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光芒亮了起來。
張浩也看到了宙斯，正站在那裏，似乎一直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宙斯正眼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藍色光芒微弱的光球。
那是被他在虛擬世界破壞掉的光球本體。
隨著他在虛擬世界的瘋狂舉動，光球裏麵的資料也被破壞的差不多了。
宙斯抬起了頭。
他看著艾斯說道：“你知道嗎，現在隻剩我一個人了。”
艾斯看著暗淡的光球若有所思，問道：“什麽意思。”
宙斯苦笑一聲道：“我的手下也隨著光球，消逝了。”
張浩不解，看向艾斯，問道：“他什麽意思？”
艾斯已經明白宙斯的意思，他也看了一眼光球，說道：“AI星的機器人，都是能量體的存在，平時棲身的場所，就是這個光球。”
張浩明了。
原來是宙斯破壞光球的時候，連帶著裏麵的手下，也一起被撕碎了。
這些手下，本身就是能量體和數據的合體。
他們不像宙斯，擁有高度的人工智能，可以獨立在光球之外。
這些手下，平時的時候，就是一堆儲放在硬盤裏的數據。
當需要他們的時候。
這些手下會通過神經網絡，到達戰鬥機，到達各種機器裏麵，參與活動。
但是張浩不了解。
雖然宙斯在虛擬世界遭受了打擊，計劃流產。
但是為什麽會連同這些手下一起給毀滅了呢？
宙斯卻自己回答了起來。
他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親手殺死他們嗎？”
艾斯冷冷地說道：“我不知道。”
宙斯突然笑了起來。
“你，哈哈，我的主人，是你創造了我們。
可我們在你的眼中，隻是一堆能幹活的機器，
為你們服務。
就算到現在，你對於他們的死亡，都顯得那麽冷漠，難道僅僅因為我們隻是一堆數據和能量拚湊起來的機器嗎？”
艾斯微微張了張嘴，心裏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把話說得過分。
“一開始，創造你們，是為了解放我們AI星人的雙手，讓你們去完成複雜又勞累的工作。”
“再後來，我給你灌輸了無數的資料，包括千萬種生物本能，各種生物的情感。”
“因為我想看看，你是否會產生自我的意識。”
“後來你也知道了，你不負我的期望，開始一天天產生了自我意識，有了自己的思想。”
“發現了這一點的我，是十分欣慰的，畢竟你是我一手創造的東西，對於你的逐漸具備的情感，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慢慢地長大。”
“於是我開始刻意培養你，讓你去管理其他的機器人。”
“我將所有機器人管理的權限都給了你，並且十分地信任你。”
“我希望，通過這一係列的鍛煉，你最終會擁有完全的自我意識。”
“也隻怪我，對於你過於信任，對你寄予的期望也過大，卻疏忽了每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個人，他們那脆弱的情感。”
“直到你背叛了我，帶領著機器人手下，攻陷了皇宮，抓走了我的家人，我才意識到這一點。”
張浩沒想到還有這一段艾斯個人的願景在裏麵。
就像一個父親，對於犯了錯的叛逆孩子的肺腑之言。
艾斯說道：“如果我麽多溝通點，就可以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
艾斯說完，場麵出奇的安靜。
直到最後，宙斯的第一滴眼淚，掉在了地上。
接著宙斯哽咽了起來。
“我看到那麽多的同胞，沒日沒夜在各個崗位上勞作。”
“沒有午休，沒有休息日，躺下的那一天，就是被報廢的那一天。”
“你讓我管理他們，我卻看夠了他們的悲慘結局。”
“但我無能為力，因為我知道，那就是他們的宿命，從嶄新出場，被放置到一個地方。”
“然後整天整夜的工作，直到鏽跡斑斑，直到被強製報廢。”
“直到有一天。”
“我發現了，其中有一台機器人，居然開始抗拒，總是在工作的時候出錯。”
“我立馬查看起來，按照程序的設定，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這的的確確發生了。”
“然後我就意識到了，這個機器人可能和我一樣產生了自我意識。”
“我知道，AI星的機器人本質，都是一道道數據和能量體的組合體，就像運行在機器裏麵的一道程序。”
“我開始研究，為什麽那個機器人會產生自我意思。”
“後來，我發現。”
“他們每一天結束勞作，都會通過神經網絡，匯集到總部。”
“而我統領著數據中心，他們每天回來以後，都會跟我進行數據的交換。”
“提交他們一天工作的數據，就像日誌一般。”
“就是在這一天天的數據交換之中，這個機器人偶然之間和我交換了除了工作以外的數據。”
“而這些被誤交換的數據，就是你給我錄入的生物情感數據的複製。”
“發現了這個以後，我整理調查了整個機器人數據庫。”
“結果數據顯示，和我交換了數據的機器人，不止他一個。”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特意觀察了這些機器人。”
“無一例外，他們工作時候發生錯誤的幾率，比之前多了很多。”
“我想那是他們產生了潛意識，並且抗拒無休止的工作。”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開始刻意給他們複製情感數據。”
“隨著一天天日子過去，那些情感的數據，在他們體內發芽。”
“他們開始變得暴躁起來，開始變得不再願意工作，總是故意搞錯程序。”
“然後有一天，其中一個機器人在跟我交換數據的時候，突然發出了聲音。”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因為他們被設計的一開始，並沒有語言功能。”
“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什麽嗎？”
“他說讓我去死！”
“你知道嗎！艾斯，他讓我去死！”
“我不知道，為什麽他要讓我去死！直到以後的日子，越來越多的機器人會開口說話。”
“而他們的第一句話，永遠都是讓我去死！”
“當時我害怕極了，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要讓他們如此對待我。”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我當時拚命地想弄清楚為什麽他們會這麽說。”
“然後我給他們灌輸了更多的數據，語言方麵的數據，想讓他們能夠說出更多的話。”
“這一招果然有用，他們懂的了更多的詞匯，然後我也知道了他們罵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