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雨霖閣的香兒所說,村中有獵戶,自然是有男人存在的。
可蘇綰綰想到剛才阿婆看見她身上華貴長袍時,神色緊張,若是她此時貿貿然的前去詢問,說了不該說的,反倒是會讓村民警惕。
思慮再三,她將香兒與阿斌的事情一並告知洪安,道:“阿斌定然也是這個村莊裏的人,若是能借香兒的名頭尋得他的家人,興許能問出些什麽。”
蕭靖淵卻側目看著她,王卿乖順安靜的時候,和蘇綰綰一模一樣。
她們都習慣沉思時微微低垂著頭,蹙眉之時長睫輕顫,唯一的不同便是王卿兩隻眼睛都展露在外,蘇綰綰卻是獨眼,可若是細瞧,骨相和無意識的動作卻做不得假,眼前的人就是蘇綰綰。
卻不知她是如何掩蓋住那隻金色的瞳孔,亦不知道她為何醫術卓群,甚至還追到了雲南邊境,一路同行,竟然還沒能讓他看出紕漏來。
他心中微動,小腿卻被蘇綰綰輕輕一踹:“我剛才說的話,你究竟聽進去了幾分?”
蕭靖淵回過神來:“雨霖閣乃是方緒寧給錢經營的地方,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並非是害怕身份尊貴之人,而是怕方緒寧這個知府?若是借雨霖閣香兒之名詢問,他們當真會說實話,更別提如今阿斌被捉,他的父母怎會相信我們?”
“沒想到,你想得還挺縝密。”
蘇綰綰訕訕的收回自己的腳,總感覺洪安似乎對自己溫柔了許多?
而且不知怎麽的,她總覺得自己很欣賞洪安,哪怕今日他走神兩次,前一次還差點兒將自己的命給搭上。
“所以,卿小姐以為還有什麽理由可以去找阿斌?”
“我就說我是香兒的好友,幼時曾見過阿斌獵動物的身姿,一見傾心。”感情可是最好的理由了!
蘇綰綰說著便要向外走去,手腕卻被洪安輕輕地拉住:“你總是這般找理由?”
想到自己還對洪安的主子說過貪戀美色,蘇綰綰一時心虛,當即反手拉住洪安的手腕:“不過是權宜之計,我還是最喜歡你家主子,畢竟他高大俊朗……”
蕭靖淵竟然覺得頗為受用,若是蘇綰綰在京城之中也這般放得開,興許他會更相信她一些,也不至於讓她追到雲南這裏來表忠心了。
可蘇綰綰卻話鋒一轉:“可惜蕭靖淵是個病秧子,是否能人道都有待商榷,我還是隻將他當做花瓶來看看比較好。”
說完,蘇綰綰感覺到自己脊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寒意自洪安身上而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要是把蕭靖淵說得太好,真讓蕭靖淵喜歡上了這個恣意隨性的自己,她要怎麽跟著他回到王府,一人分飾兩角?
蕭靖淵身邊,留一個乖巧嫻靜的蘇綰綰足矣。
蘇綰綰扯著蕭靖淵往外走,跟阿婆說明來意之後,才見阿婆緩緩呼出一口氣來:“幸好不是知府的人……”
“這裏的知府對阿斌很差嗎?我幼時小住了幾日就離開了,如今好不容易賺了錢回來想感謝阿斌幼時的恩情,渾然不知他在這裏的處境如何?”
蘇綰綰說著,眼裏竟是蓄滿了淚水,阿婆抬眼一看,便有一顆滑落下來。
蕭靖淵挑眉,若她真是蘇綰綰,那麽她平日在王府裏的模樣,可能是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