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淵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手上結痂的傷痕。

這條疤痕,與之前蘇綰綰遇襲受傷所留下的傷口別無二致,位置和長度幾乎都是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隻是她的手腕上多了些奇怪的抓痕。

蘇綰綰想入非非,並未注意到蕭靖淵的眼神流連在自己的手臂之上。

古鎮處的疫病若是動物傳來,又是被訓鷹人看護,算上獵戶被捉的時間和疫病入髓的時間大部分對的上,極有可能是靖國帶來的疫病,隻是不知道方緒寧跟他合作,是否知情。

若這裏的疫病是別人帶來,那西南邊卻是大水衝過的疫病,不見得和靖國帶來的疫病一模一樣,若想要根治,興許要花費上一些心神。

“你想讓王爺去西南?”蕭靖淵不動聲色地斂下心神。

若她當真是蘇綰綰,知道塢祖堂也不足為奇,隻是在王府之中她並未展露醫術,隻是跟鄭恒之一起研讀醫書而已。

為何她在外和在內截然不同,難不成……真的是想算計他嗎!

蕭靖淵心緒不寧,蘇綰綰反倒是回過神來:“自然,你家王爺過來不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麽?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遲遲不處置方緒寧,這訓鷹人已經明顯不是好人,捉他一個人也不見得有什麽用處,到底在放什麽長線,釣什麽魚呢?”

說著,蘇綰綰倒是若有所思地看向洪安。

洪安對待自己倒是坦誠得很,不知道能不能從他嘴裏套出話來。

這訓鷹人已經出現過,洪安也沒有捉拿對方的意思,那方緒寧留著還有什麽用處呢?

可洪安卻抬起頭來,淡淡道:“我隻是個暗衛,看不透王爺的心思。”

“那誰看得透?你給我說說,我去找他。”蘇綰綰順勢接話。

洪安注視著她良久,陡然開口:“王爺最是寵愛王妃。”

蘇綰綰的臉色微變,平日裏也沒見蕭靖淵對自己有幾分信任,倒是處處提防著自己,雖然知道他那胳膊肘往外拐的爹不做人事,被人懷疑也是正常。

但一想到他們二人都已經成親,心裏還是不爽。

如今被洪安這麽一句話說來,她眼裏掠過一抹落寞,嘴上卻不停。

“我看那獨眼王妃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親爹向著太子盡人皆知,王爺難道還真的信她,也不怕同床共枕的時候,那獨眼王妃抽出一把刀給你家王爺捅了?”

她急了。

蕭靖淵反倒是鬆下了肩膀,扯下外衣往她身上一搭,露出自己的傷口來給她看:“王爺王妃的事情不可妄言,倒是我這傷口……”

“你連上藥都不會?”

蘇綰綰看著那些覆在皮膚上的藥粉,覺得心裏一抽一抽的疼。

王慶給她的藥可都是塢祖堂裏上好的上藥,單單拿出去一瓶都是要拿金子換的,洪安倒好,全部沒灑對地方!

她猛地將人扯過來,狀似凶神惡煞地給他上藥,可指尖的動作卻輕柔緩緩。

蕭靖淵感覺著那麵紗從肩上劃過,側臉便能看見她那鴉羽一般的長睫,還有那瞳仁裏的認真和專注,手指勾著紗布,輕車熟路的包好傷口:“好了,這外袍給我,你將裏麵的衣服都穿好。”

洪安看她退去好幾步:“去哪兒?”

“燒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