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都在出口那個位置。

抬腳繼續跑時,她被一把抓住手臂。

一抬頭,黎燃那張臉出現在她麵前。

“是你?”她喘息著,臉上的著急之色突然凝固,整個人呆住。

黎燃伸出手指,幫她擦掉眼角的淚。

他的眼裏滿是愛意,問她,“跑那麽急,要去哪兒?”

安墨如眼眶又酸起來,頃刻間泣不成聲。

他拿出機票,笑了笑,“安墨如小姐,看來我們是同一班飛機。”

她仍舊那一雙淚眼看著他,黎燃心疼了,上前環著她,親吻她的發絲,“你願意嗎?”

“你個傻子!”安墨如像是發泄一般錘著他肩膀,“為什麽要退圈?”

黎燃大掌圈住她的手,語氣寵溺無比,滿是期許,“想跟你回去見父母,可以嗎?安小姐。”

在做出退圈的宣言前,他有過掙紮,但同失去安墨如相比,這一切算不上什麽。

安墨如是太陽。

人生在世,怎麽能不愛太陽呢?

他捏捏她的手,像是商量,“這件事算是你欠我的,好不好?”

安墨如更是抽泣不停,“明明是你欠我的。”

“都行,隻要欠著就行,我不要你還。”黎燃溫柔看著她。

“從今以後,我會好好愛你,學會好好表達,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自大又討厭,好不好?”

安墨如垂著臉,賭氣般把眼淚擦到他衣領上,“那就給你一個機會。”

“說定了?”

她點點頭。

黎燃湊到她耳邊,“那麽現在,我可以吻你嗎?”

安墨如被逗笑,這時候還在想這些,“馬上就要登機了。”

“沒事,換下一班。”

黎燃捧著安墨如的臉,輕輕吻了下去。

……

被冷冽刺骨的水潑醒,風溪疲憊的睜開眼。

在看到衛商和秦楓時,大腦瞬間警覺起來。

才一動,就發現雙手被捆在身後,粗糲的繩子磨得手腕生疼。

“小浩呢?”她憤怒的盯著二人,質問道:“你們把他怎麽了!”

早在一個小時前,她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頭是衛商的聲音,告訴她,弟弟江寧浩被她抓了,想要弟弟活命,就坐上安排的麵包車來交換。

三年來,她雖然沒有和江寧浩聯係,但畢竟是姐弟,怎麽可能坐視不管。

衛商警告她不要想報警,也別想找其他人幫忙,她周遭都是監視她的人,隻要敢這麽做,立刻就會殺了江寧浩。

風溪知道衛商不是在開玩笑,她領教過衛商的狠辣。

上了麵包車後,她就被迷藥捂住口鼻,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到了這個廢棄工廠。

窗戶全都被封住,顯然是衛商一早就準備好的地方。

衛商眼底全是陰冷,唇角卻止不住嗤笑,後來實在壓不住,幹脆大笑起來。

她的笑聲透著怪異,風溪聽著,身上泛起一陣惡寒。

她笑累了,“江慕慕啊!三年了,你還是這麽好騙呐!”

“你騙我!”風溪使勁扭動手腕上的繩子,咬牙切齒道:“如今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以前的事情我沒同你計較,你發什麽瘋要來找我的麻煩!”

一旁久不說話的秦楓開口,“當然是騙你來做誘餌,引秦雋那個家夥來這裏。”

等他走近,風溪才看清他左邊褲管下空空的,杵著拐杖,原來是沒了一條腿。

他還是和風溪記憶裏一樣,長得猥瑣奸戾陰冷,沒了一條腿的他平添一股神經質的感覺。

見風溪盯著他那條失去的腿,秦楓吼道:“看什麽看!這都是拜秦雋所賜!是他害我瘸的腿!”

他趁秦雋來F國談合作的空隙,聯合股東架空他,並且大量在股市收散股,想用價格戰壓垮他。

怎料秦雋早有防備,反向製約自己,導致他賠的傾家**產,還被踢出了董事會。

他不甘心,決心和秦雋同歸於盡。

他開著車撞向秦雋的車,秦雋隻是受了點小傷,他卻因為傷勢嚴重而被截肢。

“你為了爭奪家產,使過多少肮髒手段,這都是你的報應!”

“次次都想要秦雋的命,而秦雋回回都看在一家人的份上饒過你,是你的貪心害了你自己,別扣帽子給別人!”

像是被刺激到,秦楓大吼大叫,拿拐杖砸牆發泄,“胡說八道!”

見秦楓失控,衛商上前狠狠甩了風溪一耳光,“賤人!閉嘴!”

巴掌力道太大,風溪腦子嗡嗡直響,她反倒笑著,“你呢?你不是秦雋的未婚妻嗎?不是尊貴的秦家女主人嗎?夥同這個神經質傷害秦雋,又是為什麽?”

“什麽狗屁女主人!”

衛商扯著風溪的頭發,惡狠狠盯著她,“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這三年裏,他是怎麽羞辱我的!”

“他把衛家搞到破產,把我引以為傲的家世踩到泥裏,讓我成了M城最大的笑話!”

“讓我每天像畜生一樣,跪在他房門外,自扇耳光。每個月我有二十天的時間都不能出門見人!”

她看向風溪的眼底陰暗又偏執,笑得不寒而栗,“你說我不該恨他嗎?”

風溪冷嗤,“你活該。”

衛商再次狠狠甩了一巴掌,見風溪嘴角流血之後,似乎氣順了些,將她一腳踢倒之後,她拿出手機拍視頻。

一邊拍一邊笑道:“讓秦雋看看,他的女人在我們手裏,不知道他得多著急呢?”

風溪拿手肘撐地,咽下那股腥甜,“他不會來的。”

她和秦雋之間的齟齬太深。

她從心底不敢相信,相信秦雋會不顧自己性命安慰來救自己。

以前她相信過。

但三年前的夜晚,衛商親自打破了這一切。

她不會再信任任何人。

“那就拭目以待。”衛商欣賞了一眼視頻裏風溪的慘狀,點了發送。

一分鍾後,電話響起。

衛商接通電話,摁了擴音。

電話那頭的秦雋怒吼,“衛商!你把她怎麽了?”

“城郊工廠,一個人來,要是通知別人,我現在就扒了江慕慕的皮!”

她掛了電話,笑得癲狂,“江慕慕,你看,他多緊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