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海雲站起身來，撣去身上的灰塵，看著蘇綰綰痛苦的眼。
“你既知道塢祖堂與我合作，自也該知道，我這消息是從他們那聽來的。”
蘇綰綰指尖顫抖不停，腿上滿是木屑也渾然不知，隻茫然的注視著眼前。
腦海裏浮現的便是那山洞裏暗無天日的日子。
那時，她甚至還不知道月圓之夜是何時，隻覺得無數條蟲子鑽進肌膚裏啃食。
開始用藥之後，若是沒有鐵鎖鏈桎梏，隻怕她早已經將自己全身都撕爛。
而蕭海雲卻還臉上帶笑的走到她的身邊，抬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幼時被姨娘扔到亂葬崗裏自生自滅，被塢祖堂的人撿去試藥……”
“夠了。”
蘇綰綰猛然回過神來，回頭直直對上蕭海雲的眼，“長公主既然承認了和塢祖堂的合作，難道就不怕王爺查出來，到時候，合作不成，反成了仇敵。”
蕭海雲的眼底卻浮上一層淡淡的笑意。
“他不會的。”
蕭海雲說的篤定，指尖從蘇綰綰的漂亮臉蛋上滑過，“你要是想借此要挾我，那就去試試。若是沒了我手裏的兵權，你以為淵北王那點兒勢力還能支撐多久？”
“紅綃營若離京，長公主的那點兒勢力還能剩多少呢？”
蘇綰綰的笑意未達眼底。
還有一部分紅綃營的人已經被皇帝放到遠地去瓦解了幹淨。
如今在蕭海雲麵前的一支，才是實實在在的權利。
若是紅綃營再被發派到千裏之外，皇帝都不可能讓她這個長公主跟著離京千裏，而是會把她繼續安置在京城裏。
到時候，紅綃營這支兵權被瓦解，隻是時間問題。
蕭海雲同樣死死盯著蘇綰綰。
蕭靖淵的勢力聽起來不大，卻是實實在在可以在京城之中站住腳跟的。
而且他自己做事本身讓人挑不出錯處，更是博得老臣好感。
若是她能和蕭靖淵聯手，站穩腳跟絕對不成問題。
可現在，來跟她談的人，竟然是個獨眼龍王妃！
“沒想到你一個獨眼龍，竟然看得清這許多事情。”
“我眼瞎，心卻不瞎。那日城郊遇襲，紅綃營來的太快，而塢祖堂又太過神秘，更從不問政事，如何會來襲擊淵北王呢？”蘇綰綰掙開她的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長公主能在塢祖堂裏知道的事情，我也能猜到一二。”
因為我也曾經身在塢祖堂裏。
他們的行為處事，多多少少她都知道些許！
蕭海雲嘖嘴：“如今紅綃營還在京城，我可不想受你挾製，放低了姿態和淵北王合作。你想用塢祖堂的事情來威脅我向淵北王低頭，大可不必！你直接去和蕭靖淵說個清楚就是！”
到時候，她要看看蕭靖淵究竟更是相信她。
還是相信這個獨眼龍的王妃！
可蘇綰綰卻是勾了勾唇角：“此事我還未向王爺提及，畢竟我也多少感覺到你與王爺之間的感情……”
蕭海雲也不再掩藏，冷笑出聲：“既然如此，你要是還想跟我談合作，就叫他蕭靖淵親自來見我，還輪不到你過來威脅我。”
聽著背後傳來的淩亂腳步聲，蘇綰綰淺笑：“長公主的威脅，從來就不是我……而我剛才的假設，也許都是真的呢。”
蕭海雲一愣，隻見一個仆從連滾帶爬的衝進來。
“不好了長公主！皇上似乎想讓紅綃營離京去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