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以往,江妤會很肯定。

可如今,她也有些遲疑了。

但就因為如此,她就要放棄這段婚約嗎?

江妤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心。

“他……時間久了,自然會有一份真心。”

嗬。

沐令舟冷笑一聲。

可真是愚蠢的女人啊。

相信什麽不好,竟然會相信一個男人的真心。

也不怪她上輩子會被那人給賣了!

他沒有回應她,又看向了窗戶下,人聲鼎沸,一群富家公子哥還在嬉鬧著,他的側臉在燈光的反射下,更加陰沉了。

“太聒噪了。青川,給他們一點教訓。”

這話,讓江妤愣了一下。

可很快,她就明白了沐令舟這句話的意思。

因為,她聽見了窗戶下麵傳來的慘叫聲。

他……竟然讓青川去教訓他們了!

按理說,她該高興的。

畢竟,也算是幫她出氣了,可當她探頭往下,看到夜色下那紅得發黑的血液時,心底突然就生出了一股恐慌。

見血了!

他把那些人怎麽了?

江妤麵色發白,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和沐令舟的距離。

她怎麽能因為兩人之間的苟且就忘記了,他是怎樣一個人!

心狠手辣,冷血無情。

不少市井小兒口中的惡魔。

“你怕了?”

看著江妤慘白的麵色,沐令舟突然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這一晚,沐令舟沒有再回來。

江妤想過要離開,可她才剛打開門,就看見門外守著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女,看著才十五六的年紀。

“姑娘,奴婢冬賦,大人離開前讓奴婢留在這裏照顧您。”

還留了人。

這是不讓她離開嗎?

江妤心底有些複雜。

他明明是生氣離開了,為何還不讓她走呢。

“大人吩咐了,您今晚就住在這裏。您若覺得無聊,明日可以去逛逛街。”

冬賦一臉乖巧的笑容,說的話卻讓江妤有些懵。

什麽意思呢?

他雖然生氣了,但還是會幫她,是這樣嗎?

有人守著,江妤也出不去。懷揣著一份期盼,江妤獨自躺在**,輾轉難眠。

好不容易入睡,她做了一場噩夢。

夢中,有幾位調戲良家婦女的浪**子,碰上了一個長相妖孽卻又看不清臉的男人,他們也是色欲熏心,想要上前調戲。

卻直接被打趴下了。

一個被打斷了雙腳,一個被打斷了雙手,還有一個,直接被切了**。

幾人的慘叫聲,驚醒了江妤。

她大喘著粗氣,看了看身旁的位置,依舊是冰涼一片。

他,沒有再回來。

江妤再次躺下,心中有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也不知道昨晚那幾個人如何了。

還有楊雲恒,他有沒有受傷。

沐令舟,就像是個她方才夢中那個長相妖孽的男人。

看著賞心悅目,實則有毒,碰之即死。

他那樣的男人,太難掌控,也不是她一個空有美貌的庶女就能征服的。

或許,離他遠些才是正道吧。

隻希望明日他能過來,等事情了結,她和他也就不用再有交集了。

翌日。

江妤醒來後,便發現床邊放了一套新衣裙,冬賦笑盈盈道:“姑娘,這是大人特意吩咐奴婢替您準備的,您快換上吧。”

看著那套衣裙,江妤心中有些複雜。

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明明生氣了,還留她在這裏住下。

還讓人替她準備了換洗的衣裙。

在冬賦期盼的目光中,江妤換上了新的衣裙。

布料細膩柔滑,做工精致,是她從未穿過的布料。

蜀錦。

三妹妹江媚便有幾件,雖是過時的花樣,可每次買回家,都會跑到她麵前炫耀。

那是她在江家時,無論如何也穿不上身的。

可現在,她不過是按照沐令舟的意思,在這裏住了一晚,還什麽都沒有做,便輕易得了一件。

果然還是權勢動人心啊。

江妤自嘲一笑,更是堅定了想要脫離江家的決心。

“姨娘,你等等我,我一定會帶你離開江家。”

不管是嫁人,還是別的途徑。

隻要有那個機會,她定然不會放過!

用過早膳,江妤小憩了片刻,便跟著冬賦上街了。

路過一家成衣店,江妤一眼便看見了掛在最顯眼位置的女裝。

那也是一套蜀錦衣裙。

她進去問了價格,然後緊抿著嘴唇出來了。

二十五兩銀子一件。

她在江府時,每個月的月例銀子也不過才一兩。

若再有人克扣,到手的就更少了。

饒是她不懂衣料,光是看著摸著,江妤也能察覺到,自己身上這套比店裏那套更加昂貴。

“前麵的人站住!”

一聲嬌喝,便有幾名下人快速攔住了前路。

江妤轉身,看見一位打扮得珠光寶氣,富貴逼人的女子怒視著自己。

“姑娘,這是長公主。”

冬賦輕聲提醒。

江妤有些詫異,她和長公主好像並不認識啊,可長公主為何一臉憤怒看著她,她難道在什麽不知情的地方得罪她了?

“見過長公主殿下。”

她急忙屈膝行禮。

不論如何,這樣的貴人,都不是她能衝撞的。

“大膽,見到長公主竟然都不下跪,我看你是活膩了!”

長公主身邊的丫鬟一聲喝斥,一根鞭子便朝著江妤甩了過來。

驚變突起。

江妤都還未反應過來,就看見那道鞭子朝自己的臉揮了過來。

瞳孔緊縮。

她還聽見了路過的行人抽氣的聲音。

“姑娘!”

冬賦驚呼一聲,一手速快拉開江妤,一手握住了鞭子,用力一震,那鞭子便被冬賦奪了過來。

“姑娘,您沒事吧。”

江妤愣怔地看向冬賦,看著她急切關心的模樣,她下意識搖頭。

危急時刻,冬賦拉開了她,她哪裏會有事。

倒是冬賦她的手。

“冬賦,快給我看看你的手。”

那般徒手去接鞭子,怕不是會受傷。

冬賦任由江妤握住自己的手,光潔的手心上,除了一層薄薄的繭子,什麽傷都沒有。

“姑娘放心,奴婢無事。有奴婢在,也定會保姑娘無虞的。”

冬賦會武!!

江妤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而後朝她感激笑了笑。

剛才,還真的是多虧了冬賦。

不然那一鞭子下來,她定是要毀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