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貴妃盛寵不衰,連帶著三皇子也極受皇上看重,隻待三皇子及冠便可入朝參政。

皇上子嗣稀少,至今未立太子,三皇子是有極大可能被立為太子的。

因著這些原因,自從長樂與三皇子訂下婚約之後,戚飛柔作為三皇子的準丈母娘,在各種宴席和茶話會上便一直受人奉承和吹捧。

若是長樂與三皇子退婚,當初的那些吹捧和奉承有多少,之後的嘲諷和恥笑就會有多少。

戚飛柔可丟不起這個人。

戚飛柔知道長樂犯起渾來誰的話都不聽,就如當年她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從匪窩裏逃回來一樣,有很長一段時間誰敢靠近她,她就能提劍殺人,唯有衛書燁才能安撫她。

“長樂,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拿自己的婚約賭氣。”

“這話聽著確實也有點道理。”長樂點頭,桀驁不馴的挑起眉頭,“不過你哪位,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我是你娘!”戚飛柔氣的倒仰。

“那個林心妍出生卑微,以前還是賤籍,貴妃娘娘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嫁給三皇子的,至多也就是成為一個通房丫頭或者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外室而已,根本不可能撼動你三皇子妃的地位。”

“可你偏要因為這個就跟三皇子退婚,半點都不肯退讓容忍,你是腦子有病是不是?”

長樂給聽笑了,“我腦子有病,那你腦子豈不是有大病?”

“當真是鞭子沒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怎麽裝模作樣的裝大度都可以。”

“當初我爹不過就是看上了一個你房裏的丫鬟而已,那丫鬟身份低微,也威脅不到你侯府主母的地位,那你為什麽要死要活,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個沒完呢?”

“後麵我爹不找那丫鬟了,你還不甘心,由頭都懶得尋一個就把那丫鬟杖斃了。”

“那丫鬟死的時候,肚子裏可是已經懷了我爹骨肉的。一屍兩命,那時候怎麽沒見你大度呢?”

“跟你比起來,我沒找林心妍麻煩,隻是跟衛書燁取消婚約,可磊落多了。”

“你要是能耐,你倒是打死我爹,別打死那個被我爹強要了的丫鬟啊。”

當初那個丫鬟長得有幾分姿色,長安侯值夜回來,丫鬟替他寬衣洗漱鋪床,所謂燈光下看人,三分美也變成了十分。

長安侯不管丫鬟的拒絕和掙紮,強行將人給要了,而那丫鬟本身是許了人的,本來過一個月就該成親的。

被長安侯要了,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那丫鬟自然都無法再嫁人。

戚飛柔忍不了,找長安侯鬧過一場,被打了一巴掌,還被冷落了一陣子。

戚飛柔不敢把長安侯怎麽樣,隻能轉頭磋磨那個丫鬟。知道丫鬟懷孕之後,更是直接將人杖斃了。

權貴人家裏,當家主母杖斃一個賣了身契的丫鬟本也不算什麽大事。

唯一不同的是戚飛柔明知那丫鬟懷了長安侯的骨肉還將其杖斃,儼然已經有殺長安侯骨肉的意思。

長安侯知曉後足足冷落了戚飛柔大半年,還收了她管家的權利交給侯府裏的姨娘,足足讓戚飛柔失權了一整年,算是給足了戚飛柔教訓,也實實在在的打了她的臉。

這事已經過去了許多年,在戚飛柔心裏依舊是一根沒有拔出的刺。

如今被長樂提起,氣的戚飛柔兩眼一翻,險些暈過去。

花芷瑜連忙扶住戚飛柔,“娘親。”

戚飛柔虛弱的靠著花芷瑜,連連說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才生出這麽一個逆女。

花芷瑜輕柔的安慰了一陣,等戚飛柔的情緒平複一些了才抬頭看長樂,有些不認同道:“妹妹,娘親都是為你著想,你怎麽還能這般傷娘親的心呢。”

“為我著想?為我著想那就砍了指手畫腳的手腳,免得自己是圓是扁都不知道,還真當自己是個多大的人物。”長樂翹翹嘴角,“不過我現在倒確實是有些猶豫了。”

“如果我嫁給衛書燁成了三皇子妃,你們見著我都得給我跪地行禮,想想其實還是很爽的。”

花芷瑜的眸光縮了縮,麵上卻笑了,“妹妹能這麽想就對了,爹爹和娘親也是希望你能這麽懂事的。”

“男人本來便是三妻四妾,三殿下不過是除了你之外多喜歡了一個女子而已,本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情。”

“你如今能自己想開,姐姐也很是為你高興。”

“是吧,你也是很希望我嫁給衛書燁,成為三皇子妃的吧。”長樂懶懶的起身走到花芷瑜麵前,毫無征兆的抬手啪一聲打了花芷瑜一個耳光。

長樂打的突然,戚飛柔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花芷瑜捂著被打的臉也懵了。

長樂挑眉,混不吝的笑著,“既然你這麽高興,那就慶祝慶祝,讓我也高興高興。”

長樂說著,反手又扇了花芷瑜一個耳光。

“孽障,你幹什麽!”

戚飛柔揚手就要打長樂,長樂動也沒動,“你敢打我,我就退婚。到時候看你還怎麽去跟其他人顯擺。”

戚飛柔揚起的手僵在半空。

花長卿快步上前護住花芷瑜,皺眉看長樂,“長樂,芷瑜並沒有招惹你,你這樣太過分了。快跟芷瑜道歉。”

“她站在這兒就礙了我的眼,我打她她就得受著。”

“那天的三個耳光,還差一個呢。”

“要是我成了三皇子妃,我不僅要打她,我還得給她弄一段好姻緣。到時候皇上賜婚,想來你們也是不敢抗旨的。”

花芷瑜靠著花長卿的手臂,垂眸咬緊了牙關。

長樂心情舒暢了,嘖嘖兩聲回頭拿起字畫,“三皇子妃啊,地位可不低,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成太子妃呢,為了能讓你多跪跪我,我是的好好在考慮一下了。”

長樂說完,也不管他們黑成一片的臉,高高興興的走了。

戚飛柔看著花芷瑜白皙臉頰上的紅痕,心疼的輕撫了撫。

花芷瑜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娘親,你別擔心,隻要妹妹能出氣,我沒事的。”

“但是我就是擔心妹妹就算出了氣,明日見了貴妃娘娘還是會意氣用事的退婚。到時得罪了貴妃娘娘,連累的還是我們侯府,那可如何是好。”

長樂說發瘋就發瘋,這可真是說不好。

花芷瑜柔柔的建議,“爹爹,娘親,妹妹已經說了明日與貴妃娘娘見麵的時間和地點,不如我們悄悄的跟過去,若是妹妹依舊執意退婚,我們到時也可勸阻一二。”

“實在不行,至少我們也能當麵向貴妃娘娘認錯,求得貴妃娘娘寬恕,你們覺得如何?”

“當然,這隻是女兒的一點拙見,一切還是聽爹爹和娘親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