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大行長，霍氏那邊已經催過好幾次了，禾穗、飛宇和嘉迪的負責人隨時都等著簽協議，我不能總拿方案還在草擬來做借口的。你倒是給我個確定的時間啊！”伍俊非常無奈的站在李哲辦公桌前。
李哲略作思考：“那麽，通知對方我們下周一會將初步的協議送過去。”算算時間，那位趙副部長這周應該就會離開香港，下周開始和霍氏的合作正好。
“雖然知道你這麽做肯定有你的理由，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這種篤定霍家不會跑的信心從何而來。”
“按我說的做。不會有問題的。”
不能怪李哲卑鄙，利用霍安森對自己那點心思吃定對方。霍氏對於任何一家銀行都是一條大魚，但在關係到將來的長遠發展，那麽再大的魚都得靠到旁邊去。當然，如果這次沒有正好趕上趙副部長來G區的話，和霍氏的合作自然是越快開始越好。但既然都趕上了，那麽就隻好往後延了。至於霍安森對此可能產生的想法，在不知不覺中，李哲就已經將其忽略了。
有一句很有哲理的話，被忽略的才是最重要的，現在用來形容李哲的這種思維方式，再正確不過了。就像我們對自己身邊重要的人，有時候往往會忽略他們的存在，因為他們已經重要到讓我們自己覺得習以為常了。
兩天後的一個中午，一個電話打到了李哲手機上。
“阿哲，是我。”是趙歆佳。
“我正想著你也差不多該聯係我了。”李哲帶著笑意說道。
“那今晚怎麽樣？”
“今晚嗎？可能會有點晚。”李哲看了看右手邊的一大疊文件。
“沒關係，你不用來接我的。地點你來選。”
“那好，訂好了我通知你。”
結束了和趙歆佳的通話，李哲直接把電話打到以前和霍安森去過的一家餐廳，定好位置，通知了趙歆佳。
停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趙歆佳的視線投向對麵正專心享用食物的李哲，不像自己以前接觸的男人那麽熱忱，他有著自然大方、速度適中的用餐方式。這樣一個男人，優雅非凡，睿智溫和，一舉一動無不顯示出良好的教養，如果我的對象是他，父母都應該很高興吧！
“怎麽了？”李哲放下紅酒杯問道。
趙歆佳一笑，說：“突然覺得你是一個很完美的男人，如果選來做丈夫肯定不會錯。”
“相信我，歆佳，完美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怎麽，你不追求完美嗎？”
李哲用餐巾拭了拭嘴角，說道：“一個人一件物，有人謂之好，他並不一定完美；有人謂之壞，他未必就不完美。所以，”李哲淡笑著對趙歆佳搖了搖頭，“完美可不是能輕易做到的。”
這果然是一個很有智慧的男人，他內斂平和的對待身邊人，但也能以犀利敏銳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
“你實在很符合你的名字，”趙歆佳笑道，“很有哲理。”
李哲對此沒有再說什麽。
隔了一會兒，趙歆佳再次開口，語氣不再像先前那麽放鬆：“想必你現在也知道我爸對你的想法了吧！”
聲音愈發的低了下去：“我有個大我兩歲的哥哥，我爸把一切都給他安排好了，但他堅決不走我父親這條路，在一次爭吵之後出了車禍，沒有救回來……”
李哲遞過去自己的手帕。
“謝謝。”趙歆佳擦了擦眼角，抬起頭來，“所以，即使你拒絕我爸他也不會真生氣的，因為他一直很內疚，後悔當初不該逼我哥。你和我哥這麽像，他也就隻是想幫你，並沒有其他的意思。當然，也不會把你當做哥哥的替身的。”
“沒什麽，我大概知道的。”
“那就好，我爸大概是看你不怎麽想靠著他，就想著撮合我們倆，你也就成了半個兒子。希望你不要在意才好。“
李哲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好抿了抿嘴角。
“你這麽優秀，我若不是要兼顧學業，還真想就這麽套牢你好了。以後隻能將你當做哥哥，還真有點遺憾。對了，以後我還是叫你哥吧！我爸說我叫你阿哲沒大沒小的。”趙歆佳收拾好心情，率直的個性藏都藏不住。
“隨你吧！”
霍安森和李凱軒剛在座位上坐定，目光隨意的一掃，就看到了李哲，繼而又看到了坐在李哲對麵的年輕女人，不，應該還算不上女人，是一個女孩，二十來歲的樣子，看得出來出身良好，但也不像名媛淑女那樣做作，笑容率真。兩個人似乎已經用晚餐，在隨意的聊天。大多數時候是那女孩子在說，李哲偶爾回一兩句，但看得出心情不錯，有時甚至露出少有的笑容來。
眼中的目光變得深沉，霍安森注視著立李哲所在的方向，這自然引起了李凱軒的注意。
他在看到李哲和趙歆佳之後，眼中難掩詫異。還來不及轉過頭，就看到霍安森朝那邊走去。
李哲在看到向自己這邊走來的霍安森時，一向平靜的心產生了一絲懊惱，自己怎麽就選了這家餐廳？霍安森以前說過他常來的。
“很久不見，好好嗎？”
李哲在心裏皺了皺眉，很久？也就一兩個星期吧！
“謝謝，還不錯。”
“不為我介紹一下嗎？”霍安森看了看一旁的趙歆佳。
“這位是趙歆佳。”李哲接著又說道，“歆佳，這位是霍氏的總裁。”
“趙小姐，你好！”霍安森對著趙歆佳點點頭。
“你好，霍先生。”趙歆佳笑著，主動伸出了右手。
“用餐還滿意嗎？”輕握了下對方的手，問道。
“我哥選的地方當然不會錯了。”
聽到趙歆佳這麽叫李哲，霍安森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那就好。”
又轉向李哲：“合作的事考慮的如何了？”
“下周應該可以開始協商了。”
“希望能盡快達成一致。”
“當然。”
霍安森沒再說什麽，向趙歆佳點點頭，轉身走了，走之前，深深地看了李哲一眼。
李哲裝作不經意的點點頭，隨即轉過頭麵向趙歆佳。
霍安森走後，趙歆佳打趣的笑道：“這位霍總裁還真是奇怪，像是巴著上門來和你做生意呢！”
李哲隨意的笑了笑，並不打算說什麽。
李凱軒早就從鄭誌剛那裏聽說，霍安森對李哲很是關注，加上知道他們這次的合作是霍安森提出的，此時再看到霍安森看著李哲的目光，瞬間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Ivan,你不會來真的吧！”李凱軒一向堅硬的臉上帶著擔憂。
“我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嗎？”
沉思良久，“這會很難……你打算怎麽辦？”
等了很久，就在以為不會得到答案的時候，李凱軒聽到了霍安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堅定的聲音：“留下他來。”
李凱軒心中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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