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小姐,歐陽公子,你們怎麽來了?”雷城走了過來,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如果你們是來上門拜訪的話,恐怕是來遲了。”

“城衛長,你什麽意思?”

“白小姐,今日一大早便去了硯山,投靠師門。”

歐陽倩臉色一變,驚疑道:“白櫻洛回清玄門了?”

“是的!”雷城看了眼諾大的白家,感慨道:“我想她應該會很長一段時間不回來。這不,她特地讓我給白府貼上封條,以防別人驚擾白家的亡魂。”

聞言,歐陽倩和歐陽鋒的臉色越發難看。

給白家貼上封條,那麽這座老宅子,將會受城衛軍保護,他們想要鳩占鵲巢,是不可能了。

“既然白小姐不在,那麽我們也不便打擾了。”歐陽倩擠出了一個微笑,朝雷城抱了抱拳,便帶著人一起離開了。

雷城看著他們的背影,臉上的微笑也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冷。

“隊長,你為什麽要護著白家?”這時,副手走了過來,很是不解地問道。

雷城回過頭來,看了眼白府,淡淡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東西。”

他這麽做,無疑是為了還白櫻洛人情。

今天白櫻洛的丫鬟,著急將白家的產業變賣,要是走正常流程的話,隻怕得花個三天。

得知情況的他,當即親自出麵,給那個丫鬟走了綠色通道,當場完成了變賣的事宜。

雷城也注意到歐陽家的動作,便第一時間帶人過來給白家貼上封條,徹底斷絕他們想要鳩占鵲巢的想法。

他做這些,全是看在白櫻洛昨晚的那一個人情上。

京城。

作為炎國的都城,這裏肉眼可見的繁華,還有喧囂。

白櫻洛和小翠在三天之後,也是到達了這裏,而經過城衛軍的一番核查,也都順利入城了。

在核查的時候,小翠是緊張萬分,生怕會暴露。

還好,白櫻洛準備的身份很充足,也沒有讓城衛軍起疑心。

走在京城大街,白櫻洛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致,內心有些悵然,還有感慨。

她是沒想到,自己還有再次踏足這座城的機會。

當年,她年少輕狂,闖了大禍,惹得天子震怒。

要不是爹娘求情,並以白家功勳作補,否則她也不可能隻是被禁足這麽簡單。

“姑……公子,我們現在去哪?”小翠差點就喊錯了稱呼,畢竟現在的白櫻洛是一個翩翩公子,盡管她和其他的男子相比,顯得有些嬌弱,但氣度卻一點都不輸給男子。

“先去找個店落腳。”白櫻洛說道。

“好。”

“讓開,讓開!!”

就在這時,一匹快馬飛奔,嚇得周圍的人四處躲閃。

白櫻洛皺眉,眼看這匹馬要撞過來,連忙抓著小翠往旁邊躲去。

然而,一個腿腳不利索的老漢,卻來不及躲避,一下子被撞飛出去。

策馬之人見撞了人,也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往前飛奔。

周圍的人是又驚又怒,可他們卻不敢對策馬的人發難,畢竟能在京城策馬的人,身份都不簡單。

“爹,爹!!”

一個貌美姑娘飛奔出來,撲在他的身上。

“爹,你醒醒!!”姑娘搖晃著老漢,可老漢沒有任何反應,周圍的人都紛紛搖頭,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憐的孩子,前不久娘重病走了,現在爹也要跟著走,隻怕……”

“最慘的是,她還沒辦法追究肇事者責任。那可是……”

“別說了,小心腦袋不保。”

眾人噤聲,對這名女子的不幸遭遇,很是同情。

白櫻洛明白他們的忌憚,她認得這個策馬的人,是給宮中傳信的禦前信使,看他神色倉皇的樣子,隻怕有很緊要的消息要傳回宮中。

像這樣的情況,還真是有理無處討。

“爹,求求你,別丟下我。”女子哭得撕心裂肺。“娘才剛走,你又走了,你讓女兒怎麽活啊?”

“你爹還有一線生機。”

女子聞言,猛地一怔,抬眸之下,便看見一個偏偏美少年站在自己的跟前。

他一雙桃花眼,格外的迷人,僅僅是一個對視,自己沉重的內心,似乎也得到了撫慰。

“你,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爹還有救。”

小翠皺著眉頭,心裏有些擔心,他們現在隱藏身份入京,就是為了不引起關注。

可現在姑娘卻為了救人,挺身而出,無疑是將自己暴露在一個危險的境地。

白櫻洛自然是知道這些利害,但看見女子失去親人,沉痛的樣子,她仿佛看到了自己。

她,無力挽救自己的家人。

但,她可以挽救這個女子的家人。

“真的嗎?”女子激動不已,連忙朝白櫻洛跪了下來。“公子,請你救救我爹。隻要你能救我爹,我願意給你為奴為婢。”

白櫻洛搖了搖頭,蹲下來,查看老漢的情況。

經過一番查探,白櫻洛已經了解清楚,這個老漢是受到強烈的撞擊,導致昏迷不醒,而且頭部有傷口,再加上年事已高,要不是及時做處理,隻怕真就回天乏術。

“去買些金瘡藥回來。”

女子愣了下,欲言又止,卻沒有動作。

“怎麽?不想救你爹了?”白櫻洛皺著眉頭,沉聲道。

“公子,實在是賤民沒有銀兩買藥。”女子抽泣著,苦澀道:“京城藥鋪裏賣的金瘡藥,最差的也要一兩銀子,我……”

白櫻洛微微一怔,隨即歎了口氣,給了小翠一個眼神。

小翠跟了白櫻洛這麽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於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兩銀子。“去買藥吧。”

“這……”女子猶豫。

“如果你不想自己爹死的話,就趕緊去。”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女子接過銀子,急匆匆跑了去。

白櫻洛則是拿出了一套銀針,給老漢紮針,暫時為他止血,保住他的一條命。

與此同時,旁邊的一間酒樓。

二樓的一個閣樓裏,一個華衣男子正透過窗台,看著街上的這一幕。

原本他隻是隨意一瞥,可不知道為何,當看見那個為老漢施針的美少年,總覺得有些眼熟。

“於歡,去查一下,這個少年是什麽來頭?”

“是,公子。”

華衣男子微眯著雙眸,緊緊地盯著白櫻洛的背影,尤其是在看見那一張側臉,一個沉寂許久的身影自腦海一閃而過。

嗬,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活著嗎?

不!

你一定要活著!

因為……

我要親手殺了你。

華衣男子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摸了摸眉角邊的一道傷疤。

原本俊美的臉龐,卻因為這一道傷疤,增添了幾分猙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