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情有了保質期,那麽我們就會知道,它是從什麽時候悄然無聲的過期了。】

1805室的房門被推開,從外麵走進一個異常耀眼的男人。男人很高,約在185公分左右。他穿著黑色的西裝,有一種渾然而成的氣勢。更惹眼的是,男人長的十分俊美。

房間裏聊天的笑聲停下來,幾個年輕男子的視線看向這個男人。

隻是男人的視線,停在**的林子易身上。

林子易背對著門口,穿著淺白色的低腰牛仔褲,因為趴在**,淺粉色的襯衣浮上了些,露出他的腰身。林子易的皮膚很白,從小喝牛奶長大的孩子,雖沒有女人肌膚似雪般的誇張,可是奶白色的皮膚,讓男人的視線熱了些。

他有種想撲上去上了他的衝動。

“非敏,怎麽這麽快。”羅斌尷尬的打了招呼。

趴在**的人後知後覺,站著的人眼神像野獸在看著自己的獵物。

非敏?林子易順著羅斌的話回頭,還沒意識到羅斌口中的非敏,是何非敏。於是,當何非敏的身影,映進他眼底的時候,他傻傻的忘記了反應。

剪裁得體的西裝,把男人的身形襯的相當優美。但是,比印象中,比十年前的那個人,好像高了些。

林子易印象中的何非敏,是那個穿著黑色紅邊運動服的二十歲少年,帶著眼鏡,為他俊美的長相增添了幾分斯文。而此刻眼前的男人,沒有戴眼鏡,狹長的雙眸非常有侵略性。

心跳,突然加速。

跟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人,卻是讓他的心無法控製的跳動。

噗通……噗通……

林子易的耳邊,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8條中華已經給阿姨了。”雖是對著羅斌說,眼神卻沒有從林子易身上離開。大概是林子易看著他的眼神太過熱情,熱情到有太多太多的感情無法掩飾住,這點,讓何非敏的心情太好,所以他唇角上揚,勾起幾分笑意。

上前幾步,坐到床邊。

在他坐下的一瞬間,林子易像是裝了彈簧般,反射性的從**跳起來。隻是有人動作更快的扣住了他的手,將他拉倒在**:“好久不見。”

低沉的嗓音,用著迷人的音調,說著再簡單不過的四個字。

這四個字,把林子易所有的想法,所有堵在心口而說不出來的話,全都塞進了肚子裏。

十年前的最後一麵。

他扣住他的手,把他禁錮在牆角。他說:我喜歡你,喜歡你的單純,喜歡你的善良,像男孩喜歡女孩那般的喜歡。

他說:請給我留點尊嚴。那個時候,他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味,他知道,他喝醉了,卻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醉話。隻是多少道疑惑的視線往他們這邊瞧,他緊張的不得了。

久久,他鬆開他的手:好。

從此,兩人再也不見。

十年前後的現在,他還是扣住了他的手,卻說:好久不見。

林子易突然覺得心很疼,疼的眼睛酸了,卻是咬著下唇,怎麽也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房間內另外三個男子疑惑了,卻懼怕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趕忙把視線移開。

十年來,林子易無數次的想過何非敏,想過當年如果他接受了何非敏,他們會怎樣。會像普通的戀人般,組成一個家庭,然後簡簡單單的過日子。

還是……

沒有想過還是會怎樣,他想的最多的是,自己為何,沒有接受他。

明明……明明現在愛的那麽痛。

十年,十年的寂寞,十年的思念,足以讓他明白,他有多麽愛這個男人。可是十年的沉澱,讓他沒有勇氣去告訴他,他愛了他十年。

林子易有一雙相當漂亮的眼睛,此刻,這雙眼睛布滿了淚水。何非敏的心情其實比林子易更激動,他迫切的想要去擦他的淚水,但是十年的歲月,足夠讓他學會冷靜和成熟。

十年前。

何非敏二十歲,林子易十八歲。何非敏高二,林子易高一。從認識到喜歡,到表白,二十歲的何非敏經曆了一般正常男人所不會經曆的一切,他並非不正常,隻是愛上了的人,剛好是同性。

就算如此,何非敏是個早熟的少年。

在校內,他是眾人眼中的王子,是老師眼中的希望。他家有錢,他長相好,他成績好。可是在校外,他年少叛逆期該做的事情,一樣沒少做。

年少時,隻有像林子易表白這件事,不是他年少輕狂的遊戲。

表白是在高二的下學期,那個時候,他已轉校。拒絕之後,他再未找過林子易。高考之後,他上了大學,他交過女朋友,也上過女人。他的大學是在H市讀的,同性戀在十年後的今天,是不避諱的話題,但是在十年前,絕對是變態的。

隻是,H市是國內有名的大市,那個時候,已經有了GAY吧。

何非敏在GAY裏玩過,也交過男朋友,自然,也上過男人。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出國了。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出國,就連羅斌也不知道,唯一知道他出國原因的人,有一天遇見了林子易,告訴了他原因,那一天,林子易在何非敏的懷裏,哭的稀裏嘩啦。

何非敏嘲笑他說:都是個男人了,還這麽愛哭。

都是男人了,還這麽愛哭。

淚水在林子易的眼眶裏打轉,他是在發現自己愛上了何非敏之後,才變得愛哭。

何非敏伸出手,他情不自禁的想去擦林子易的淚水,隻是手到半空中,房門被敲響了。所有的停止,隻限製在剛才,林子易揮開何非敏的手,風一般的速度跑進了洗手間。

“羅先生,婚禮馬上開始了,請男方和女方在婚禮大廳的門口結婚,我們有一場走紅地毯的MV要拍。”

林子易靠著衛生間的門,看著鏡子。鏡子裏的人,雙眼通紅,眼底有著很深很深的委屈。林子易發誓,他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剛才,就在剛才他是這樣看著何非敏的嗎?

“子易,婚禮要開始了。”敲門的是羅斌。

“恩。”

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林子易移開衛生間的門,房間裏早已沒人了,走廊裏還傳來羅斌大笑的聲音,剛才的一切,仿佛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