“祖母真厲害啊。”長樂把銀子放回桌上,“不過這些銀子你自己留著吧,下次打牌才有本錢嘛。”
“他們技術太差,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都是空手套白狼。乖乖,銀子你拿著,祖母下次再給你贏銀子。”
老人家索性把銀子裝進錢袋裏,重新塞回長樂手中,眯著眼睛瞅長樂。
長樂被瞅的一怔,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怎麽了?”
“乖乖,你滿麵桃花春色,這是終於跟我那孫女婿圓房了嗎?”
“也不對,你方才走進來的步子一看就還是完璧之身,所以你是在外麵有別的相好了?”
“不愧是祖母的乖乖,對待男人就該這樣。”
“你嫁給一個男人,整日裏不開心,那是那個男人的錯嗎?分明就是你自己的錯。”
“你要是多幾個男人,這個男人讓你不順心,你就找其他的男人尋開心,哪裏還會有不開心的時候。”
“不過乖乖,你得聽祖母一句話,找外室一定要找好看的。銀子咱們自己有,不圖他們的。真心咱們也不圖他們的,如果還不好看,那找這個外室就沒意義了。”
長樂哭笑不得,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祖母,不是你想得那樣。”
“不是祖母想得這樣,莫非你找的還是女子?”
老人家皺了皺眉,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找女子也不是不行,但……”
“祖母!祖母!”長樂連忙打斷老人家的話,真的是越說越離譜了。
而且這老人家到底是誰家的活寶,對於這些個男人和養外室說的頭頭是道,怕也是了不得的風雲人物了。
長樂趕緊轉了話題,“祖母,我聽伺候的人說你今晚沒用幾口晚飯,可是飯菜不合你口味?”
“是不怎麽好吃,沒滋沒味,嘴裏都能淡出個鳥味兒了。”
長樂一怔,盛都及周邊縣城這一帶口味都偏清淡,莫非老人家不是盛都這一帶的人?
“菊冬,你去讓廚房煮碗小麵來,記得叫他們做些澆頭,記得放辣。”
菊冬很快就端了一碗放了澆頭和辣的麵條回來,老人家果然十分喜歡,吃了大半碗才放下筷子。
飲食習慣一向是最能表明某個人來自哪裏的。
對於老人家的來路長樂心中有了個大概的猜測,不過並沒有多說,陪著老人家在院中走了兩圈消食後,又哄著人洗漱了上床睡覺,這才回了院子。
長樂回來的路上一直琢磨著老人家的來處,走進臥室看到坐在椅子上看書的衛承宣,怔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