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吧。”皇上從椅子上起身,去扶賢妃的時候卻被她躲過。

“皇上,臣妾無能,是臣妾沒有教導好兒子,要罰您就罰臣妾吧,還請皇上能夠留謙兒一個全屍。”賢妃跪在地上,淚眼朦朧的抬頭望向皇上。

她的態度很堅決,皇上若是不答應,那她就長跪不起。

這又是何苦呢?他無奈的歎氣。

禦書房外麵,穆雪凝等的腿開始發酸。

她根據屋內傳出來的聲音,依稀能夠猜測的到他們二人在交談什麽。

賢妃來替元宥謙求情,而皇上卻說啥都不肯答應。

緊接著一場大戲在她的腦海中呈現出來。

她總感覺賢妃並不像是在懇求皇上能夠放元宥謙一條命。

可除此之外,她想不通賢妃還會求皇上何事。

就在此時,賢妃用帕子擦去眼角殘留的淚水,從禦書房中走出來。

她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眼睛紅通通的,隻要不是瞎子都能夠看得出來她方才哭過,但沒有一人敢上前詢問。

她頭上的珠釵淩亂,仿佛方才發生過很激烈的事情。

將帕子收起,她抬眸間與穆雪凝四目相對。

在看清她的樣貌後,她的眸子微微睜大,“你是......”

察覺到什麽,她沒有現場捅破她的身份,而是將驚訝,疑惑等各種情緒藏起來。

“本宮乏了,你隨本宮回去吧。”她對她頷首示意,踏步帶她離開禦書房。

穆雪凝的整顆心都提起來,將頭壓低,跟在她身後。

她不知道賢妃是否將她給認出來了?

按理來說應當不會吧?她與賢妃見麵次數一隻手都能夠數過來,況且她方才在華清宮的時候,以及那夜,她都未曾認出來。

總不可能她進一趟禦書房,就認出她是攝政王妃吧?

而且她既然已經認出來,又為什麽不在禦書房前將她揭發?

帶著滿心的疑惑,她跟著賢妃回到華清宮。

回到華清宮後,賢妃遣散身旁伺候的宮女,獨留她一人。

“你其實並不耳聾吧?”賢妃抬眸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問道。

此番話提醒起她,她上次在華清宮的時候似乎,貌似是稱自己耳聾?

嗯......她好像沒暴露吧?她就跟那個叫春花的宮女交談了幾句,至於賢妃,她貌似沒跟她說過一句話吧?

所以是因為這件事情?她還以為是她身份暴露了呢!嚇她一大跳。

她心底微微鬆口氣,站在原地不動,迅速進入到耳聾宮女的身份中。

她親手倒杯茶放在桌上,抬手指向旁邊的位置,“攝政王妃請坐。”

聽到熟悉的稱呼,穆雪凝先是一頓,隨即坦然一笑,完全沒有被揭穿後的慌張,尷尬等模樣。

既然對方已經將她給認出來,那她也沒必要裝傻充愣下去。

她走到賢妃所指的位置坐下,看著麵前的茶卻不為所動。

“既然賢妃娘娘已經將本宮給認出來,那方才為何不在皇上麵前將本宮揭穿?”她反問道。

攝政王妃扮作宮女潛入華清宮,她若是在皇上麵前揭穿她,往重了說是意圖謀反,輕了說也至少是個欺君之罪。

然而賢妃卻選擇不揭穿她,還替她打掩護將她給帶回華清宮。

一時之間,她搞不清楚賢妃究竟是怎麽想的。

“那夜漆黑,加上距離算不上近,所以本宮才為認出你來,而今日則是因為本宮心煩意亂,你我見麵次數甚少,本宮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她微微一笑回道。

說實話,她今日再次見到她的時候,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但她想不起來她究竟是誰,隻覺得許是從別的什麽地方見到過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從禦書房出來過後,她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來,她不就是攝政王妃穆雪凝嗎?

“說來也奇怪,本宮從禦書房出來後,就猛地想起你是誰,許是因為皇上的原因吧。”她的紅唇一張一合,端著茶杯輕輕的吹口氣。

皇上?她貌似八竿子都未必能夠跟皇上打上關係吧?

賢妃的一番話惹得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來的快,去的也快,她僅僅隻思考了三秒鍾,就將這件事拋擲腦後。

反正隻要她不是皇上的私生女,咋樣都跟她沒關係。

“賢妃娘娘是個聰明人,讓本宮猜猜,賢妃娘娘之所以沒有揭穿本宮,想必應該是有求於本宮吧?”她挑眉,拿起桌上的茶杯捧在手中,裏麵的茶水絲毫未動。

“在此之前,本宮倒是好奇,攝政王妃冒險跑到本宮宮裏來扮作一名耳聾的宮女,究竟有何目的?”賢妃見她拿起茶杯,並未急著接話。

聞言,穆雪凝欲要將茶杯放下,但在杯底接觸到桌麵的那刻拿起。

什麽目的?她能有什麽目的?她不過是再來給皇上下毒的時候被太監誤打誤撞給抓過來伺候她,恰巧聽到她跟元宥謙的談話。

這次過來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夠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她心思這麽單純,怎麽可能會有別的壞心思呢?

她眨眨眼睛,疑惑不解,“本宮隻是路過華清宮,想要進來探望賢妃娘娘,並沒有其他的壞心思。”

賢妃盯著她的臉,良久突然輕笑出聲。

攝政王的女人,果真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

“賢妃娘娘的疑惑已經解答,那麽是不是輪到賢妃娘娘來解掉本宮的疑惑呢?”她輕抿茶杯,未將裏麵的茶水飲入分毫。

“本宮希望你能夠保全謙兒全屍。”賢妃無奈的歎口氣,麵露哀傷。

她心裏清楚,攝政王妃的地位在她上麵,倘若她能夠出麵為元宥謙求情的話,他定能夠保全全屍。

更何況攝政王如此寵愛攝政王妃,看在攝政王的麵子上皇上也會答應下來。

賢妃倒是個明事理的,知道他所做的事死一百遍都不為過,退而其次保留他的全屍。

她故作為難,“這件事恐怕本宮很難辦,後宅的女人怎麽可以幹涉朝政呢?於情於理這都不合適。”

她可沒忘元宥謙頭上還有她給他扣的一頂謀害皇上的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