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恃無恐
相見的地址選在那個地方，沒有太多的意思，這個麵是要見的，小米不想在軒王府，更加不想去勤王府，也就隻有在外麵了。
紅寶把信教給寶路送出去之後，就小心翼翼的問小米，中午想吃點什麽。
小米今個心情真的不大好，沒有食欲就不太想吃紅寶做的大包子了。再看比自己大幾歲，卻如此小心翼翼照顧自己的紅寶，小米心裏有些不得勁兒。
就告訴紅寶，不用做了，等下寶路回來，一起去外麵吃。紅寶應著，去馬廄叫人準備馬車。
寶路辦事麻利，信送到後立馬就趕了回來，看著王府門口停著的馬車一愣，上前問得知小米用車，而且是等他回來才出門，寶路心裏倒是很舒坦，不管小米要出去做什麽，至少知道等他回來一起出去，這就好。
午飯並沒有去大酒樓，而是選了家生意不錯的食肆，小米把車夫壓叫著一起，還坐在了同一桌。四個人，小米點了六個菜。
車夫當時剛想搖頭，可是看見寶路偷偷跟他使眼色，就立馬老實的跟著進了食肆。開始吃的時候還很拘束，但是在紅寶和寶路的影響下，也就稍微的放開了些，這些菜吃不光，那也是浪費的，反正都跟著進來了，那就吃飽了算唄。
小米見自己不開口，他們幾個也都悶聲吃飯，這才好像很隨意的跟他們嘮了幾句。不單單是為了調節氣氛，也想讓自己心情稍微調整一下。
畢竟，心緒太亂的話，等下見到那丫頭，會影響到自己的判斷能力。那個丫頭雖然還算不上是小狐狸，可是小米也不想太輕視了她。
午飯結束，離約好見麵的時辰雖然還有些時間，小米沒心思閑逛，就直接去了茶樓。專門招待小米的那幾位茶娘子，很快被掌櫃的從其他雅間條換過來。
茶樓裏的客人。雖然心有不滿，可是這種事發生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也沒見有旁的客人跳起來發火，誰都不願當這個出頭鳥。得罪人。
更何況，要得罪的人很有可能是兩個得罪不得的，一邊是當今皇上的兒子，一邊是皇上跟前的重臣。
再者說了，這家茶樓是京城最好的茶樓。各方麵都是最好的，隻要來過一回，再去旁家，就感覺各種的不隨人意。還有就是，臨時調換走的茶娘子也不是茶樓裏，相貌最好，茶藝最好的，調走的原因也隻是那個姑娘用習慣的而已。
所以，現在來這家茶樓的客人，差不多已經是習慣茶樓裏臨時換人。好在，也沒旁人跟這不正之風，不然的話真的是會亂套的，也就是那麽一位客人偶爾搞下特殊。
差不多過了大半個時辰的光景，有人敲門，上前去開門的不是離門最近的人，而是茶娘子小青。因為上次給小米遞紙條的事兒，她跟小米之間的關係，就變得有些特殊起來。
小米剛進雅間的時候，就跟她們打過招呼。說今個要在這裏招待個客人。雖然不知道小米的客人是哪個，但是一個個的都在心裏好奇這呢。
小米聽到敲門聲，約莫著就是小惠那丫頭到了。她沒有起身，仍舊斜靠在貴妃榻上。對於一個跟自己沒什麽感情的人。她也不打算接一下，真的連樣子都懶得做。
對於即將要見的人，小米心裏一點都不糾結。
可是，門外的小惠卻是早就開始糾結了，真的不知道見到自己那個姐姐時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已經進了茶樓後，才算臨時決定。等下見到姐姐時，見機行事，姐姐用什麽態度對自己，自己就用什麽態度去回應。
想是想好了，卻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姐姐竟然連起身相迎都沒有，竟然就那麽斜躺在貴妃榻上。
“姐姐。”怔了一下後，小惠回過神來，心裏萬般的不滿，卻仍舊不得不先開口，很是動情的招呼了一聲。
姐姐？屋內的茶娘子們一聽，立馬就仔細的在倆人臉上來回的看，可是不管怎麽看，也不像姐妹啊，難道是表姐妹？
迎了人返回的小青，見小米對來者的態度不但不親昵，反而很是疏離的樣子。小青也就放棄了要對來的客人熱情招待的念頭，回到小米身後，伸手繼續之前的工作，輕柔的幫小米揉捏肩膀。
雖然來之前就得知小米現在過的很自在，但是親眼看見，心裏麵仍舊是沒辦法坦然接受。憑什麽，她憑什麽有這麽好的運氣？原先隻知道她跟自己一樣，都不是洛家的親生女兒。
可是，同樣不是親生的，待遇卻始終不一樣。打記事起，她就記得，那個父親洛青山對姐姐就比對自己親。那時她不明白是為什麽，隻覺得父親好偏心，明明自己比姐姐小，明明自己比姐姐還要乖巧聽話，為啥父親喜歡姐姐更多些？
再後來，父親去世了，母親對姐姐的態度比以前更加的疏離，原本她還蠻開心的。哪想到，這個姐姐離開家，住到了大伯家，大伯還有幾個叔叔家，姑姑家的人，對這個姐姐卻更加的好了起來。
那麽多的人寵著姐姐一個，不管她是爬樹，還是身穿男裝到處亂跑，那些人都不覺得出格。就連孟公子那樣的人，居然也會喜歡上她。
小惠是真的弄不懂，這個姐姐到底哪裏好，能那麽吸引著他們？
好不容易的，這個姐姐回家後跟母親起了大衝突，在家待不下去，出走了。小惠真的開心死了，哪成想，居然有了這個姐姐的消息，不但沒在外麵出事，竟然是過得更加悠哉。
而且，這位姐姐不但有一位皇子庇護著，還竟然是尚書之女
看著眼前躺在軟榻上，很是享受的姐姐，小惠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針紮著。
小惠眼睛裏的恨意，小米清楚的感受到了，卻全然不在意。從穿到這個肉身上來，這丫頭就是這樣的德行，小米才懶得跟她計較呢，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麽。
而且，打這小惠一進來。小米就觀察過了。一年多未見的小惠，也比原來長高了些，今個穿了一身新衣，料子是上好的錦緞。發髻也是精心梳理的，發髻上隻是簪了幾朵珠花，倒也不是很張揚。
小臉比最後一次見到的，略顯得圓潤了些。怎麽看，都沒有看出來她有一絲的疲憊和憂傷。看來。從雲嶺鎮長途跋涉到京城，這丫頭並沒有吃什麽苦頭。
小米還能卻定一點，洛家此次的麻煩，對於這丫頭來說，似乎影響不大。
“莫要站著了，隨意些，坐吧。”小米覺得自己是主，來的是客，那麽做主的就應該稍微的有點樣子才好。
小惠使勁兒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努力的讓自己的神情顯得自然些。往四周看了看，朝小米旁邊的軟椅上走過去，坐了下來。“姐姐好享受啊。”
“小惠你沒聽過一句話麽，人生得意須盡歡，人生苦短啊，有這樣的條件當然好好好的享受嘍。”對方喊自己姐姐，小米卻沒有配合著招呼妹妹。
兩句話的功夫，已經有茶娘子給小惠端上了茶盞，就放在她身邊的茶幾上。
“姐姐倒是看得開，隻是妹妹有一事不明。想問問姐姐，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呢。”小惠努力的讓自己淡定，很是端莊的端起身邊的茶盞，笑著問。
“哦？你想問什麽。盡管問也就是了。但凡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呦嗬，一年多未見，還是這樣的德行啊？小米臉上笑盈盈的說著，心裏更加的鄙視起來。
年紀那麽小，就那麽有心機。她怎麽就不嫌累呢？
“姐姐既然這樣說，那妹妹我就有什麽說什麽了，隻是這。”小惠邊說，邊往屋內的茶娘子們看了看。
小米此時真的很想說，想說什麽直接說也就是了，這些人沒關係的。可是，轉念一想，不行，今個要說的事，是洛家的事。這件事在京城還沒有什麽傳言，也就是說，尚書府和勤書王都未曾把事情公開。
既然這樣，這些茶娘子留在屋內，的確是不合適的。平日相處的雖然不錯，但是人多嘴雜的，誰能保證都是嘴巴嚴的？讓她們先出去，對她們也有好處。
“我與這位姑娘有私密話說，就麻煩幾位姐姐先離開下吧。”小米開口了。
“好，姑娘慢慢聊，有什麽吩咐，叫一聲便是了。”撫琴的茶娘子帶頭應著，幾個茶娘子就往外走。
“姑娘？”紅寶原本也想先出去的，可是看見小惠帶來的一個婢女沒有離開的意思，所以，紅寶也站著沒動。可是，紅寶見小惠盯著自己看，就開口問小米了。
“你也先出去吧，若是覺得沒意思，就去街上看看有什麽要買的。昨個你不是還說什麽顏色的絲線不夠了麽，去吧。”小米笑著對紅寶說著，還順手結下腰間的荷包遞了過去。
紅寶點點頭，接過荷包卻沒有拿走，而是打開，拿了幾塊散碎銀子，這才往外走，到門口了沒有忘記回頭看一眼，見小惠身後的婢女仍舊站著未動，紅寶皺皺眉頭。
“這位姐姐，沒聽見主子的話麽，出去等著吧。”紅寶提醒著。就是啊，不是你們主子覺得人多不方便麽，連我都不讓留，你憑什麽留下呢？
小米沒想到，紅寶會來這麽一句，心裏暗樂，看樣子自己平日是小看她了，以後可以多帶她出來溜達溜達。
那個婢女仍舊沒離開的意思，看不都看紅寶一眼。
“小惠，這個婢女哪裏來的？是個聾子啊？”小米裝糊塗一本正經的問到。
那婢女一聽，臉色立馬就變了，可是看了看小米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咬了咬嘴唇沒吱聲。
小惠原以為，小米這樣說的話，身後的人會生氣開口呢，可是等了下，卻完全沒動靜。沒辦法，她隻好自己開口了；“姐姐莫要這樣說，她是勤王府的，是勤王殿下安排她照顧妹妹的。”
小米一聽，這話的意思，就是沒打算讓那個婢女離開啊
“勤王府的？那怎麽了，她是軒王府的，不是也回避了麽。”小米笑眯眯的指指紅寶說到。
這？小惠一怔，這個問題她還真的沒考慮到。
“姑娘，奴婢還是離開下吧，有事姑娘招呼一聲便是了。”那個婢女猶豫了一下，開口了。
小惠點點頭，看著她跟著紅寶離開，看著那門關上。
小米注意到，那個婢女對著小惠自稱奴婢，這裏麵信息量很大的，不過，還沒等小米去分析呢，小惠又開口了。隻不過，現在小惠的神情，和態度剛剛完全不一樣。
“姐姐，你離開雲嶺鎮的原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呢？”
小米慢慢的坐起身子，臉上仍然帶著笑；“現在此處沒有旁人，你也不需要再做戲，你不累，我看著都替你累呢。”
“洛小米，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洛家把你養這麽大，就一點感情都沒有麽？說走就走了，現在呢，居然還連累洛家人。你在這裏如此享受，可曾想過他們現在要麵臨牢獄之災啊？”小惠很憤怒的站起身，卻不敢太大聲的質問著。
小米仍舊沒有什麽生氣的反應，無所謂的用手指揉揉自己的兩隻耳朵，好像耳朵受到了什麽刺激不舒服一樣。
她這個舉動，更讓小惠生氣，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想上前扇小米幾巴掌解解氣，可是想到在家被小米打的那一次，她立馬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夠了，你說的這些話，洛家任何一個人都有資格說，唯獨你沒有。你跟談良心？講感情？你不臉紅麽？你真的以為，我失憶忘記假山下發生的事了麽？”小米神情徒然一變，冷冷的反問到。
其實，小米並不清楚當日發生在肉身上的事。隻是鑒於小惠對自己的態度，心裏猜測而已。可是，剛剛這麽一試，小惠臉上震驚的神情，小米知道，自己猜對了。
肉身當年假山下遇難，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叫小惠的。
“你，你別瞎說，你說是我，可有什麽證據？”小惠故作淡定。
“行了，別在這跟我再裝了。有膽子做，就該有膽子承認才行啊。你說說看，發生那件事的時候，你幾歲？那時候就能對我下那樣狠手的你，現在居然來質問我什麽良心？什麽感情？你不覺得這很好笑麽？”小米笑著搖頭不無譏諷的反問。
此時的小惠，臉色煞白。沒想到，當年的事，她竟然都知道？可是她為何沒有說出來？是因為沒證據，怕本就不喜她的母親不信，所以才沒說？
不對，不是那樣的，是她在詐自己。不過，就算她知道又如何，就算她現在是尚書的女兒又如何？自己現在是跟勤王爺有特殊關係的人了，幹嘛要怕她？
她爹是尚書又怎麽樣，她爹的官位再高，也高不過王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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