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年關,最近鳳清歌忙著幫府裏籌辦年貨,都沒有空暇去管別的。

蔣氏被送回蔣家後,老夫人年歲大了,對府裏的事務有心無力,便將府裏的中饋交到了鳳清歌手上。

這幾日鳳清歌可忙的夠嗆,眼看東西籌備的差不多了,鳳清歌回到自己屋裏喝著茶,忍不住抱怨道:“看來咱們家還是得盡快找個主母,這當家的活兒可太累人了。”

之前蕭絕送給她的雲裳閣她自己都不怎麽打理的,全權交給了慕容青和蕭生,聽說這兩人最近好像還有些其他的苗頭。

蕭生人也不錯,他若是能好好對慕容青,倒也不失為一樁好姻緣。

粉翠幫她捏著肩膀,笑了笑,“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偏您還嫌麻煩。”

中饋可是後宅大權,多少後宅明爭暗鬥,就是為了這掌家權,畢竟這其中的油水也是不少。

“誰羨慕就讓誰來幹好了,我是沒這個福氣了。”

旁人打的什麽主意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缺錢啊,蕭絕給她流水一般的送寶貝,什麽黃金翡翠,珠寶珊瑚之類的,數之不盡。

要是論起來,她可能還真是這燕都獨一份的小富婆呢。

“知道小姐有依仗,自然是不在乎這些的,隻是奴婢還聽說,最近肅親王府那位在宮中可是春風得意的很呢,就連那個鄭寶兒,如今在宮中也是很受看重的。”

她說很受看重,其實也算是很隱晦的了。

之前鄭榮兒為了入宮討好皇後,去了她身邊做醫女。

蕭絕安慰過她,說不管鄭榮兒做什麽,都不會對她造成什麽影響。

其實鳳清歌倒不是怕鄭榮兒奪了自己的寵,而是擔心她包藏禍心,會對皇後造成傷害。

畢竟她是蕭絕的生母,過去對自己也很是疼愛的。

了塵道人那邊,說是已經在回來路上了,預計年前能到。

至於鄭寶兒,聽說臘八節那天,聖上在皇後宮中喝多了,皇後也因為喝醉早睡,翌日聖上是從鄭寶兒住的偏殿走出來的。

自那以後,雖說還沒給鄭寶兒名分,但卻另辟了一處宮殿,讓鄭寶兒住下了。

這事兒若說是巧合,鳳清歌是不信的。

隻是前幾日忙著家裏的事,倒也無暇顧及這些,今日閑下來,她細細一想,才覺得有些不對。

上次鄭榮兒那誌在必得的眼神仿佛還在眼前。

聯想到之後她的一係列動作,鳳清歌眼皮子一跳,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宮中的消息她們在宮外也能知道一些,但是總歸還是消息有些滯後。

鳳清歌起身道:“咱們去宸王府。”

到了宸王府,鳳清歌才將自己的顧慮說了。

她懷疑鄭寶兒如今也變成了鄭榮兒手中的一枚棋子。

上次自己不是說了如今聖上聖體還算康健,立儲之事並不著急嗎?

如今她將鄭寶兒送到宮中,又送上了聖上的龍床,為的到底是什麽?

蕭絕聽完,眉頭微微皺起。

“說起來,今日父皇確實沒有早朝,說是聖體抱恙。”

前幾日早朝的時候他就發現燕帝沒有什麽神采。

樣子看著倒是跟之前連寵周貴妃半個月那時候的狀態有些像。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咱們入宮。”

不約而同,兩人都說了出來。

蕭絕帶著鳳清歌入了宮,直接去了燕帝的寢殿。

他到的時候,燕帝躺在榻上,鄭寶兒躺在床內側,媚眼如絲的依偎在燕帝懷中。

蕭絕進來的時候就察覺到福壽公公神色不對,但也沒想到燕帝如今能荒唐至此。

罷了早朝也就算了,竟然還白日**。

因為沒有通報,進來的時候,燕帝和鄭寶兒都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鄭寶兒,一臉嬌羞的鑽入被子裏,還嬌聲道:“聖上,寶兒害怕。”

聽著鄭寶兒矯揉做作的聲音,蕭絕一臉的厭惡。

他坐在輪椅上,聲音冷寒至極。

“父皇,兒臣以為此女魅惑父皇,是個妖孽,還請父皇將她驅逐出宮。”

燕帝原本跟鄭寶兒你儂我儂熱切的很,親密的事被打斷,心中自然有些不快。

加上此時鄭寶兒在被子裏的手還不老實,他就更是有些煩躁了。

“蕭絕,你不要仗著朕寵愛你,就為所欲為,如今就連朕的寢殿,也是你能橫衝直撞的嗎?至於寶兒,她把朕伺候的很好,朕要給她妃位,讓她留在宮中伺候朕。”

蕭絕冷笑一聲。

“是嗎,父皇還要將此女納為妃嬪,那不知道景王殿下同不同意呢?”

燕帝眉頭一皺,臉就黑了下來。

“朕納妃還要他同意?跟他有什麽相關?”

蕭絕回頭看了一眼剛趕來的蕭讚,唇邊勾起一抹莫測笑意。

“這就要問問景王殿下了,之前跟他歡好甚至為他落胎過的女人,如今躺在自己父皇的床榻之上曲意逢迎,以後甚至還有可能要叫她一句母妃,不知道景王殿下心中是何感想?”

燕帝和鄭寶兒的事鳳清歌和蕭絕入宮前心裏就已經有了隱約的猜測。

因此兩人進宮的同時,還派人去了蕭讚的府中請他也入宮。

剛才鄭寶兒柔聲撒嬌時,蕭讚一隻腳剛踏進來。

聽著鳳宛卿用之前跟自己說話的聲音魅惑自己的父親,蕭讚臉色難看的仿佛要滴墨一般。

縮在燕帝身邊的鳳宛卿身子陡然一僵。

蕭讚緩緩走進來,他神色複雜的看了蕭絕一眼,目光又看向床榻那邊。

鳳宛卿此時縮在被子裏頭,他什麽也看不到。

燕帝看到他的眼神,卻有些震怒。

“你這個混賬,眼神這般肆無忌憚是想看到些什麽?”

蕭讚收回眼神,唇邊帶著一抹苦澀笑意。

“父皇,兒臣隻是聽說您身體抱恙,這才入宮來看看,並不是想僭越什麽。”

燕帝那個凶狠的眼神,讓他很有些受傷。

但是更受傷的是鳳宛卿竟然爬上了自己父皇的龍床。

蕭絕說的不錯,若是父皇真的將她納為妃子,那以後自己如何自處。

尤其蕭絕剛才捅破了自己之前跟鳳宛卿的關係,父皇會不會從此忌憚自己。

對於鳳宛卿,他其實早就沒了之前非她不可的心思,畢竟隻是一雙破鞋而已。

但今日很明顯,自己衝動之下,一腳踏入了蕭絕為自己設計好的圈套。

這招父子離心,真是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