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見到祖母的時候可驚訝了,但他不明白祖母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他,所以隻能等人都走了才來找祖母。

老太太打開窗戶看到窗戶下墊著腳尖,費勁吧啦的抓著窗體的圓圓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有門不走你敲窗戶幹什麽啊?”

“從門那邊進來去。”

老太太直接關窗戶,圓圓可憐巴巴的咬著唇,“祖母!祖母!”

“讓你從門進來,幹嘛啦?”

“夾到手啦。”

老太太趕忙鬆開窗戶,圓圓抽回手指,乖乖繞到門前推門進去,圓溜溜的眼睛裏已經蓄滿了淚花,“祖母。”

老太太一看他被夾紅的手指哎喲了一聲,“你看這事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一個老太太故意欺負小孩呢。”

“明天你可不許向長樂告狀,聽到沒有?”

圓圓點頭,“祖母,你怎麽在這裏啊?”

“你能在這裏,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老太太莫名其妙的瞥了圓圓一眼,“長樂是我孫女,你呢?你是誰?你家人呢?”

圓圓被問的愣住,“祖母,你不認識我了嗎?”

老太太更莫名了,“我應該認識你嗎?”

圓圓徹底傻了。

祖母不認得他了?這怎麽辦呀?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行了行了,給你。”

老太太從蜜罐裏摸出一塊飴糖喂給圓圓,“大晚上的,你還在長身體早點回去睡覺,小心以後長不高。”

“不許告訴長樂我藏了飴糖啊,她不讓我吃太多糖。”

圓圓懵懵懂懂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上床人都還是傻的。

他本來是打算好好想想怎麽辦的,但是他還沒開始想挨床就已經睡著了。

凜冬洗漱好回來,看圓圓已經睡的打小呼嚕了,笑了一聲給他掖了被子才出去。

長樂回到宣王府,衛承宣已經在寢室等她了。

“都安頓好了嗎?”

“暫時就這樣吧。”

“老人家的情況特殊,她的家人暫時也不能繼續再找了。”

“圓圓一個小孩,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家人。”

“我們今日是去了慈幼院的,但看著圓圓的樣子我舍不得將他放在那邊,所以又帶了回來。”

“好在小宅子離王府近,就暫時將他們安置在那邊吧,也有凜冬帶著人照顧著,應該無礙。”

長樂今天奔波了一天,身子已經十分疲乏,徑自走去床邊坐下。

菊冬輕手輕腳的鋪好床鋪,福身行了一禮退了出去關上門。

衛承宣放下手中的書走過來,在長樂的身邊挨著坐下,捏住長樂的肩膀替她揉按。

“不用。”

長樂一驚,下意識的想退開,衛承宣手上略微加重了一點力道,“別動。”

“方才我聽胡伯說,他下午同你的車夫閑聊才知道你回城的路上竟遇到了危險,怎麽沒跟我說?”

肩膀上揉捏的力度恰到好處,長樂從一開始的緊繃到慢慢的放鬆,“你要忙的事情那麽多,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已經處理好了,我就沒想著說了。”

其實事情也沒完全處理好。

隻是把那六個人收拾了而已,他們背後的雇主還得查。

不過長樂覺得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也能解決,沒必要什麽事情都麻煩衛承宣。

“是我唐突了,不該多問這一句。”

“慈和莊那樣的事情你都能自己處理,路上遇見幾個糙漢想來也是不用我擔心的。”

長樂一怔,這話聽著怎麽味兒那麽不對呢?

長樂轉身看衛承宣,衛承宣麵上沒太多的表情,也看不出什麽情緒來,但長樂直覺衛承宣似乎是有點什麽情緒的。

“衛承宣,你是在生氣嗎?”

衛承宣收回手,微笑了一下,“沒有。”

“你不是籠中的金絲雀,你有自己處理事情的能力和手段,我很高興。”

“隻是……”

衛承宣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時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衛承宣掀開被子,長樂脫掉了外賞躺進去,衛承宣這才在床鋪的外麵躺下。

長樂幾次偏頭看衛承宣,心裏實在介意他剛才未說完的話,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剛才沒說完的話是什麽?隻是什麽?”

衛承宣抬手握住長樂戳他手臂的小手,包裹進掌心裏,睜眼看長樂,“沒什麽,睡吧。”

“你不說完我睡不著。”長樂撇嘴。

“是我貪心了。”衛承宣似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是我的夫人,我們夫妻一體,我總還是希望你能多依賴我一點。”

“我知曉這樣的想法不對,以後我會慢慢改的。”

長樂一怔,她沒想到衛承宣介意的竟然是這件事。

原來衛承宣是希望她能多依賴他一些的嗎?

可是他能娶她,就已經幫了她很大的忙了,她若是再依賴他,是不是有點太得寸進尺了?

過了好一會兒,長樂才道:“衛承宣,你對身邊的人都這麽好嗎?”

“你覺得呢?”衛承宣看長樂。

長樂笑了一下,“我覺得是這樣的。”

“你本來就是很好的人。”

“果然謠言誤人,別人都覺得你可嚇人了,但隻有接觸了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好。”

體貼,包容,善解人意,而且似乎總是能換位思考,從不會強人所難。

這難道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嗎?

衛承宣:“……”

她是不是對他有什麽誤會,這麽美化他?

所以他剛才欲言又止的表演了半天的茶藝,誘她內疚以後好多依賴他一點,她是半點沒察覺出來,還真當他是那麽想的?

衛承宣有種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感覺。

“睡吧。”衛承宣十分無力,高帽子都被戴上了,他還能怎麽辦?

“嗯,好睡。”長樂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衛承宣聽著長樂均勻的呼吸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偏頭看了會兒她的睡顏,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小笨蛋。我挖了陷阱是想讓你往裏跳的,不是想聽你讚美我陷阱挖得有多好的。”

“你方才若是跳進了我挖的陷阱,想著向我道歉,我就可以順勢問你要如何安慰補償我,其他事情不做,親一親總是可以的吧。”

“你倒好,半點不上套,還給我戴一頂高帽子。”

“你說,我拿你怎麽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