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石子、土塊,或特製的鉛球、鐵球,甚至是碎瓷片、瓦片、鐵片。

要求隻一點。

塞得進彈匣能打出來就能行。

劉稷當護林員時,經常用自製的彈弩,隨手撿塊石子打樹上的鬆果核桃。

因此製作起來不需要畫草圖,全靠手感。

“可惜它還是有缺陷。”

由於它體積減小,彈匣跟著縮小。

一次隻能連發五彈,沒有膛線輔助推動,遠程射擊時威力較差。

“算了,我又不是去追擊猛獸,三十步內能打爛周財主的心肝肺就行了,還要什麽遠程擊穿。”

劉稷按照石子大小設計好彈匣長寬,埋頭雕刻著掌控連發核心的膛內轉輪。

一把挫刀一塊木材,很快就雕刻完了兩個轉輪。

“兩把彈弩,一把由我控製,一把還是由我控製,雙保險沒意外。”

都說萬事開頭難,但自製彈弩卻恰恰相反。

缺少精密的儀器與工具,全靠著參差不齊的木匠套裝。

雕刻完核心轉輪,再製作其他配件時,哪怕有手感,也要反複打磨一個零配件。

才能讓它和彈弩的其他配件和機關流線相協調,保證不會扣動扳機時,出現卡頓。

“時間緊任務重,今晚先把彈匣製好。”

劉稷聚精會神地盯著手裏的木板,手裏的刨子快速在上麵摩擦著。

“沙沙沙。”

月上中天,院外依舊人聲鼎沸,和老天爺爭分奪秒搶時令。

住在村西的周財主,對村東傳來的動靜毫不在乎。

正趴在榻上,讓新買來的奴婢踩背。

下午時,他專門去了趟縣城,和縣裏的大人們說了踏犁開荒的事。

他隻有兩千畝田,大人們的田更多,踏犁的出現對他們影響更大。

誰知,大人們根本沒把劉稷利用踏犁,鼓動村民開荒的事放在眼裏。

“他們願意掏錢買荒地,縣衙能增加不少收入,等開荒完變成良田還能多收糧稅,再說了,如今流寇橫行,他們種出來的糧食賣的銀錢最後歸誰,還不一定呢。”

大人們還說,願意幫他處置劉稷這個刺頭。

但最好等劉稷開墾完荒地。

“等劉稷死了,你再拿份借據找他的二妹和三弟,把田和人全部收走,到時候人歸你,田歸我,再稱劉稷偷盜了你的踏犁占為己有,我做主把村民手裏的上繳,獻予朝廷立功。”

大人們的心狠手辣連他都怕,劉稷哪會是對手。

周財主也向景天酒樓的小二打聽過了,劉稷確實是給後廚送貨的。

但新來的主家是皇族貴女,連大人們都與她說不了兩句話,更不會給劉稷撐腰出頭。

“劉稷啊劉稷,下次就輪到你妹妹,來讓我踩背了,哈哈哈!”

周財主的笑聲在屋子裏回**。

直到二狗著急忙慌地闖進來,把景天酒樓的主家,親自送劉稷回村,帶走了劉麥。

還約定大後天一早來拿踏犁獻給朝廷的事說了。

他頓時笑不出來了,一把將踩背的奴婢踹到地上,翻身坐起。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周老爺,我哪裏敢騙你啊,不信的話,你派人去打聽打聽。”

周財主又驚又怒,連忙差人拿上一把銅錢去確定消息的真假。

當得知是真的時,頓時感覺天都塌了。

“壞了壞了,大人們都招惹不起的景天酒樓,怎麽讓劉稷傍上了?”

情況有變,他要趕緊去告訴大人們。

劉稷,留不得了!

……

劉稷打磨了一個時辰,聽到外麵雞叫聲,他抬起僵硬的脖子揉了揉。

將完成的一組配件收拾起來,他前去招呼大家休息半夜。

並把景嫿要將踏犁獻給朝廷的事說了,讓他們把使用的踏犁,全部放到自家院子裏。

這樣他好觀察使用的損耗,以及有沒有需要改進的細節。

踏犁本來就是劉稷的,對於他的安排,大家十分配合,隻是有些擔心。

“阿稷,把它獻給了朝廷,我們還能用嗎?”

“當然能用,朝廷巴不得增加耕地多收糧稅呢,獻上去以後,周財主知道阻攔不了開荒,大家也能少些危險。”

村民們想到周財主家的惡奴,剛才還拿著銅錢招呼半大孩子打聽消息。

都覺得把踏犁獻給朝廷,確實是個好消息。

老村長放寬了心,看了眼摞在窗台下的一堆踏犁,打了個哈欠。

“行了,大家回去歇三四個時辰,白天起來接著幹!”

直到最後一個村民離開。

整個劉家寨村東,安靜得隻剩風聲。

劉稷在等劉菽睡下後,拎著錘子,打開大門,走到牆頭底下。

“彈弩能連射,還能不間斷的裝填子彈,可防身可攻擊,但周財主惜命,絕對不會一個人來幹壞事,吊腳陷阱必須多設幾個。”

吊腳陷阱就是一腳踩中陷阱後,會被繩索套中吊起來的陷阱。

它的原理十分的簡單。

就是先找到足夠支撐獵物重量的承重物,再製作一個能承受吊繩重量的支點。

接著把繩套一端固定在承重物上,利用支點、承重物和吊起的繩套之間達成的平衡,設置陷阱。

最後把繩套另一端打成活結,放置到獵物出沒的位置。

整個陷阱,就像是一個倒立的“山”字。

當獵物踩中它時,可以借著拉力來收縮吊住獵物的身體部位。

再把獵物拖到承重物與支點中間位置吊住。

“吊小型動物,隨便找根細竹子彎成倒U型承重,要吊幾個大活人,隻能使用自家不太結實的牆頭了。”

該釘的樹樁全部釘死,用作加固和纏繞繩套。

支點則安排在院子裏麵,借助木料堆來打掩護。

反正吊多高沒關係,目的是限製對方的自由活動。

至於繩子,要留在周財主會動手的那晚再來安裝。

免得進進出出的人太多,被別人踩中吊起來。

那可就打草驚蛇了。

忙活了一個時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劉稷把錘子上的土擦掉,免得鐵器生鏽。

“第一晚平安度過,回家睡覺!”

沒睡兩個時辰,當村民們來到院子裏拿踏犁去開荒時,劉稷也跟著醒了。

阿麥不在,兄弟倆早飯簡單地對付了一口野菜雞蛋疙瘩粥,各忙各的。

晚上,依舊是幹到半夜,劉稷讓村民們回家歇著。

老村長指著犁平的二百畝地,笑得合不攏嘴。

“阿稷,明天一個白天就能齊活了!”

“正好後天一早,景小姐能看到使用踏犁的成果,辛苦大家了,明天我去買頭豬,晚上給大家做殺豬菜,再買幾壇好酒,讓大家解解乏!”

原本說好兩畝地一兩銀子的工錢,誰也不肯收。

劉稷隻能請大家吃頓好的。

順便給在周圍偷窺了一天兩夜,也找不到下手機會的周財主,一個動手的良機。

聽說明晚能吃殺豬菜,這一晚許多村民沒有回家睡覺。

在屋裏打磨扳機配件的劉稷,累的時候抬起頭,看到窗外紅亮的火光。

揉揉脖子和發酸的拇指,埋頭接著苦幹。

守在劉家不遠處的周財主等人,見今晚又沒有動手的時機,氣得直跺腳。

“這些刁民幫我幹活的時候,沒見他們日夜不停地拚命,給劉稷無償開荒,連覺都不睡了!”

“周老爺你小聲些,咱們可是幹的可是放火殺人的事,別讓人聽見了。”

二狗上了賊船,知道周財主背後有大靠山,更是鐵了心想拿劉稷的命去換賞錢。

他比周財主更著急,但今晚根本不是動手的時機。

“照這些人這麽幹下去,明早就能幹完,晚上吃殺豬菜再喝了酒大家各回各家,劉稷和踏犁都在這院子裏,還怕沒有動手的機會嗎?”

二狗說完,周財主露出一抹奸笑。

有道理!

“大家回去歇著,明晚再來!”

保險起見,他明晚要請大人們派一個厲害的幫手來助陣。

就算劉稷對他有防備,劉菽力大如牛不好控製。

有幫手在場,劉稷必死無疑!

……

開荒的村民們奮戰到日上三竿,才讓家裏婦女來替換他們。

把翻完土但還沒有耙平的八十畝地收尾。

此時,劉稷終於製成了兩把彈弩,前往無人的山林試射。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