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北王!

衙役雙腿一軟,盯著蘇綰綰的眼睛看了半天,趕緊跪在地上叫人進去通報。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沒……沒想到淵北王妃親臨!”

蘇綰綰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他,淡然地往裏走去。

因為這眼睛而咬定她的身份,甚至直接放行。

在下河這樣一個小小的地方,衙役是如何知道淵北王妃特征的?

還未入廳內,就見一個肥頭大耳身著官服的男人急匆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蘇綰綰的腳邊。

“下官戴有為,見過淵北王妃!”

“免禮。”

蘇綰綰打量著府衙之中,並沒有什麽逾矩的擺設。

倒是戴有為扶著帽子顫顫巍巍得起了身,隻看見蘇綰綰身後跟著四個人,略有不解:“再過兩日便有大雨,不知王妃親臨此處,有何貴幹?”

“有一故人尋我幫忙找人。”

蘇綰綰淺淺一笑,對身後的小檀招招手,“故人說小檀的父母曾對她有恩,希望我為小檀尋得父母,已報恩情。”

“這個好辦,下官馬上吩咐人去找就是。”

戴有為這麽說著,又遠遠地看了一眼府衙廳中,忙將人攔下,“這府衙裏血氣味兒重,不如還是請王妃到我買的院子裏小住幾日,想來不出幾日,便能為這位姑娘尋得父母。”

說完,戴有為特意找了個引路人,而小檀則忐忑不安地去府衙裏說自己父母的麵貌。

在離開之際,錦城附耳於蘇綰綰:“裏麵有人挨了打,見血了。”

“等會兒再說。”

蘇綰綰假意點點頭,跟著那引路人去往鎮上的一個小院子裏住下。

珊瑚負責裏裏外外的打點,錦城獨獨抓了沉默的唐熠過來,問:“我剛才察覺到府衙裏有人被責打了,興許他剛才攔著我們不讓進,就是不想讓我們看見,你是本地人,可知道戴有為平時都在府衙裏做些什麽?”

“鎮上是不許外來人隨意住下的,更不許我們村裏人進,我怎麽知道?”唐熠冷著臉反問,想了想,又說,“不過聽說這戴有為隻為錢伸冤,不為百姓伸冤,裏麵的人,怕不是被誣告的……正等著屈打成招。”

錦城挑眉,馬上出去打探消息。

蘇綰綰也並不著急,而是到院中的二層小樓裏坐著,居高臨下地看去,竟然沒看見什麽難民,倒是天邊漸漸黑了下來,雨也跟著落下來。

晚上,小檀撐著傘回來,錦城也順道進來。

“調查到什麽了?”

“這狗東西,把所有的難民都攔在鎮子外麵,老人小孩兒都窩在山崖底下的洞裏!”錦城狠狠地把身上的鬥笠摘下來。

小檀臉色陡然一變:“奴婢剛才回來時,看見有幾個濃妝豔抹的姑娘進了府衙,像是……秦樓楚館的那些……”

蘇綰綰眼神微寒,一旁的唐熠更是直接拍案而起。

“他逼得我們有家不能回!竟還有臉給自己招來女人陪伴,這等衣冠禽獸是如何坐到縣令位置上的!實在可惡!”

唐熠氣得渾身發抖,雙目赤紅,腦海裏浮現的都是鄉親父老們痛苦的神色。

單單是他們成群結隊地去往京城,路上就死了不少老人……

可戴有為竟然……

就在此時,小檀猛地扔了手裏的紙傘,狠狠看著唐熠。

“你在這裏憤憤不平有什麽用!你滿腔學問也沒見你考個功名,擠掉那狗東西自己來做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