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淩雲莊,蘇綰綰才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本想著疫病之事本就是蕭靖淵的差事,自己惹出多大亂子,往他頭頂上一扔就是,之後她興許還能借著報恩的由頭,替他解決疫病。

可蕭靖淵將她帶回馬車之中,反倒是認真向她開口。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這句話的意思,便是要繼續留著方緒寧,等探聽好雲南境內的虛實,再將背後的人連根拔起。

無非是叫蘇綰綰收斂鋒芒,不再與方緒寧針鋒相對。

蘇綰綰卻紅了眼眶,作勢要流下幾滴眼淚:“王爺沒有問過我,就將我卷入此事中來,可憐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王爺便覺得我可以隨意拿捏了嗎?”

若是沒有碰到靖國人,她肯定一心一意幫蕭靖淵做事。

可是此事牽連甚廣,她還需要找到靖國的人調查一些事情,而蕭靖淵如今又要解決疫病瘴氣,又要解決通敵叛國,方緒寧屠殺百姓的事情……

事情太多了,她如今要換個新身份,再想動用塢祖堂的人來幫忙就難了。

蕭靖淵卻注視著她良久:“本王的名聲被你毀了,你該幫本王做事。”

蘇綰綰臉上的淚水一下止住:“我可都是在幫你呀。”

“那不如公平交易,本王的名聲,隨你糟蹋。”

蕭靖淵冷然地勾了勾唇角,帶著幾分陰狠算計。

見他這副模樣,蘇綰綰也不再斤斤計較,早點解決完事情,早點回去!

若是離京太久,還不知道京城之中要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回到淩雲莊中,蘇綰綰的幾個手下甚至將茯苓的屍體給帶了回來,就放在大門口,一見到蘇綰綰,就異口同聲地開口:“小姐可以請仵作驗屍,以證清白。”

蘇綰綰揚眉,果然見錦城和逸元的眉頭都深深皺起來。

武功高強之人,一看便知她這些仆從都會武功,而且說話如此整齊劃一,定然是有一定背景的。

蘇綰綰心想此時若是心虛,定然會被看出破綻來,倒不如坦然應對。

於是她轉過身,看向方緒寧:“便請仵作來驗屍,看這茯苓究竟是怎麽死的。”

方緒寧硬著頭皮請了仵作,仵作驗了一下:“體內有蠱毒,死因卻是被人擰斷了脖子。”

竟然還有蠱毒!

蘇綰綰當即彎下身子來,指腹碰到她小腹的時候,竟然真的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凸起,與仵作說了兩句,當即明了:“此蠱蟲乃是靖國邊疆所有,聞說曾有靖國巫女為拴住情郎在身邊,特意放了雙生蟲,若是子蟲離得太遠,便要感受錐心之痛,直至死亡。”

怪不得這茯苓之前說不願意離開古鎮,隻怕這母蟲就在訓鷹人的手裏。

茯苓這是一條性命被拿捏住了。

那仵作倒是萬分驚訝:“老夫隻能看出被下了蠱,卻看不出是什麽蠱,姑娘博學!”

“隻是有幸讀過孤本罷了。”蘇綰綰微微彎身行禮,眼尾泛著一抹笑意。

蕭靖淵看著她平時目中無人,可麵對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仵作卻如此尊敬,心中生出幾分好奇來。

方緒寧的臉黑得可以滴出水來:“看來這女子的確有叛國的嫌疑,帶回衙役,至於這位姑娘……”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陡然傳來。

“爹爹!就是她三番兩次地欺負我!你一定要將她剝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