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風清月朗。

淵北王府。

蘇綰綰一個人坐在床邊,耳邊一點響動都沒有,房間裏靜得令人窒息。

突然,蘇綰綰聽到吱呀一聲,有人推開了門。

緊接著,一股濃重的藥酒氣撲麵而來。

是淵北王!

蘇綰綰心裏一驚,雙手緊緊地絞著,十分抗拒那人越來越近的腳步,隻是礙於柳姨娘的警告,她沒有辦法采取任何行動。

喜稱伸過來的一瞬間,蘇綰綰的心差從嗓子眼裏蹦出來,渾身僵硬,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她才沒有跳起來。

好半晌,發現沒有任何動靜,蘇綰綰才抬頭,對上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淵北王果然如傳聞那般,長得極好看,五官如刀削斧鑿一般,每一處都恰到好處,讓人挪不開眼。

雖然有些誇張,但蘇綰綰真的覺得,他就像是從畫中走下來的人物一般。

尤其是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多看一眼仿佛都要被吸進去了似的。

蘇綰綰一瞬間看呆了。

蕭靖淵劍眉倒蹙,十分不爽被人這樣盯著,右手握拳,抵在唇間,房間裏便響起了兩聲咳嗽:

“咳咳……”

蘇綰綰尷尬回神,垂眸,心跳飛快。

丫鬟端著合衾酒上前:“王爺,合衾酒。”

蕭靖淵扔掉手中的喜稱,伸手端了酒杯,看向蘇綰綰。

蘇綰綰察覺他的目光,下意識打了個冷戰,趕忙伸手端起另外一杯酒。

不知道為什麽,蕭靖淵越是靠近,蘇綰綰越是覺得麵前這個男人有些……危險。

他的身上有一種強大的氣場,壓迫感十足,正是這種壓迫感讓她莫名覺得,這淵北王並不像是個常年臥床養病,需要靠藥物來吊著一條命的人。

喝過合衾酒之後,蕭靖淵便將小檀打發出去。

蘇綰綰收斂心中所想,忐忑地坐在床沿上。

他們二人今日這是正經的第一次見麵。

“你緊張?”蕭靖淵扶著桌沿坐下,抬起眼皮看向蘇綰綰,眼中卻沒有半分異樣的目光。

蘇綰綰不敢看他,隻下意識搖頭:“沒、沒有。”

蕭靖淵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卻也沒拆穿她:“淵北王府沒有別的規矩,你隻要記得四個字: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蘇綰綰忍不住輕嗤一聲。

這些年,她和母親弟弟一直謹小慎微,日日如履薄冰,安分守己十幾年,二房不也還是窮凶極惡得迫害他們?

他人若是想作踐你,根本不會因為你安分守己,就大發慈悲放過你,他們隻會變本加厲,騎到你的頭上去耀武揚威。

“本王累了,來給本王寬衣。”蕭靖淵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十分有力道,不容拒絕。

“……”

蘇綰綰呆坐在床前一動不動,寬衣這種事竟要她來做?

這淵北王打得什麽主意?

“怎麽?寬衣也不會?”蕭靖淵微微蹙眉。

“會。”蘇綰綰起身上前,猶疑一瞬,還是伸手替蕭靖淵解腰帶。

他們兩個雖然都是被逼無奈,但如今已然是夫妻關係,不過是寬衣而已,沒什麽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