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那片刻的光亮,蘇綰綰也看清蕭靖淵身上完完整整,並無傷痕。
她探指摩挲過蕭靖淵的額頭,確認沒有任何鼓脹,才低聲開口:“方緒寧賊喊捉賊,剛才抓我的訓鷹人乃是靖國之人,私下莫約是和方緒寧有過交易,派人給他兒子下毒。”
見身上的人陡然認真起來,蕭靖淵攬在她腰後的手悄然收緊,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反正他們這般動作,早已引起誤會,不如將錯就錯,借著這些許時間,將事情都整理清楚。
“訓鷹人和方緒寧為何要一起追殺你?”
“訓鷹人殺了手下栽贓於我,方緒寧自然是為白日寺廟,還有我打了他兒子兩次的事情。”蘇綰綰說完,這才想起白日洪安是來過的,不解地問蕭靖淵,“我與你的暗衛一起看見的,他沒跟你說?”
蕭靖淵頓了一下,緩緩爬起身來:“說了。”
蕭靖淵這麽一坐起來,霎時比蘇綰綰還要高出一截來。
蘇綰綰還坐在他的腿上,想要站起身來,卻被蕭靖淵扣住。
“幹嘛?”
“你倒是不怕方緒寧殺了你這平民百姓。”蕭靖淵冷眼而視。
白日他還親眼看著她如常去成衣鋪,再相遇,她就已經被人追殺至此。
算起來,他們踏入雲南境內也沒幾天,這姑娘就惹了一身的事情。
活脫脫就是個惹事精。
蘇綰綰拍了拍他的手臂,驀地笑了:“我怕什麽,我跟別人說,我是你淵北王的人,就算是靖國的皇帝來了也不可能真的殺了我,就他一個通敵叛國的方緒寧,我還怕了不成?”
“本王的人?”蕭靖淵饒有興趣地抱緊了她,“你當真是準備入本王的府?”
我早就入了,還是你的正妻呢!
蘇綰綰心裏忍不住說,耳邊卻聽見馬蹄聲漸漸近了,隱約還能聽見方緒寧和逸元說話周旋的聲音,心下有了想法。
正好她的新身份還沒到,來雲南和跟著蕭靖淵的理由還沒找到……
如今,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蘇綰綰眼底劃過一抹笑意,特意拉長了聲音,叫外麵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沒準備入府,隻是見王爺生的俊美,一夜良宵足矣!”
車外的方緒寧當真是脊背驟然一僵,這女子還未脫險,就已經和王爺如此親昵,如今在王爺麵前又如此大膽!
難不成,真的是淵北王的寵妾!
方緒寧眼底風暴醞釀,可更多的,卻是心底懼怕。
他沒想到蕭靖淵竟然真的能活著踏入雲南境內,現在甚至開始懷疑,這淩雲莊的女子是他的眼線,特意派過來打頭陣的!
門外的逸元和錦城,儼然也注意到了方緒寧的神色有異,麵上按下不說。
馬車裏的蕭靖淵看不透蘇綰綰,卻知道她這樣做,也是想要尋個靠山,找個人收拾爛攤子。
“對了,那訓鷹人的眼線名叫茯苓,茯苓被殺留下這個刻有鷹的暗哨。”蘇綰綰猛地一拍腦袋,將這暗哨遞了過去,“王爺可記得要為我洗刷冤屈呀。”
說著,蘇綰綰施施然地起身,剛才她動用金瞳,也不知道金瞳有沒有被人看見。
側身之時服下了掩蓋瞳色的藥丸。
卻不知黑暗之中,蕭靖淵將她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跟著她一並挑眉起身,將人摟入懷中,拉開車簾:“方知府深夜前來,是為捉賊?還是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